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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小公主

霍霜梧早早地起床了,尽管夜里睡得不太踏实。

几个宫女进来,细心地为她梳洗。霍霜梧不会穿古代的衣服,更不会梳古代的发髻,有宫女帮忙,倒也省心,怪不得那些穿越女主都是穿到皇宫王府里去呢,吃穿不愁,横竖有人伺候呢。

穿戴好了,霍霜梧有些迫不及待的,要看看自己的古装扮相。毕竟是年轻女子啊,来了古代,就在战场上和一大群男人呆着,那时最重要的是在战场上保住小命,哪里顾得上这些细节末事呢,现在得了空,倒也想看看。

卧室里有一面一人高的铜镜,霍霜梧走到离镜前约5厘米处才站定,因为这样才能看清楚自己的容貌啊。

镜中人梳着整齐的发髻,身穿淡青色衣裙,鹅蛋脸,柳叶眉,倒是个清秀佳人了。

霍霜梧心里乐着,却又不能表现太过,只是莞尔一笑。

欣赏够了,也觉着饿了,霍霜梧让其中一个宫女去传早膳,屋外就有人捧着早膳应声进来了。霍霜梧不免感叹,要是现代服务业的服务态度这么好就好了。

正感叹着,却看见捧着早膳的是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小女孩,心里想这皇宫真是摧残祖国的花朵啊,这孩子那么小就要伺候人了,换了在现代,还不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倍加珍惜啊。

霍霜梧见着这女孩觉得可怜,另外那些宫女见了她,不禁叫道:“公——”

“宫儿是新来的,宫儿见过姑娘。”女孩儿好像是怕那些宫女说出什么来,马上接口说话,语气却是没有丝毫的谦卑,倒是有些高傲的感觉在里头。

霍霜梧心中猜到了几分,上前十分“亲切”地握着女孩儿的手,说道:“小妹妹,你真可爱呀。”

那双手柔软细腻,根本不像是宫女的手,就算她刚入宫,但平民家的女孩儿,怎么不用做家务呢?

这个公主,竟敢扮成小宫女跑到前殿来了,真是大胆啊,古代对女子不是有很多条条框框吗,这个女孩儿倒是自由得很。可能是那个皇帝太宠她了吧,就像电视剧中皇阿玛宠小燕子一样。

想到这里,霍霜梧有些惊喜,又有些担心。惊喜的是,在这个皇宫里,这个小公主有可能给自己解解闷,毕竟自己没有眼镜,连书都看不成;担心的是,怕这个小公主太无法无天了,闹得自己不得安生就糟了。

忽而又觉得自己好笑,到了古代竟然这么谨小慎微起来了,一个小孩子的破坏力能有多大呢。

霍霜梧心里一番思量,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表现,后来宫儿递上早膳也是呆呆地接过,吃着也不知其味。

那公主的眼珠儿调皮的转着,微微地撅着嘴,心里想着,这个姐姐是不是傻子呀,那份粥本公主可是特意让御厨加了好多盐的呀!

忽而嘴角又微微上翘,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捉弄人的把戏似的。这可把其他宫女给吓坏了,这个小公主的调皮捣蛋可不是盖的呀,每次闯祸了都是宫女太监受罚,希望小主子不要把火烧到自己身上才好。

要是霍霜梧看到这番情景,怕是要头疼了。

不过她实际上没有看到嘛,吃过早膳,就要到外面走走,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嘛。

小公主马上甜甜地提出要为姑娘带路。

霍霜梧笑笑,由她去了,真是小孩子呢,找的借口都那么烂呀。

不过,这个小公主还真是熟门熟路的,难道是经常来这里玩?看来皇帝真是把她宠上天了。

走到一条两边都是树木的小径上,小公主忽然向后一仰头,捂着脸,好像被绷在两边树上的细线或蜘蛛网绊到了脸上,然后小心翼翼地低着头,从下面钻过去。

她偷偷地转过头,想看看霍霜梧中计的狼狈样子,却看见霍霜梧大模大样的走过来,像没事人似的,难道自己刚才装的不够像吗?

小公主终是小孩子心性,不服气,说道:“姑娘难道不知道刚才那里有蜘蛛丝吗?好长好长哦,从一棵树拉到另一棵树上呢。”

若是古代的闺阁女子,怕是要恶心死了,不过霍霜梧在网上看过很多整人的案例,早就见怪不怪了。

也是有心要逗逗这小孩子,霍霜梧笑道:“呵呵,那好长好长的蜘蛛丝都被宫儿弄走了,所以我不怕呀。”看到对方不甘心地鼓着腮帮,又笑眯眯地加了一句,“宫儿真乖。”

霍霜梧不说倒也罢了,经她一说,小公主觉得自己的脸真的绊上了好长好长的蜘蛛丝似的,痒痒的,脏脏的,恶心死了!

