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国青州东莱郡的首府东莱城中的西面一座官邸中正洋溢着一片热闹的气息,府的正门上方上书两字“杨府”,却是杨信的家了。杨信的父亲是东莱郡的刺史,相比于整个大齐国来讲,在真正的权势家族眼中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地方官罢了,但在东莱郡却也算的上是权势滔滔了。
现在的杨府书房中,正有一个面容清瘦的中年男子,一身青丝长衫,坐在书桌前面翻着一本古书,旁边一个看起来同样年纪的像是管家模样的人轻轻站立在旁边,书房里燃着的炉火将还是在初春的寒冷掩盖的干净,几丝名贵的香料产生的香气若隐若现。这个面容清瘦的中年男子正是如今的东莱郡刺史,杨信的父亲杨清风。
下人们日前快信传递,说在青州学院求学的杨家二少爷杨信今天毕业学成归来,虽说不是来得什么权势贵族,杨家这位东莱郡的刺史老爷杨清风却是大为的高兴,自己家的儿子已有三年未见,这三年正是人生中极为重要的三年,却不知自家的这个儿子成了什么样子,想想去时也仅仅是十八岁的年纪,现在按古礼却是算的上成年了。于是前两天特意的吩咐下去,把原来儿子住的院子重新整修了一遍。这位一向很威严的杨家老爷高兴,连带着整个府中的人们心里也变的高兴起来。
虽然很想见见自己这三年未见得儿子,但为了维护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尊严,杨清风还是呆在了书房中,拿了一本书心不在焉的随便翻看着。
正在这时,忽闻前面府中传来一阵的喧嚣,杨清风的心中一喜,心说,想必是信儿回来了,但俩眼并没有从书上挪开,嘴上慢慢的说道,“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旁边的那位正恭立在身后的管家是跟随了杨清风三十年的老人,虽然看起来仍像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但事实上却是已经年过六十了,也算是看着杨清风慢慢长大的了,当然知道自己家这位主子什么样的心思,也不拆穿只是轻声的应当,“恩,老朽这就去,想必是二少爷回来了。”说着慢慢的走了出来,杨清风没在说话,只是等跟着自己三十年的这位同样性杨的老人走后,轻轻的合上了自己手里面的书,慢慢的躺在椅子上。
杨信来到自己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时候了,迎接自己的正式除了一帮子丫鬟仆人之外,还有自己的亲生母亲以及父亲的正妻,另外还有就是父亲和正妻所生的妹妹杨婷儿,自己的那位同父异母的哥哥却是不再,想起前些年给收到家中的信所说的,自己的这位哥哥应该是去了大齐国的都城秦武学院学习去了。依次拜见完各位长辈,同自己的这个妹妹打完招呼直呼,杨信开始对自己的母亲问道:“不知道父亲是否在书房,儿学成归来自当去问候。”正说着,看见那位从自己小的时候起就是己府中大总管的杨总管到了身前,想想自己小的时候见到这位杨总管就是这般模样,如今十多年过去了,这位杨大总管还这个样子,竟是没有半点老态,心想这位总管怕也不是一般的人了,但却不知如此的人物怎么甘愿这么多年就跟随在自己这个算不得有权势的父亲身边。奇怪啊,奇怪。
杨大总管来到走到杨信的面前,同杨家的这位主母还有杨信的生母见过礼之后,才开始对着杨信说道:“二少爷,老爷正在书房,吩咐老奴二少爷来之后叫您到书房去。”说话时候看向杨信的神色突然间显出一丝地诧异的神色,不过随即面色一晃,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平静的神色!“恩,正要去书房拜见父亲大人。”杨信回到
“拜见父亲”,杨信进了书房之后,曲身下拜。
“起来吧”,杨清风看见自己的儿子进了书房,嘴角不由自主的显出一丝微笑一丝地怜惜,“这些年身在外地,想也苦了你,和我说说在学堂长了什么见识。”
