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白莫枫的威胁,木雪并不在意,然,若是以后能有好日子过,那她何乐而不为呢?再者,妻再怎么不受宠,也总比妾来得好。但是,要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认自己是养母,她如何舍得?想罢,她便扬了扬头,以示自己并不怕他,“你要我生的孩子认为我是养娘,那我何其委屈?”
“你有何委屈?孩子依旧是呆在你的身边养着的,不过是个名分而已。你还是她的娘,只不过,你会是她的二娘。”白莫枫言罢,便哼了一声,冷眼瞧着他的这位妾室。她与曾经的木雪简直是天差地远,难道说,那次上吊,让她性情大变了吗?“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怎会有你这样的人?如此逼迫他人?”木雪被白莫枫瞪得有些退怯了,言语也有些支支吾吾的。然,白莫枫见了,越发瞪得厉害了,“我白莫枫就是如此的,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应当由我来分配。”
木雪听了这话,气得差些晕过去了。她用尽力气,一把将他推开,恨恨道,“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由你来分配?那也是我的孩子,是在我的肚子里的。况且,他是个人,不是东西,他是会有想法的,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什么这样?你入了我白家,嫁给了我白莫枫,就得凭我说了算。”白莫枫极是强势,木雪不过是一介女流,如何敌得过?突然,她直觉喉间一恶心,忙用手捂着手,似要呕吐出来。她忙将袖中用帕子包好的酸梅子掏出来,拿出一颗含入口中,才觉好些。
此时,白老夫人一把拉开白莫枫,柱着拐杖,在她的面前瞪着眼睛,言道,“木雪,你不过是一个妾室,一个烟花之地出来的女子。你有何资格与我们讲?我们能让你为枫儿的妻室,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你不但不知感恩,竟还推我枫儿。你这个贱货,真是不知好歹。”
木雪听到贱货二字,甚是气愤。想她木雪,上对得起天地,下对得起白家,为何要这么对她呢?不就是她是烟花之地出来的吗?不就是只是一个妾侍吗?不就是长得漂亮一点吗?至于这样折磨她吗?
“老夫人,怪不得白莫枫长这么大了也是个没教养的小子,原来都是被您给教坏了啊。”木雪淡淡说着,此时,她也不顾什么了。死便死了,她个老婆子,还能如何对待她?
“你……你这个女人,真是……真是太过分了。我与你好好讲,你不听。好,就如枫儿所言,这孩子出生后,定是由不得你的。哼。”白老夫人狠狠说道,举起拐杖指着木雪,又道,“你这个贱货,下个月就让枫儿娶你妻,但宴席就算了。还有,你若是不给我白家生出个男子来,你就收拾收拾包袱,自己滚吧。”
白老夫人说完这句,便由白莫枫亲自扶着离开了。木雪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难道说,自己的命运就这样让他们摆布着了吗?不,她是不甘心的。如今已成定局的她自是无法改变了的,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让白家的上上下下都接受她,这样,她才能有朝一日认回自己的孩子。
木雪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己真是傻。孩子还没出生呢,怎么就断定是男的了?若是个女娃儿,那她不是可以离开白家了吗?
想到此处,她便觉有些喜悦起来了。然,她亦没有想到,若是有朝一日离开了,她该如何去生存。
三个月后,木雪的肚子已有五个月之大了,她走起路来已觉有些沉重了,加上已入了冬,厚厚的衣裳让原本清瘦的她也变得有些臃肿。
这日,是白莫枫让她为妻的日子。没有八抬大轿,没有丫头仆人,没有喜宴,亦没有火红的嫁衣。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不同的是,那些下人们将称呼她为大少夫人。
“大少夫人,老夫人请您入席午宴。”木雪此时正坐在亭子里,绣着一朵蔷薇花儿。绣得极是粗糙,这可是她学了整整一个月,才绣成这般的。一旁的零儿瞧着,忙将她手中的针线拿了,道,“大少夫人,还是快去入席吧。”
“嗯。”木雪任由着她将自己手中的东西拿走,也不在意那什么午宴,只道,“零儿,我的刺绣怎么样了?”
“大少夫人的进步很快,奴婢可是学了整整两个月才学得夫人这样子的呢。”零儿啧啧赞叹道,然,她自也是瞅见那唤木雪的丫头似乎有些不悦了,便扯了扯她,道,“大少夫人,老夫人请您去用饭,您还是快去吧。”
“哦,又是吃饭了啊?真是无趣,每日除了吃便是睡。那些个饭菜总是不换,况且,我都没有什么胃口,唉!”木雪叹道,然,老夫人请她去,她怎敢不去呢?她抚着肚子,因原本身子就不太好,她站起来后,有些累,也有些晕。幸而,零儿在身后扶着,她才只愣了愣,朝着饭厅走去。
因前几次的经验所得,再加上这几日零儿所教于她的规矩,况且,她也没有什么胃口。因此吃起饭来,也尤其慢,瞧起来就特别的斯文。
“嗯,看来零儿教得不错。竟然能将这个烟花女教得如大家闺秀一样。”白老夫人瞧了她这几日吃饭的样子,不似前几日那样,不由得有些欣慰了。
然,那二少夫人却在此时道,“也只是如大家闺秀一样,再怎么‘如’,还不过是一个出身青楼的女人。”二少夫人含笑着朝木雪瞧了瞧。白莫松忙推了推二少夫人,皱了皱眉,示意她莫要多言。
“你的话太多了,怎么说也是官家里出来的千金小姐,竟还不如一个青楼女人。”白老夫人向来不喜爱这位二儿媳妇,平日里娇里娇气,嫌东嫌西的,实是惹人厌得很。白莫松见自己的妻子被训,忙道,“娘,娘子她是无心的,您不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