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夫拿了银子便走了,月娘便开始焦急起来。这酒楼的生意还没走上正轨,这会儿木雪又病倒了,可如何是好呢?也不知是哪个丫头,竟然跟月娘想到了一块儿去,悄悄与她说道,“月娘,这雪儿病倒了,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月娘微微笑着,怎么说这酒楼她是领头儿,也不能让下面的人瞧扁了去。便道,“雪儿病了,这不是还有我月娘在吗?急个什么劲?照着雪儿原来的法子做呗。”
那姑娘听得这话,也不再言语了,只顾着做事儿。
月娘这时到木雪的床边,见她一脸的病容,着实心疼,也着实担心,“雪儿啊,这都怪月娘的不是,生生地让你病倒了去。”
木雪深知月娘的好心,用蓝色锦帕捂着嘴咳了几声,道,“月娘不必担心,不过是个小伤寒罢了,吃些药便好了。”
月娘这才松了口气,起身便要走。木雪却叫住了她,甚有些不好意思,“月娘,可否将大夫的药方给我瞧瞧?”
“这方子还我得去抓药呢,你还会看药方不成?”月娘一笑,倒不知木雪还有这本事。
木雪也不想惹得月娘怀疑,便道,“因在白家这几个月来,也算是受尽了委屈,病时,也怕个谁来作恶,便记住了什么病当吃什么药儿。月娘与我瞧瞧,不过一会的时候,我也死不了。”
木雪在未来时,曾看过不少书中写道,这时的医学并不发达,因此,伤寒也有冶死不少人的,只因大夫的药方不正。她也曾几日几夜地瞧过本草纲目,少说也了解了些草药,再者也看过中医的书,些许这记得些小病的中药方。为保安全,她也和瞧瞧这药方对还是不对。
只瞧着上见写道,黄莲二钱,旱莲草二钱,石膏三钱(先煎),地榆一钱,知母一钱,蔻仁一钱,杏仁一钱,栀子一钱,蒮香一钱,马齿苋三钱,薏苡仁三钱。每日一剂。
木雪细细想道,也并无什么不妥之处,便将方子交还于了月娘,“就有劳月娘派人替我抓药了。”
月娘接过药方,便知没有什么不对劲儿,便出了房,寻人抓药去了。午饭前,有一个小姑娘端了药来给木雪服下,这日,吃了药,便好好睡去了。
木雪原本是睡得好好的,不想,一阵吵闹硬生生地将她从美梦中惊醒。这会子休息了半日,也算是好了些。她便随意穿了件衣裳,出门去瞧。
只见一个锦衣华服的俏秀公子身后跟着一群拿着棍子的打手,在下面大吵大闹。
这般流里流气的样子,让楼上的木雪瞧了直觉好笑。
只闻得那领头的俏秀公子道,“本公子管你们是开青楼还是酒楼,只要小叶子跟着我回去当我的妾室,以后保管不寻你们的麻烦。”
“王公子啊,这可不是我月娘能决定的啊,这小叶子她自个不愿意,我们也不能硬逼她啊。”月娘陪着笑脸直解释。
然这王公子却不给其一点面子,一副嚣张样儿,“月娘,你少糊弄我,小叶子是你的人,还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管他愿不愿意。”
木雪听得这么话,忙转身下楼,笑脸迎向那公子,却对月娘道,“月娘,不知发生何事了?”
月娘见雪儿穿戴好竟然出来了,忙道,“哎呦,雪儿啊,你怎么就出来了啊?”
“我好了,便就下来了,再说,这么吵,如何让人安眠?”木雪说罢,冷冷一笑,竟然对那公子道,“是王公子吗?”
那公子瞧见了木雪的美貌,瞧得眼睛都快要掉了下来,“是是是,不知这位姑娘是?”
木雪冷冷一笑,看来,她入白家的这段时日,名声是降了不少啊。
“我叫木雪。”冷冷的一个介绍,面上却是微微笑着的。
“木雪?这名字好啊,真好啊。怎么?小叶子不肯,姑娘是想随我去当个妾侍不成?”王公子乘机调侃着木雪。
木雪并不知这小叶子是哪个,便转而问月娘,“月娘,小叶子是何人?”月娘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原这小叶子的身世还与木雪有几分相似,来这儿才不过两个月的时日,因其相貌清秀,瞧中她的客人也数极多的。但其又是个极刚烈的小人儿,凭着倔强的性子,硬是不愿意接客。又听闻几个姑娘说起木雪也曾是卖艺不卖身的,便学起她来,与月娘说学几样舞啊曲的,卖起艺来。一直以来也算是清静,不想,有一日,无端冒出了个王公子来,说是瞧中了小叶子,硬是要将她买了回去当个小妾儿。月娘原本也无奈,本是想答应的,不想,这小叶子竟用性命威胁,还闹出了自杀来。月娘生怕无端添了一条性命,便与那王公子说。不想,那王公子硬是要小叶子不可,便是换个人儿,也不肯。
再说那王公子是何人,王公子本非扬州人氏,只因家中富有,其父为其捐了些银两,便得了一个举人的名头。这倒好,这举人的名头可让这王公子得意了去,因派到了这扬州做事儿,便在这扬州城里是闹翻了天儿。若说知县大人,那真真的叫是官官相护啊。这知县得了他家的几个钱儿,每日出事,便颠倒事非,生生地将那几个告他的人变成了诬告了。自此,在这扬州城中,也没有几个人敢惹这王公子了。
木雪自是不知这些个原故的,只当是个富家子弟嚣张罢了。然,对于客人,她也不好得罪了去。便对那王公子道,“王公子,既然你只是要小叶子,自是能卖给你的。只是,这小叶子性格刚烈,若是失了条人命,你我都不好过。不如我们再劝这小叶子几日,到时候,派人去请你接,可好不?”
木雪说得好听,那王公子暗自一想,也是。小叶子闹自杀这事儿,他也是有所耳闻的。若是真闹出了个人命来,莫说他得不到人去,便是知县,这次也难护着他了。王公子又抬头望了木雪一眼,又想,既然这女子说能劝得动小叶子,那倒不如让她劝去,劝不动,可是她的错儿了,到时候,管他怎么样,凭空地找他们负责便是了。
越是想,便觉得这买卖是合算了。也便心满意足地对手下的人吼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等着,我们走。”
随后便带着人离开了望月酒楼。木雪与月娘一行人算是暂时松了口气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