听见父亲说的,杨信站直了身子,开始同父亲说这几年在外地的经历,虽说平凡,但俩父子一说一听,到是不觉的无聊,时间匆匆而过,这一聊竟是一个多时辰。
回到自己的房间,杨信从自己包袱里面掏出一个黑色的牌子,牌子造型古朴,背面刻着些现在不常见的花纹,同时还有些微小的谷穗图案,花纹的外围一些火焰造型分散在四周,正面则是刻着像是上古时期的字迹,杨信却是不认识写的什么。
这个牌子就是王三所说的自家宝贝,虽说王三说是自家传下来的,但杨信却不怎么相信,但这个东西竟然凡火不能溶,刀剑不能伤,倒是让杨信大为惊讶,从王三那里回来之后,杨信时常的把玩,但还是没能弄面白这件东西。
暂时弄不明白杨信也就不在观察,打算好,找个时间好好问下自己那个颇为神秘的师傅。
大齐国,建国八百年。纵观大陆历史虽不能同上古圣皇治下的那般辉煌,但在近几千年的历史上却也算是强盛之朝了。这个大陆,是武道的大陆。当年大齐国开国国主凭借着自己无与伦比的武道天赋在纷乱的世界中聚齐一股力量,平四方,战六野,才得以创下这个威震大陆的大齐国。
武道,武学和道术是这个世界的根本,一个能左右这个世界的真正强者不是武学强者就是道术的高手,甚至有可能是武道兼修的强中之强,比如大齐国的开国国君!那是武道同修到顶峰的强者,更是千年之来,唯一一位破虚空而去的绝世强者!
虽然自从大齐国建国以来,开始努力的提高文官的重要性,毕竟在太平盛世一个国家的发展更为重要的是稳定,但传承了万年的武道势力又怎么会这么简单的被一个朝代消减,所以在这个世界这个大陆,武学道术仍是一个人安身立命的根本!
杨信自从回到家中,在家中休养了几天,拜访了自己父亲的几个至交好友,直到今天才得以从杨府中走了出来,莱州虽说自己已经有三年的时间不曾呆过,但毕竟是从小就在此地长大,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于莱州城却是不曾有过什么改变,杨信一个人从府中出来,也没带着什么小厮,就这么看起来像是随便的走着,东拐西晃下走到了一个很是偏僻的小巷子中。
想这种小巷子在东莱城中实在是多不胜数,但大多是平民所居住的地方,像杨信这样的官家子弟却是很少看到,杨信在巷子口停了一下,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即便是看见自己的父亲仍能努力保持平静的脸上竟然显示出一种很复杂的神色,有点激动,有点踌躇,更多的是一种欣喜。
进了巷子,走进了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宅子,杨信刚刚走到屋子的旁边,房间的门口应声打开,随后里面传来了一个略有些苍老的声音:“是信儿回来了么?”
杨信听到这个声音,努力的平静了自己的神情,清声回到“正是徒儿杨信回来了。”听这话这间平凡的宅子里住着的竟是杨信的师傅!虽然努力的平静下来,但说到底,杨信毕竟还是一个刚刚十八岁的少年,声音中还是能明显的听出一些激动。
杨信进了屋子,看见这个从外表上看起来很苍老的老人,心里不由得一阵激动,一阵敬畏,更多的感激。
在外求学三载,杨信更是理解自己这些年在这个老人家身上学得的本事是多少难得。现在细细想来更觉的老人对自己一身的栽培是多么的恩重如山。
老人一身的粗布麻衣,脸色看起来充满了不健康的神色。但老人脸上的神情安静,见到杨信进来将刚刚拿在手里的笔放下,细细的打量站在门口的杨信,脸上露出一股满意的神色。
“三年未见,想必在青州三年求学学业也是极为辛苦,徒儿你现在的武学进境已是人境二品了吧,如此看来,三年确是用了心的。想不到老朽我在即将入土的时候还能收到一个这样的徒弟,也算是老天对我不错了。”
老人家没有在自家徒弟面前隐藏自己伤势,杨信现在虽然是站在老人家面前,只觉得老人身上散发着一股股的死气,要不是老人活生生的站在杨信的面前,杨信只以为这是个死去多年的人。
