第二天早上,我一觉醒来,看到苏娜已经穿戴好整齐了,正在化着淡妆。我就问:“今天,又准备去哪里?”
“还不知道,要不咱们去中山纪念堂看看,我还没有去过哪里。”苏娜说。
我想了想也好,我来广州一年多了,也没有去过中山纪念堂,而且离这里比较近,一个钟头的路程,顺便去哪里瞻仰一下革命先辈。
我和苏娜很快就挤上了公交车,来到了中山纪念堂。
我看着里面的革命雕塑和伟大事迹,心里感到一阵阵的悲凉。这些先辈是伟大的,他们有着伟大崇高的理想为之奋斗,而现在“伟大崇高”早已日薄西山,奄奄一息。大多数人忙忙碌碌的,仅仅只是为了能够在这一片天空里有个容身之所。所谓的理想在这过程中越变越模糊,成了一坨****,在岁月的年轮里风干。
每个人的价值都被无限的放小,衡量一个人的价值成了一张薄薄的钞票。如果,你有一台宝马,你的人生价值就会被无限的放大,实现人生的价值越来越显得苍白无力。
我茫然了,上高中就为了上大学,上了大学就像进了迷宫一样,而我就是一个无头的苍蝇,在哪里乱飞着。看着旁边兴高采烈的游人,我觉得我自己就像旁边的雕塑一样被动着被参观着,麻木的脸上毫无表情。
我们游玩了半天,苏娜觉得也没有什么意思,又拉着我跑去逛其他地方。到了晚上我们才筋疲力尽地回到宿舍,苏娜就跑去洗澡了,我坐在电脑前聊起QQ来。
苏娜洗完澡了以后,看到我在上网,就一屁股地坐在了我的膝盖上靠进了我的怀里,体香混合着沐浴露,洗发水的香味直冲我鼻子,我不禁打了一个喷嚏。苏娜看到我正在和宋湘言聊着天,冷笑着说:“怎么,想她了。”我没有说话,仍然在键盘上敲着。
苏娜见我没有理会她,很是生气地在键盘上乱按一通,我不禁恼火了,说,“你干什么啊你。”
苏娜冷笑着说:”怎么,不高兴啊,有了女朋友就不用理我啊。”
我没有说话,继续在键盘上飞快的按了一通,继续聊天。苏娜很是生气地把我的手拿开,然后拿起鼠标点击了一下视频通讯的按钮,我吓了一跳,连忙把他关了,抓着她的手大声说:“你疯了。”
苏娜撇了撇嘴说:“你才疯了。”说完挣脱我的手,像一个树袋熊一样紧紧地抱住我,没有说话了。我匆忙在QQ上回了一句:有事,下次再聊,886。我便一把把苏娜抱起压在床上,看着她的眼睛,狠狠地吻了下去,苏娜热烈地回应着我。
完事之后,苏娜伏在我的胸口上,听着我的心跳声说:“我只是想你这几天好好地陪我。“我出神地看着苍白的天花板,把苏娜搂得更紧。
之后的几天里,我和苏娜白天就出去到处的逛游,晚上就回来,这种荒诞的生活一直持续到黄金周结束。
黄金周第七天的下午,宋湘言打电话给我叫我去车站接她。我到了车站,人头涌涌的,都是大包小包的,满脸都是黄金周过后的疲惫。我打电话问宋湘言在哪里,宋湘言告诉我在公交车站入口。我走了过去,不远就看到宋湘言穿着白色的上衣和黑色的牛仔裤,俏生生地站着擦着汗。我走过去,站在她的面前,静静地看着她,宋湘言说:”怎么,不认识我了。”我没有说话,突然,一下子把她抱住,宋湘言一开始还挣扎了一下,但力气不够无法撼动我的熊抱,便双手也紧紧地抱住我。过路的行人时不时把目光投向这里,宋湘言红着脸把头埋进我的怀抱里。
我松开了手说:“特想你了。”宋湘言轻轻地说:“我也想你了。”我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我看着她带着三个行李包说:“那么多东西,你搬家啊。”
“没有,只是一些衣服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一些家乡的特产,特意带给你吃的。”宋湘言说。
“哈哈,那我就有口福了。”我被吃得引诱得力气大振,不费吹灰之力地拿起了两个行李包。
我们回到了学校,我很想帮宋湘言把东西拿回到她的宿舍,但这个愿望被宿管阿姨毫不留情地阻拦了下来。我说,我只是帮我女朋友拿东西上去而已,没有别的企图。阿姨说,别来这一招,刚才就有好几个就想用这招混进去浑水摸鱼的,你赶快给我走,不然我就叫保安。阿姨霸气十足,令我的气势一下子弱了起来,我极度的怀疑这位阿姨已经到了更年期了。宋湘言看到我一脸郁闷的样子,笑了起来说:”好啦,我自己能拿上去,你先回去吧。”宋湘言很是体贴地从包里拿出了几包家乡特产给我,她那个包里塞满了这种东西,我拿得手都快断了,却只得到可怜的几包报酬,果然,苦力使不值钱的。我拿着几包海产一边往宿舍走,一边诅咒着更年期。
到了宿舍,小胖他们全都回来了,都围在一起互相交换家乡的特产津津有味地吃着。小胖一下子就把我手中的零食抢了过去,说:“有好东西。”我随手拿起一颗花生说:“你们这群土匪,有东西吃都不叫我。”
他们却一脸****的看着我,“嘻嘻”的奸笑起来。笑得我莫名其妙,我说:“你们看着我干嘛啊?”
