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儿,怎么样了。”
“她到底是什么病?”
大夫听了左门易这样的一问,不禁面露难色。这容姑娘身上的阴湿之气极重,加上情绪上受到了极大刺激,才导致了邪气侵体,湿热难消。
“实情如何,你大可照实直说,本主绝不会迁怒于你。”
“是,依老奴之见,容姑娘现在感染风寒发热难消已经危及了性命。而姑娘的心病则更为严重。能不能熬过今天就要看姑娘的求生意念了。”
“已再无办法了吗?”
“回禀少主,老奴毕生行医,从没见过像容姑娘这般微弱混乱的脉象。”老大夫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请恕老奴直言,就算姑娘能熬过今晚,以后也未必能苏醒过来啊。”
“啪!”
左门易左手抱拳狠狠锤在了身边的桌子上,震怒的表情让那个老大夫不由的脊背发凉,还没等到他多想。
“醒不过来!我决不允许这事发生。”
左门易一把就将掐住了他的脖子,手指死死的按在了他的喉咙上。
“不论你用任何的方法,都必须把她医好。而且本主还要她好好的活着。你可听明白了?”
“少主息怒...”
“她今天要是有了任何的差池,本主要你全族陪葬。”
左门易露出了他的本性,他原本就是这样一个的凶残冷酷,喜怒无常之人。
“老奴,明白了。老奴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会竭尽全力的。”
左门易收回了自己的手,而那位被惊吓到不行的大夫。
身体失衡一时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可是他哪里还能顾得自己这把老骨头了。马上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间屋子里其他的人也都听见了左门易刚才的话,都丝毫不敢怠慢的做好自己手中的事,生怕左门易的怒火,会牵扯到自己的身上。他们自己的脑袋都被绑在腰带上了,一点也不敢拖沓下去。任何的闪失都会随时人头落地。
“该死。”
左门易看着忙进忙出的人们,心里更加的烦乱。
他站在花想容的床边,靠得不是很近,可是还是看见了她那苍白憔悴的脸。
“容儿,你在惩罚我吗?”
“我绝不会让你有事的。”
左门易此时的胸口闷得无法忍受,他在这里好像无法呼吸似的。
左门易飞快的转身向着门口走去,他要马上离开这里。
他的左脚才刚踏出门去,就有发现有人正半跪在门口候着。
“少主,刺史大人,现在就要见你。”
“我现在谁也不见。”左门易冷冷的说着。
“刺史大人说是要事,让少主不论如何都要赶去商议。”
听完了随从的话,左门易烦躁的情绪被他自己逐渐缓和了下去。
他迈着大步向主院走去,在这个时候,那个狡诈的老混蛋来传他,绝不会是什么好事的。
这里和他的住处相比,更显一派富贵奢华之气,刺史府的主院就像是一座黄金屋,到处一片金光闪耀。
左门易并不在意径直走进了门厅。
走进大厅,更是让人惊叹不已。内部装饰不论大小都做工精致,红色的木桩画着着色彩斑斓的花纹。。
在大厅的正中央是一座高高的金光宝座。而坐在上面的人,就是当今国丈高欢身边颇为得宠的臣子——左门洪鹏。他身材略瘦,个子不高,总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
在左门易的眼睛里,左门洪鹏是一个奸诈圆滑,善于玩弄权术的一个危险人物。所以,虽然自己心里不服,可是却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左门易暂时的阶段必须屈从于他。
“父亲大人。”
左门洪鹏并不是左门易的父亲,只是他的养父。
“孩子,你终于回来了,为父一直在为你担心啊。”
左门洪鹏从那个黄金宝座上站起来,然后就像是一位慈父一样拍了拍左门易的肩膀。
左门易微微低着头,如果今天不是自己凯旋而归的话,那么他是不会这样做戏的。
左门易一直马不停蹄的在战场上厮杀,今天终于为他拿下的十二都城,这可是是南征州郡之争中的不小功劳,足可以为左门洪鹏在朝中邀得功勋爵位。
“好,为父也知道你辛苦了。快快坐下来。”
左门易并没有坐下来,依然身体站的笔直。
“父亲大人,您说有事找我商量,不知到底是何事?”
“你先坐下。”
左门洪鹏转身回到自己的黄金宝座上,他的神情瞬间就由喜转为忧。
左门易只好依他先坐了下来。心里却在想,不知这回又是什么麻烦事。
“易儿,这件事情,为父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啊。”
左门洪鹏说完这句话,眼角有意的向着左门易瞄了一眼。
左门易察觉到了,“到底所为何事?父亲大人,不妨直言。”
“易儿啊!为父我对不住你啊。”左门洪鹏说到此时竟变作了哭腔。
“早在计划攻打十二都城时,为父就已经答应过你。只要能拿下十二都城,就把那燕都牡丹赐予给你。”
左门易一听到和容儿有关,马上机警的看着左门洪鹏。
“可是,今天为父却接到了国丈的旨意,说是要宣燕都牡丹择日入宫。”
“什么?”