“师傅!”听到老人家说话,杨信梗咽着,只觉得难过,本有千言万语话此时也是难以开口,想开口说几句漂亮的话,但往日里能言善辩的这张嘴像是加了把锁,一句话也说不出。老人的身子在三年之前初相识之时,便知道已是身受重伤,这些年随着功夫的退去,愈加不行,只是明知如此,杨信仍然觉得这世间造化弄人,三年之前相聚不过半载,三年未见,再见之时确不知能相聚多少时间。
“为师这些年苟延残喘,本应该早就死去,只是凭着以往的修为强压着自己的伤势,能强压到现在看你一眼,已然是大幸,徒儿不必悲伤,人生而知亡,不过是长久而已,想那些破虚空而去,留一地传说者毕竟不是我们这些俗人可以奢求的,老朽虚活三百载,相比凡人已是大幸,只觉着天意浩荡,人心难测而已。”
说到这停下看这个自己临死前收下的这个徒弟,慢慢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关你身上也颇多的迷雾,想必在你身上也有着不一般的故事,只可惜这几十年我身子早已不像从前一般,不问江湖庙堂之事多年,好多事情不清不楚,这江湖代有强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以后有难事也只怕是只能你自己担着了。”
杨信听着自己这个师傅竟然是像交代后事一般的同自己说话,更觉的心中不是个滋味。低着头不言不语,只是轻轻的点着头。
老人看杨信如此的神色也就不再多说,只是将杨信领到屋子里面,然后自己施施然走到隔壁的房间的住处,不多时拿出一本颜色枯黄的老书外加一个黑色古朴的戒指。
“书是这些年我闲暇无事写的一些玩意,你自己有时间可以看看。”而后拿出那个戒指,脸色复杂,“这个东西扔在我房间里好多年了没想到还能有重见天日的一天,本以为会随着我埋进黄土里的,如今便一道给你吧。”
说完,老人手里颜色枯黄的书突然间消失不见手上只留下这个古朴的戒指,杨信看到眼里突然间大吃一惊,心里想起那个只在传说中听到的玩意——空间戒指。
老人家看到一脸惊讶之色的杨信,觉得好玩。呵呵笑了俩声,“看你样子只怕是知道我手里这玩意是个什么东西了。只是这里面东西早些年被我下了禁制,凭你的本事确是拿不出来多少玩意,等你武学修为达到一定的程度,自然能用,只是这东西毕竟还算得上一个稀罕玩意,却要仔细提防,省的惹祸上身。”
杨信看见这个自己不知道来历的师傅竟然能拿出这种传说中的空间戒指,对老人家曾经的经历更是好奇,想必自己的老师很久之前也是那种只在传说中才能出现的人物,想杨家在东莱城中也算是权势家族,三年州学生涯杨信也算是一个见过世面的少年,但从来就没听到过谁手上有空间戒指,甚至低一级的储物袋也没能听说过。
这么一个传说中的人物现在竟然用交待后事的口吻同自己说话,更是觉得心若死灰。传说中练到高深境界的武者能知自己几时几刻死亡,心下不敢在去多想。站在老者面前老老实实的听着老人家的教诲。
老者的话不算很多,没有多少时间该说完的都已经说完。最后只是叫杨信过来打上一趟简单的三十六手罗汉拳。自己则在一旁静静的观看。
杨信这趟拳打的很是用心,他清楚的知道这种机会以后定然是不会太多的,能在老者注视下打拳,在这个对自己有着天大恩情的老人面前展露自己努力的成果,练一次少一次了,罗汉拳三十六手简单朴实,但却独有韵味。杨信用心,这次竟是超水平发挥,打完这一趟拳法,只觉得浑身气息贯通,精气神由内到外最后有收归于心。心中欢喜,回头看向自己这个没告诉自己姓名的师傅,只见他也是在嘴角上浮着一丝的微笑。
见老人家满意,杨信心中想也不枉自己每日在州学里闲暇时间的苦练。开口对着老人说道:“还请师傅指点。”
话刚刚说完,在杨信面前微笑着的老者突然间随着屋外一阵的小风化为灰烬,一瞬间的时间竟是成了尘土的模样。
杨信大惊,恍然才明白这个老人家生机早已断绝,这些年只是凭借着本身超凡入胜的修为在延续着不算是生命的生命,也许就是为了等他来,才让这个心比天高的老人这样的活着。
残言难续,未语泪先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