李扬高声说:“兄弟们,大刑伺候。”小胖一下子就把我抱住,威威和李扬拉着我把我压倒床上,李扬高声说:“你老实交代,这个假期你在宿舍做了哪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党的政策你是知道的,快点说。”
我一阵心虚,嘴上说:“没有,没干什么。”
“看来,不拿出证据来,你是不会说的了。”李扬拿出几根长长地头发和一些苏娜遗留下来的化妆品在我的眼前晃荡,说:“你说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我立马紧闭着嘴巴,一副誓死不开口的样子。
我的惨叫声在校园里回荡着。
大家经过了一周的疯狂游玩之后,耗尽了所有的体力和精神,第二天上课大家都趴在桌子上,奄奄一息的。一二节我本来是没有课,但我却不得不早起来跑去教室拿着威威的作业抄。威威是我们宿舍唯一认真做作业的人,他即使经常不听课,却到达了随便翻一下书就能把作业做出来的我可望不可及的极高境界,所以,他的作业就成了我们宿舍的模范作业。
对于很多同学来说,新的一天学习生活就开始,而我却感到一种烦躁,对学习生活的厌恶。为了能毕业我我不得不勤奋地抄着作业,宋湘言在旁边学着英语。宋湘言皱了皱眉头说:“你怎么老是抄作业。”我头也不抬说,不抄怎么交作业啊。
“难道你自己不会写?”
“不会。”我很干脆地说。
“你不写怎么知道你不会,你根本就是不想写。”
“本来就不会,自己写纯粹就是没事找事干的找虐的,浪费时间。”
“你上大学难道就没有写过作业?”
这一下子就把我问住了,我停下笔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会儿,说:“有啊。”
“什么时候?”
“大一上语文课的时候,我就写过一篇文章的作业,还得到了老师夸赞。”
“只有一次?”
我在仔细地搜索一番,却再也没有找到,我不禁讪讪地笑了。
“只有一次还好意思说。”宋湘言冷笑着说。她的冷笑像一把尖刀一样飞快地掠过我的心口,我感到了一种刺痛。
“写过一次也是写过。”我的语气开始强硬起来了。
“哼哼,是不是很光荣啊。”宋湘言对我强硬的语气表示了强烈的不满,撅起了嘴。
“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我低下了头,提起了笔飞快地一字不差地抄着,没有理会宋湘言。
我把作业抄完了以,看着手上的两本作业,想起了宋湘言的话,感觉到了一种悲哀,高中时代只有别人拿我的作业抄,而到了大学却沦落到自己去抄别人的作业,我看了看旁边的宋湘言,闷闷不乐地看着英语资料。我有点后悔刚才的语气强硬了,便开始说些好话,试图挑起话题驱散我们之间的不快,而宋湘言却冷冷淡淡的,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我感觉到了一阵阵的烦躁,她的态度令我更加恼火了,说:“你为这点小事情也生气”
下课铃响了,宋湘言狠狠地等了我一眼,眼神中满含杀气仿佛我欠了她几百万,又带点幽怨仿佛我是当代的陈世美狠心狠心地把她抛弃了一样。宋湘言收拾好桌面上的东西,冷冷地扔下了一句话,我去上课了。
我被宋湘言那一眼的风情瞪得更加恼怒了,也毫不留情地瞪了她一眼,喉咙里也冷冷地回敬了一声“嗯”。我也收拾好桌面上的东西,走出教室。我们两个上演了几米的故事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我们两就像一滴水滴投进大海里一样埋没在浩浩荡荡的上课大军中。
三四节是高捕头的课,我为了期末考试能混过及格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像个乖学生那样坐在教室里。高捕头的头发充分地体现了岁月的痕迹,稀稀疏疏的生长在圆溜的脑袋上,像是水土不服奄奄一息的植物。高捕头很喜欢拿他的头发来说事儿,我对他那几句台词都可以倒背如流了:你别看我脑袋小不聪明,但我够勤奋,所以才有今天的成就,你看我的头发这么年轻就脱guang了。50多岁的高捕头就激动像发喝了****一样,红光满面,仿佛那几根头发就是金光闪闪的勋章,荣耀无比。
高捕头的确有炫耀的资格,他的头上就顶着一连串的头衔,诸如:某某大学的教授,某某学士,某某院士,某某顾问:多得可以串成一篇800字的高考作文,让人眼花缭乱。心惊胆战,佩服不已。看到高捕头顶着这么多光环,我不由得对我们学校的招生广告产生了极度的怀疑:我们学校历史悠久,环境优雅,师资力量雄厚,某某教授N名,某某院士N名,而高捕头就占去了其中的半壁江山。
高捕头上课时相当沉闷的,操着一口白话式的普通话对着书本一字不漏地读出来,声音时高时低,高的时候震响整一层楼,低得时候连第一排的同学都要伸长耳朵,我和佩服高捕头可以把一门深奥难懂的理科都能像朗读课文一样抑扬顿挫。节奏感好极了。
坐在后面的同学大多数都像条蛇一样趴在桌子上,带着狂欢后的疲劳进入了梦乡。已经把作业抄完的我,又感到了无所事事,想睡觉却发觉自己精神过剩,毫无睡意。我从威威的包里拿出几颗椰子糖,,剥开,放进了嘴里,想起了宋湘言。我有点后悔今天的语气太硬了,得罪了宋湘言,搞得两人都不愉快了,想去道歉,但男人那可怜的自尊心有告诉我肯定是她来道歉。
我的内心在激烈的争斗着,感到一阵阵的烦躁,我用手抓了抓头发,把头发弄得像个鸡窝一样。坐在旁边玩手机的威威说:“你怎么了,头皮多啊?”
