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忠率领三万精锐前来复夺北平九门，此时燕王已经聚集了数千人马。有了兵马，燕王心里有了底气，燕王于是命大将丘福集合起宋忠部下的家属为头阵，张玉和朱能各率领三千精兵紧随其后。等到双方对阵，宋忠的士兵在阵前看到了自己的父老，一个个非常诧异！有的老人开始大声规劝：“孩子们，别上当，燕王对我们非常好，燕王有大功于朝廷，却受到如此不公平的待遇，你们归顺燕王就是弃暗投明！”官军兵士见了这场景人人都非常愤怒，大家都认为宋忠欺骗了自己，于是军心大乱，很多士兵当时就投靠了燕军。张玉和朱能乘机率领部下出击，将宋忠围在核心。宋忠左冲右突不能逃脱，张玉大叫道：“宋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燕王王气所在，归顺燕王可同得富贵。”宋忠冷笑道：“乱臣贼子，我不能为国除奸，只有一死以报圣恩！”说完拔剑自刎。燕王闻言，嗟叹不已：“真忠义之士也！”于是命厚葬宋忠。官军群龙无首，燕王乘胜迅速占领北平近郊。
早有六百里加急探报报进朝廷，建文帝大惊，急忙聚文武商议大事。卓敬道：“徐辉祖自幼深受魏国公真传，精通兵法，此战非徐辉祖莫属！”建文帝点点头，刚要下旨，只见黄子澄冲着自己使个眼色，建文帝会意，于是冲着众人摆手道：“今天就议到这儿，散朝。”朝议正议到关键时刻，建文帝突然宣布散朝，群臣面面相觑，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有卓敬淡淡一笑，然后无奈的摇摇头。建文帝散朝后在寝宫私下接见了黄子澄，黄子澄道：“陛下，徐辉祖不可为帅，您别忘了徐辉祖的妹妹就是燕王的王妃，陛下将数十万大军交予徐辉祖，如果一旦有变故，将如何节制？”建文帝大悟道：“不是爱卿提及，朕差点忘了，不知爱卿认为何人可以为帅？”黄子澄道：“朝中有一老将，有廉颇之勇，马援之雄，守长兴名将耿炳文可也！”建文帝点点头道：“耿炳文是一员宿将。”卓敬听说要耿炳文挂帅，连夜进宫奏道：“此一时彼一时也！今日事态怎可与守长兴同日而语？耿炳文擅守而不擅攻，如今燕军区区数万之众，朝廷有百万雄兵，应当主动出击，一战天下可定。”建文帝道：“卓爱卿是文官，这打仗你是外行，齐泰、黄子澄自幼熟读兵书，他们不会有错。”卓敬苦谏，建文帝不听。卓敬知道自己的计策终究不会被采纳，于是托病在家不上朝，等待死节。清逸居士叹道：
燕王雄霸争中原，建文无能难平边。
齐黄谈兵空误国，卓敬无奈泪始干。
孝孺死节冲霄汉，铁铉志向存高远。
自古炎黄多志士，且看用人论愚贤。
建文帝元年八月，朝廷任命耿炳文为平虏大将军，驸马都尉李坚、宁忠为副将，调集江浙、河南、山东、河北数路兵马，总兵力三十万讨伐燕王。建文帝亲自带领满朝文武为耿炳文壮行，临行之时他抓着耿炳文的手说：“老爱卿，此次平燕，将军勿使朕留下杀害叔叔的恶名！”耿炳文闻言惊愕，心中暗思道：圣上既然任命我为平虏大将军，自当杀伐专权；怎么又下这样一个含糊不明的命令，既要平燕又不能杀害燕军最高统帅，何其自相矛盾！作为臣子，耿炳文也不好明言，他只好无奈的点点头，于是传下命令：“任何人只准生擒燕王，但不能加害。”
