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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诡异的气氛

在刷牙的时候,方大伟突然发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他的鼻子失灵了,居然闻不到牙膏的味道!

这一惊,非同小可,方大伟于是赶紧把打开盖的牙膏管嘴凑近鼻端,几乎塞进鼻孔里去了,可是依然闻不到任何味道。

就在这时,他的鼻翼猛然一收缩,胸腹内一股强大的气流迅速形成,嘴巴本能地张开。

“啊嚏!”方大伟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还好他眼明手快,把鼻孔下的牙膏管拿开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喷嚏打完,两行清涕缓缓地从两个鼻孔中流了出来。

至此,方大伟终于知道,自己又感冒了。

简单洗漱完毕回到房间,方大伟拉开抽屉,取出感冒药,倒出四颗药片,往嘴里一丢,“咕!”地一声,狠狠地吞了下去。

服完药之后,用纸巾抽了抽鼻子,迅速更衣,然后出门去了。

他住的是公司宿舍大楼,从宿舍大楼到设计部这一段路程,步行只要五分钟左右。

几分钟之后,方大伟走进设计部,依然只看见张文浩一个人在里面。

在正常情况下,其他人不到最后几分钟是不会到岗的。然而,这并不能说明方大伟和张文浩这两根老油条特别勤快。恰恰相反,正是由于以前他们透支了自己的迟到次数。以前,两人的迟到次数实在太多了,最后竟被人事部的人捅到总经理处。

据说,当时总经理在办公室里马上咆哮起来:“从宿舍到设计部步行只要五分钟,不用乘坐公交车,不用担心塞车,他们怎么屡屡迟到?真是太过份了!传我口谕:至今日起,方大伟和张文浩要是再累计迟到五次,立马开除,绝不手软!”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总经理那是护短,一定是念在这两个家伙都是公司老员工的份上,这才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要是换了别人,早就被开除不知道多少次了。别的不说,设计部就曾经有过几次这样的案例,新来的美工见方大伟和张文浩两人老是迟到,便学习他们的老油条精神,谁知马上被告知:可以退休了!

口谕传达下来,两人哗然。

至此,方大伟和张文浩这对难兄难弟终于深刻地体会到古人的艰难处境:苛政果然猛于虎啊!

从此以后,最懒的两个人便成了最勤快的两个人。当然,他们的勤快也仅仅表现在作息时间上。

为了克服迟到的困难,方大伟这才买了一个坐钟,定好闹铃时间,放在床头柜上。虽然每天早上都被它吵醒,早就对它恨之入骨,可却也不敢废了它。

屁股一落到办公椅上,方大伟又是掰着指头数了一下,摇头晃脑地叹道:“唉!还有五天才到星期天,这日子怎么挨啊?”

其实,根本不用数,他心里也知道还有几天才到星期天,不过无聊的人总会做一些无聊的事,以使自己变得更无聊。

可是今天,张文浩意外地没有理会他。

打开电脑,开启photoshop,打开一个彩盒图稿,摆好阵式。方大伟这才正式开始工作——浏览网络新闻。

方大伟眼睛随意地扫着网页,脑海里忽然想起昨天的拼图事件,于是打开那个新闻链接,发现案情已经有了新的进展。凶手果然是一个名叫方大伟的人,此人是个社会小混混,今年十八岁,跟孙小露同是公牛镇的人。此人吃喝赌嫖抽五毒俱全,平时游手好闲,招摇撞骗,惹是生非,无恶不作。

据孙小露同班同学的反映,方大伟早就盯上了孙小露,数次在上学放学的路上用语言挑斗孙小露。据说,他曾经写过几封求爱信给孙小露。但是,这些信并没有找到,估计早已被孙小露烧毁或者撕毁并丢进马桶冲走了。

方大伟被捉住之后,对于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不过,坦白是坦白了,想要从宽?难!

原本方大伟对这种新闻并不感兴趣,只是此案的线索由自己提供,因此才稍稍上心。

浏览完新闻文稿,方大伟心中暗骂:“十八岁,十八岁好啊,子曰:‘已满16周岁的人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即为完全负刑事责任年龄。’摆在你丫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吃花生米或者把牢底坐穿。路,虽然有两条,可还不能由自己选择,悲剧了吧?唉,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同是方大伟,你就一败类和人渣!看我方大……”

骂到这里,方大伟心中的声音嘎然而止,老脸一红,噤声了。

唉!彼方大伟休矣,此方大伟叹兮!

呜呼哀哉!

在心里为同名同姓的人默哀了三秒钟,方大伟摇摇头叹息一声,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已经破案了,总有个回信吧,好歹是老子提供的线索啊。

于是点开邮箱,果然收到一封新邮件,正是昨天发拼图过去的回复,邮件内容为:“您好,感谢您的帮助,让我局顺利破此大案。经局里研究决定,给你颁发五千元特别贡献奖金,以资鼓励。请提供您的银行帐号资料以及详细联系方式。”落款是:“广南省海东市黄花区公安分局刑侦科。”

方大伟读完邮件,惊喜交集!

惊的是公安局竟要自己的详细联系方式?!喜的是原本以为一无是处的拼图功能,竟然为自己赚了一笔“巨款”。

方大伟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心中道:“详细联系方式就免了吧,咱是草根一条,高攀不上。再说,那可是衙门,最好这辈子都别进这个门,也不要跟门里面的任何人有任何瓜葛。咱一没地位,二没背景,三没案底。可谓一身清白,二袖清风。至于那个什么特别贡献奖嘛,等等……马上找帐号!”

银行卡就在钱包的夹层里,钱包就在裤袋里,裤袋……当然缝在裤子两侧。

方大伟掏出钱包,迅速打开,正要抽出银行卡的时候,他的手突然僵住不动了。不是他突然得了小儿麻痹症;也不是他由于动作太快,闪了指关节,动弹不得;更不是他被谁施了定身法,而是因为他突然觉得设计室的气氛很不对劲。

愕然抬头,见到坐在对面的张文浩苦着脸,猛对自己眨眼。

方大伟微微愕然,随即笑道:“哈哈,文浩,咱俩真是绝配。我感冒,你眼红!”

张文浩哀鸣一声,痛苦地低下头。

再看看四周,见到前后左右的同事个个面色古怪,似笑非笑,似乎中了邪一般。

一股不祥的预感迅速占据方大伟的头脑,他本能地摸了摸失灵了的鼻子。

突然,他脸色大变,整个人僵住了,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已经魂飞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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