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闻声看去,见到了宇文大硕正风风火火的走进来。脸上是自己熟悉的淡淡表情。花想容原本绷紧的神经,只觉得松懈了下来,眼神有些发愣的看着他没说话。
宇文大硕进屋之后,一下就注意到了安宁和琴心。不过,他还是将视线放到了花想容的身上。
琴心瞥了花想容一眼,面色上有些挂不住,却也没在言语。
花想容屈一屈膝:“容儿刚刚还和姐姐们说起将军呢?没想到将军您就来了。”
宇文大硕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哦?再说我些什么。”
花想容微笑不语,低头抚着衣裙上的绣花,过了半晌才说:“姐姐们,担心容儿的身子一直欠佳,怕不能好好的侍奉将军。”
宇文大硕轻笑了一下,用一只手臂轻轻将花想容搂在身旁,盯着面有不快的安宁和琴心,淡淡道:“你们这么早就来看他,也算是有心。”
他接着打量着那盆盛开的白牡丹,微微挑眉:“难得在这里也能看见牡丹花啊。”
琴心闻言,含笑道:“这是我特意让人从洛阳买来的牡丹花。想给妹妹讨个欢心而已。”
宇文大硕闻言目光一闪,神色并不见任何的异样,说道:“也好。”接着他转头问花想容,“你可喜欢?”
花想容微红了脸,略显羞涩的点头道:“容儿,当然喜欢。”
站在一边的安宁,瞧见了这两人的模样,心中大为的不快,接着道:“好,人也见着了,花也送到了。琴儿,我们也该走了。”
琴心有些夸张的“哎呀”了一声,很不自然的轻笑道:“可不是嘛。来了这么久,一会觉儿要是醒了可要吵着见我呢。”
安宁赧然笑了笑,和琴心执手向外走去,忽听宇文大硕在他们身后出声,“容儿,不习惯早起,以后你们就不要来这么早了。”
听到他的话,琴心和安宁面色沉冷,转头时的目光,齐齐落在花想容身上旋即意味深长的一笑,若无其事微笑着对宇文大硕道:“将军对妹妹,可真是呵护备至,我们先告退了。”
花想容心里明白,有了宇文大硕这番话,她们自然不会轻易再来,可是心中对于自己的怨恨和不满可谓是更深了。
花想容急忙向着她们弯身行礼,却被宇文大硕一手扶住,紧贴在他的胸前。
这动作来的突然,安宁只顾着向门外走去并没有注意,可是琴心却看的真切,只满脸愤愤的离开了房间。
见二人离开,宇文大硕神情轻松的,拍了拍花想容的手道:“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花想容看也不看他,只淡淡道:“没有,姐姐们待容儿都很好。”说完,花想容装作不经意似得,露出了一直用手绢盖住的伤口。
宇文大硕忍不住对追问道:“你手伤了?”
花想容假装有些慌乱的说道,抽回了自己的手:“没有,容儿自己不小心弄的。”
宇文大硕面有不快:“怎么弄的?”
花想容别过头,看向别处道:“刚才,给姐姐们沏茶的时候,稍不小心碰到了琴姐姐的指甲,就一不小心伤到了。”说完不经意瞟了斜睨他一眼,只见宇文大硕轻拿起自己的手,放到嘴边轻轻一吻方道:“我知道,让你受委屈了。”
花想容低声道:“容儿没有受委屈,只是笨手笨脚的惹得姐姐们不高兴。”
宇文大硕轻吐了口气道:“我明白安宁和琴心的性情如何,你不必多言。”
花想容抬头,明眸似水的看着宇文大硕,道:“容儿不会在意的,只要陪在将军的身边,容儿心里就知足了。”
宇文大硕搂得她更紧了,花想容都感到自己的呼吸微微有些困难,却也不挣脱顺从的靠在他的胸前。她的耳朵紧紧的贴在胸口,能听到宇文大硕坚实有力的心跳声,心中多了几分酸楚,自己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他,这种像是再走平衡木的生活,没过一天都很累。在他的眼里,自己是温柔温婉,与世无争的,可披着这层外衣并不轻松,稍又不忍就会按耐不住自己的本意。
宇文大硕低头瞧见她,神情恍惚,搂一搂她的肩膀道:“再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花想容闻言,含笑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宇文大硕接着说,“是不是见了白牡丹,想到你的家乡了。”
花想容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不由心中一窒。她轻轻挣脱开了宇文大硕的怀抱,走到了白牡丹花的前面,低低道:“说不想是骗人的,但是现在的燕都已经没了,再想也没用了。”
宇文大硕在她的身后,神情很是专注的盯着她,从背影看去,花想容低头看花的样子,温婉柔美,只是瘦弱的身体显得有些单薄。他起身缓步走过去道:“你想回去看看吗?”
花想容听到了宇文大硕的话不由一悚,转身道:“将军是在和容儿说笑吗?”
宇文大硕神色温和,语气专注道:“我是认真的,我想带你回去看看。”
只这一句话犹如是一颗石子,投进了花想容平静的心湖中,掀起了一阵阵的波澜。花想容强忍住心头的颤抖,连声音都有些许的颤抖道:“将军,我们真的可以回去吗?。”
见她这副模样,宇文大硕着实心疼不已。慢慢道:“是真的。”
花想容抬头,双眼泪盈盈的看着宇文大硕,心中不知是因为感动,还是感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望着他一个劲的流泪。
宇文大硕微微叹息,用手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别哭,我最不愿见到你这样。”
花想容心中的有了片刻的迟疑后,她极为用力的环住了宇文大硕的肩膀,轻声的答道:“将军,您要容儿该如何谢你才好。”
宇文大硕能感觉到花想容的用力,小小的身体,却那么用力,宇文大硕心里似有感叹道:“你在我的身边,就是最好的报答了。”接着,宇文大硕伸手拥紧她的身体,柔声道:“我曾经说过,你真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以后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你收任何的委屈和伤害。”
花想容含泪点头,只觉得窗外的风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