耿炳文命徐凯率兵一万驻守河间；潘忠率军一万驻守莫州；杨松为先锋，率军九千精锐进驻雄县，三人互为掎角之势，领兵出行。然后耿炳文大会天下英雄，亲提数十万大军为后援，只取真定。早有流星探马报告给燕王，燕王听说老将耿炳文出马，不敢大意，于是命令胆大心细的老将张玉率领一百余骑于北平、河北一带隐蔽，在暗中观察官军的行动，摸清官军的部署。张玉领令，三日后回来交差，燕王大喜，急忙升帐。燕王道：“耿炳文是当今的名将，当年驻守长兴抵抗张士诚，使张士诚十年没有越过长兴一步，现在虽然年纪已过六旬，但是仍有当年廉颇之勇，马援之雄，也只有宁王部下兀良哈部能够与之对阵，可惜宁王并不听从我们的调遣。”言未毕，只见帐下一将大呼道：“殿下怎么长他人威风，灭自己的锐气，我看破官军易如反掌。”众人顺着声音一起看过去，见说话之人正是张玉。燕王故意道：“张将军何出此言？”张玉道：“前几日末将受殿下派遣，潜入官军附近暗查，见官军多年来养尊处优，久不战阵，不听调度，如同一盘散沙。耿炳文不过是掉了牙的猛虎，去了角的苍龙，余威虽在，但金玉其外，早已败絮其中，没有什么可虑；其他如潘忠、杨松都是些无谋之辈，殿下此战必能成功！”话音刚落，只见帐下又有一人大呼而出，声若洪钟，势如奔马，众人一起看去，见不是别人，正是大将朱能！朱能，字士弘，怀远人，年仅二十九岁！长的身高八尺，虎背熊腰，豹头环眼，使一条铁棍，如同张飞在世，无人能敌！只见朱能出班道：“殿下，莫看耿炳文有三十万大军，但末将视官军如同草芥。末将不才，愿领一支军马，斩耿炳文之首献于帐下。”燕王大喜道：“众将都是久经战场的猛将，破敌就在今日。”于是燕王命令金忠先准备功劳薄，又传令三军做好充分休息，傍晚时分早用战饭，准备出击；接着又叫过大将谭渊，低头吩咐如此如此，谭渊欣然领命而去。
且说当夜正是中秋佳节，这是个中华民族团圆的节日，天上一轮明月早早升起，把皎洁的月光洒向了燕赵大地，大战在即，越发显得静幽。燕王命张玉协同道衍守北平，自己为统帅，亲选八千燕军精锐铁骑，用棉花包了马蹄子，马嘴里衔上布，又命大将朱能为先锋，跟随自己前行，大军直奔雄县。
那雄县守将杨松根本没有任何提防，全军上下正喜度中秋，杨松本人也喝得大醉，手下的亲兵一个个也喝得东倒西歪，连站岗的哨兵也饮了酒，全然没有一点准备。八千燕兵到了城下，城中浑然不知！燕王命令十名善于攀援的士兵悄悄爬上城墙，杀死哨兵，然后将城门打开，燕军一起呐喊杀进城去，声势威猛，如同风卷残云，杀的官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杨松正在大睡，亲兵匆忙进去禀报，杨松大惊，酒顿时就醒了，他急忙命令心腹将校卫春骑上快马前去莫州潘忠处求救，然后提了一口腰刀出的大帐，迎面正碰上朱能，朱能大吼一声，如同天崩地裂，一棍将杨松打翻在地，杨松当场殒命。燕军越战越勇，不出一个多时辰，杨松的九千精锐死伤过半，三千多人投降燕军，剩下残兵向真定溃逃。
燕王大胜，朱能道：“殿下何不乘着军队士气正盛，只取莫州！”燕王哈哈大笑：“不必如此兴师动众，我自有取莫州之策，不出一个时辰，定能活捉潘忠！”众将面面相觑，半信半疑。燕王见了笑而不答，只是命令掌得胜鼓，唱得胜歌回北平。刚走到半道上，就见一骑飞驰而来，马上之人见到燕王飞身下马，躬身施礼道：“启奏殿下，谭渊将军先于月漾桥活捉了莫州守将潘忠，然后兵不血刃夺取莫州，生俘降兵八千，良马千匹，截获粮草辎重无数！”众将听了再次面面相觑，大惊失色，一起恭贺道：“殿下之计，神鬼莫测！我等远远不及。”朱棣捻髯一笑：“今日得胜，全赖诸将奋勇杀敌，他日靖难成功，共享富贵太平！”诸将群情激愤，欢呼雀跃。燕王道：“两战小胜，但并没有挫伤耿炳文元气，官军虽然势大，我自有破耿炳文之策。”正是清逸居士言：
堪叹燕王善用兵，月明之夜取雄州！
方布香饵擒虎豹，又施密计破将星。
欲知后事如何，且在下回分解。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