明白到对方早就识破自己的“计谋”,反过来骗自己,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出糗,小公主又气又羞,脸蛋红红的,小嘴巴紧紧地抿着,眼睛水汽氤氲的,但就是没让眼泪流出来,心想可不能在这个邪恶的姐姐面前哭了!

但终究是小孩子,那倔强劲儿持续了没多久,就哇哇大哭起来了。

想来也是,堂堂公主,向来是娇养惯了的,宫女太监不用说了,就是皇帝也是把这个女儿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向来只有她捉弄别人,没有别人捉弄她的(当然,谁敢捉弄公主啊),现在竟然偷鸡不成蚀把米,在众人面前落了面子,自然伤心了。

“小妹妹,我错了,你别哭了,好不好?”霍霜梧知道自己有点过分了,对方毕竟还是小孩子呀。

谁知对方竟哭得更起劲了。

她向来最怕小孩子哭的,因为哭声大,而且哭起来没完没了,十分烦人,现在小公主一哭,她真觉得满园子树叶都被哭声震得沙沙响了,耳边好像响起“嗡嗡”的声音,不会是耳鸣吧?

霍霜梧很想逃的,但是祸是自己惹的,那么多人见着,也没法走为上着,一时也没办法,只好干着急。

这时有个机灵的宫女悄悄走上前来,轻声道:“姑娘,公主爱听新奇故事,或许可以一试。”

霍霜梧心想,也是,转移一下注意力,也许就不会哭了。讲什么故事好呢?略略想了想,心中便有了主意。

“小妹妹,姐姐给你讲皇帝的新装的故事,好不好?”

小公主的哭声果然小了些,偷偷睁开眼看看霍霜梧,一脸期待的样子,可是一见霍霜梧微微一笑,马上又撅着嘴巴,把眼睛闭上了。

霍霜梧觉得好笑,忍不住嘴角上扬了一下下,那小公主见了,又不高兴了,扁扁嘴,哭声又大起来。

霍霜梧觉得头疼了。听话的孩子是好宝宝,闹别扭的孩子真像磨人的小魔怪啊。她有点佩服《小公主》里面的萨拉,居然能把爱哭闹的小孩哄得贴贴服服的。

一想到人家萨拉才十二岁呢,就已经有做幼儿园阿姨的天赋了呢,不,是幼儿园姐姐,霍霜梧就觉得自愧不如啊,自己好歹也做过家教么,哄小孩是要耐心的,有技巧的。怎么能放弃呢?

许三多说得好,“不放弃,不抛弃!”霍霜梧一番积极的自我心理暗示过后,终于又笑眯眯地讲起故事来了:“从前有一个皇帝,他非常喜欢新衣服……”

“‘他实在没有穿什么衣服呀!’最后,所有的老百姓都这样说。皇帝有点发抖,因为他隐约觉得老百姓说的话是真的。不过他心里却这样想:‘我必须把这游行大典举行完毕。’因此他摆出一副更骄傲的神气,他的内臣们跟在他后面走,手中捧着一个并不存在的后裾。”

费了好多口舌,霍霜梧终于把故事讲完了。

小公主像好多小孩子一样,最初只是哭声变小些,偷偷睁开眼睛,看看霍霜梧,到了后来,哭声完全停止了,静静地听着故事。

故事完了,小公主抬起头,柔声道:“姐姐,为什么除了那个孩子,人人都不敢说真话?”

听着这像糯米一样甜甜的童音,霍霜梧也放柔了声音,道:“那是因为大人们害怕。如果说了真话,就是承认自己是愚蠢的,不称职的,如果说了真话,就会得罪皇帝,而得罪皇帝很可怕,所以,大人们都不愿意说真话。”

“那为什么小孩子敢说真话?”

“那是因为无知者无畏。”

“姐姐,什么叫做无知者无畏?”

“比如,不知道马蜂蛰人很痛的孩子,就敢毫无准备地去捅马蜂窝。”

“哦。姐姐,以后我不捉弄你了,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

望着那满是希冀的眼睛,霍霜梧实在不忍心拂了她的意,便笑道:“好呀。”只是这一笑很勉强,因为霍霜梧想到,一旦皇帝找到自己的眼镜,自己就要为他效力,完成那天下奇才的使命了。那时候,自己还能这样悠闲地讲故事么?