我有点颓然地说:“跟宋湘言闹矛盾了,烦着呢!”
威威听了立马摆出一副专家的面孔说:“吵架正常,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们渡完蜜月了是时候痒一痒的了,作为男人你就要懂得去哄一下,女人不哄是不行的额,要有一颗宽容的心。想我当年,哄得哪一个惨啊,才换来今天的幸福生活。就像那一次……”
我没好气地打断说:“行了,你别提你的辉煌历史,我已经听了好几次了。”
威威“嘻嘻”地笑了,说:“你知道就好,你看!”威威说完,把手机递给我。我接过手机一看,是一条新闻,新闻标题就是:某白领赤身负荆跪在人行桥呼喊老婆回家。威威赞叹:“啧啧,新时代男人的好榜样!”我没有说话,把手机还给威威,很干脆地趴在了桌子上,神游起来。
突然,我的手机激烈地震动起来了,立马把我在灵魂出窍的境界中唤回来了,我精神一振,以为是宋湘言。我急忙打开手机一看,大失所望,是移动催费通知:你的话费不足请及时充值。我不禁低骂,催个毛啊,每个月几十块都不能把你喂饱。
我拿着手机按了按,打出了几个字,觉得不行,又把它给灭了,又按了按,有把它灭了。我有咬了咬牙,在手机上乱按一通,发了一条连我自己都觉得肉麻的短信给宋湘言。一口气发完了以后,我长舒了一口气,谁料憋得太久了,声音响亮无比,一下子把沉浸在讲课中听课中睡梦中的老师同学给惊醒了,大家齐刷刷地往后看。我镇定无比,假装不知,一脸疑问的样子。大家的眼光像雷达一样把目光投射在我这边来,声音是从我这边发出的,但不知道是哪一位仁兄而已。高捕头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没有大开杀戒,继续讲他的课。
我发完短信之后,就拿着手机,像监视重要犯人一样监视着手机,焦急地等待着宋湘言的回信。十几分钟过去了,我的短信石沉大海,毫无音讯,我安慰着自己,是宋湘言认真听课,没留意手机。我仍然等待着,半个小时过去了,除了两条骚扰短信以外,我的手机毫无动静。我有点发狠了,有在手机上按了一通,再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心里想,再不回,老子也不鸟了。十分钟过去后,手机没有顾虑我的感受,很是牛X的静静地躺着。我很潇洒地把手机往包里一扔,平趴在桌子上,带着怨恨和周公约会去了。
当高捕头宣布下课的时候,同学们都有气无力的,其他专业的同学全都抛光了,高捕头是从来不会提前下课,而一般的老师在中午的时候都会提前下课的,以便能让同学占个座位吃饭。这个时候是饭堂最火爆的时候,挤都挤不进去,我慢吞吞地收拾好东西,走出了教室,看了看对面楼的教室,空无一人,估计宋湘言早已坐在饭堂里,津津有味地吃着饭,我的肚子不禁响了一下。
“秋阳。”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令我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我回头一看,宋湘言笑着走了过来,很是亲昵地拉住了我的手,说:“走,吃饭去。”
我心里一喜但对她不回我的短信有点不舒服就问她:“为什么不会我的短信?”
“谁叫你写的那么肉麻啊。”宋湘言撇了我一眼说。
我摸了摸鼻子说:“肉麻吗,没有啊,我觉得挺感人的。”
“我还等你多发几条的,看得我挺舒服的,谁知道你就发了两条,那么小气。”宋湘言可爱地皱了皱鼻子说。
“小气,是你小气,可怜的我为了那两条短信都不知道浪费了我多少脑细胞。”我为自己叫屈。
……
外面的阳光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