左门易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国丈要见宣燕都牡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父亲,这是为何?我早早就请父亲禀报国丈,说那燕都牡丹已在战事中身亡,今日又何来这照宣之事?”
左门洪鹏没有马上回答,他硬是从眼睛里挤出了几滴眼泪,然后才接着说。
“易儿啊,并不是为父没有上报,而只是晚了一步。让国丈身边的亲信先知晓了燕都牡丹还活在世上。”
“不可能,这怎么会?”左门易脸色难看的不得了。
左门洪鹏这时走到了他的身边,
“易儿,为父真的没有想到,还有其他人会知道燕都牡丹在咱们的手中。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就只能遵从国丈的旨意了。”
“不,不可以,我是不会把容儿送到他手里的,绝不会的。”
左门易早就料想到了他会是这种反应,他叹了口气,故作深沉的说。
“为父明白,你对燕都牡丹乃是真心真意,为父也是不忍心拆散你们。”
左门易别过身,不想看向左门洪鹏那张虚伪的脸。
“可是,易儿。你要明白国丈说的话,就是圣旨。他既然已知道燕都牡丹在咱们府中。如果,我们不按他的意思办事,那可就是要被蒙上杀头灭族的罪行啊。”
“易儿啊,难道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让咱们家破人亡啊。”
“父亲大人,您不要再说了。”
左门洪鹏听见了他这样说,马上就收住了话。
不过,他虽然在言语,却是在那里半真半假的哭了起来,
左门易被他弄得心烦意乱,看着左门洪鹏那丑态百出的模样,他的双手慢慢的握成了拳头。
这只老狐狸他太了解了,当初,他一口答应要帮自己的时候,他就隐隐的感觉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这时,左门易的心里不禁埋怨自己一心恋战,没有多想一条后路给容儿,可是容儿那时,每天绝食抗争到最后,左门易不得不用铁链来绑住她,以来控制她的活动。
突然,左门易好像想到了什么,转向了还在一旁的假哭的左门洪鹏。
“可是,父亲大人,燕都牡丹现在重病在身,连大夫都说不知她能不能熬过今晚了。”
“什么?”左门洪鹏显然没有意料到这样的变数。
“怎么会?你不是将她受制在别院,而且派了重兵把守,连为父都不曾进去瞧过一眼。”
“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之间生了重病。”
左门易只好将事情的来回告诉了左门洪鹏,而他自己心里想着应对此事的对策。
“这可如何是好?”左门洪鹏着急的在屋子里踱着步,然后他向左门易说。
“你快快回去,把所有的大夫都给我请过来,不论用什么办法,花多少钱,都要把她治好。”
左门易没有行礼,听到了他的话就直接就向门外走去。
他一路疾走,赶回到了自己的宅院。
“可有何进展?”
那老大夫好像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佝偻着身子哆哆嗦嗦的回答。
“回禀少主,老奴已经想法稳住了姑娘的心脉。再想法子为姑娘降温去热。”
左门易此时的脸色极为的难看,他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花想容的床边。
花想容的小脸上都是汗,而且还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她似乎在做梦一般,长长的睫毛不时的抖动着。
左门易实在不忍心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既是心疼又是难过,他没想要要虐待她,可是却是因为一时之气把关进的柴房。没想到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老大夫足足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才勉强让花想容的病情稍微的缓和了一些。
而左门洪鹏让身边的人去探问过了,得知了花想容现在的病情之后,他稍稍的放松的呼出了一口气。
左门洪鹏现在心里盘算的可要比左门易多得多,燕都牡丹花想容要是真的死在了他们这里,可是大大的不可以。
其实左门洪鹏早就准备要将她献给高欢,因为他知道燕都牡丹的价值可远远不是现在这样,如果燕都牡丹能够得到高欢的宠爱,那么左门洪鹏就能够让自己在朝中的地位更加稳固。
这样也能让拥有那些嫔妃的名门望族们,不再敢小看了自己。
突然之间,左门洪鹏的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那就是赶紧禀报高欢,将十二都城大捷都告诉他,然后再择日亲自带着燕都牡丹赴往洛阳晋见。
对,只有这样才不能浪费着绝好的机会,燕都牡丹绝不能死在这里,就算红颜命薄也得让她死在别人的怀里,因为任何人只要看上她一眼,就会明白他左门洪鹏是多么的忠心耿耿。
事不宜迟,左门洪鹏马上盘算如何让左门易暂时离开。
因为现在这种情况下,左门易是绝不会离开的。
“有了。”左门洪鹏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办法。他那满是油光的圆脸上,渐渐露出了几分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