小公主虽年纪小,但也看得出霍霜梧的笑不是出自真心,以为对方还为自己的捉弄生气,便道:“姐姐,我向你保证,以后都乖乖的,好不好?你给我讲故事,陪我玩,好不好?”

“好。”霍霜梧柔声答应了,见对方脸上满是泪痕,心下不忍,便掏出手帕给对方搽脸。

霍霜梧不禁想起自己小时候,给其他小朋友欺负了,哭得满是泪痕的时候,母亲也是好声好气地哄自己,温柔地为自己搽脸的。只可惜,再也回不去了,关于现代的一切,都只能在记忆中回味了。那种感觉,就像喝着不加糖的黑咖啡,香浓中带着苦涩。然后,是痛苦的清醒。

不由泫然。偷偷地把泪搽干了,霍霜梧涩声道:“小公主,你出来半天,宫里的嬷嬷要担心的了,还是回去吧。要是让皇上知道了,生气了,会责罚他们的呢。”

好不容易把小公主送走,霍霜梧被转移了注意力,思念的情绪倒也暂时减了几分。

“霍姑娘所讲故事,看似简单,实则包含世间万象,直指人心。”

霍霜梧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转过身来,果然是赵熙。

难道刚才的故事他都听去了?这皇帝不用上朝么,大早上的玩窃听?

其实赵熙身上还穿着朝服呢,只是霍霜梧近视,又看不出朝服和便服的区别罢了。赵熙刚上完朝,就来养心殿探望霍霜梧了。他认为,霍霜梧虽是女子,但终会成为自己的臣子,君臣之间,总要多多交流,以增进感情的。君臣之间相互信任,国家才会长治久安。

没想到,他远远的就听到了女儿的哭声,心下也明白是女儿又淘气了,捉弄起霍姑娘来了,就要来做个好人,那样双方都不得罪。

然后就看到了霍霜梧讲故事哄公主的一幕。

心中既赞赏讲故事之人的敏慧,又感激那一低头的温柔,想起回忆中那张娴雅静美的脸,隐隐的,心中有些暖意。

大概是感受到对方的不悦,赵熙拱手道:“朕不请自来,实在不应窃听,然而姑娘所讲故事,颇有意思。事出唐突,望姑娘海涵。”

霍霜梧见对方身为一国之君,竟向自己道歉,心下气也消了,想起自己还没行礼呢,马上跪下行礼,然后方道:“皇上言重了。霜梧惹哭了公主,还望皇上恕罪。”

赵熙笑道:“朕这女儿,顽劣异常,尤爱作弄人,之前住在此处的大臣都曾着了道呢。姑娘既能使其安生,确是聪敏****。”又道:“灵儿自幼丧母,朕怜其孤苦,故而不曾冷脸相对,致使其顽劣如此。”说到灵儿丧母的时候,霍霜梧觉得对方的语气有种薄薄的凄凉,心想,这皇帝大概很爱那位灵儿公主的母亲吧,他贵为一国之君却能情深至此,着实让人感动呢。想到自己昨天对对方的不良印象,不禁有些愧疚,便道:“其实,公主殿下大概是觉得寂寞吧,所以才会不断捉弄人找乐子。”

赵熙点点头,道:“朕只得灵儿一女,她自幼无伴,确是孤单。倘有姑娘相伴,确是好事。”

霍霜梧忽然想到,如果自己跟小公主混熟了,日后自己要为皇帝争夺天下,肯定要跟随大军,四海为家了,那时自己走了,小公主怕是要伤心了。想及此,便道:“将来我做了军师,肯定要跟随大军,小公主怕是舍不得了。”

赵熙沉默良久,方道:“倘如此,朕亦无他法。为君者,不可不为天下苍生计。”

霍霜梧不语,听对方的语气,确是出自真心。又想到昨日自己对对方的猜度,不免有点小人之心了。这个皇帝,虽然善用帝皇之术,但也算得上是个为国为民的君主吧。何况,昨天那些话,只有明君才能说得出来呢,像明熹宗这种皇帝是说不出来的。更看他对公主母亲的深情,看来是个性情中人呢。这样想来,霍霜梧不禁觉得这个皇帝有点像那个钟情丁夫人的曹****——是正史中的那个曹孟德,不是演义中的曹阿瞒。

(PS:各位亲,真的对不起啊,上传上一章的时候,把那个五字给删了,实在抱歉。。。。。。自己PIA自己几下先。。。。。。

特意把二十六章也上传了,四千多字的,作为赔罪吧。。。。。。

抱歉的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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