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一直在流泪哭诉,念诵晓宇的名字,念诵《烟花之都》中被奉为经典的语录,念诵她自己也不清楚的话语。
晓宇的出现,勾起她内心深处的彷徨,揭开心口血淋淋的伤疤,所有的委屈、悔恨和痛苦在这一瞬间汹涌袭来,与泪水相融,倾落而下。
当一个人走错一步的时候,本来他只需要后退一步,审时度势重新开始,然而环顾四周后,外界的幻境迷雾蒙蔽了他的双眼,错误的认为已经没有退路,只能一往无前,此时,他的选择是,一错再错。有一天,烟消云散,他猛然看清了前路,想要回头时,却发现自己已然失去了方向。
以前,苏菲迫于无奈,受程启豪肆意摆布,做下各种错事。她想结束这段不堪的生活,忘记过去的种种是非。程启豪却告诉她,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她无奈,然而,这最后一次却成了无底洞,一次又一次的最后一次充斥在她的左右,让她变得麻木了,变得机械。直到算计晓宇,她醍醐灌顶般的惊醒过来:之前自己是多么愚蠢!
晓宇直视苏菲如水的眼瞳,低声问:“你认识程启豪么?”他知道喝醉酒的人与被催眠的人相似,没有思维,毫无意识的回答一切问题。当晓宇问出口时,他已经抛开仁慈,引燃埋藏已久快要发潮的城府。在这一刻,他变了,开始变得陌生起来。
听到程启豪这个名字,苏菲茫然片刻,口中念着三个字,忽然猝不及防伤心的恸哭出来,时光似乎回到自己被程启豪强奸的那一天。
晓宇不为所动,他坚信苏菲与程启豪关系斐然,继续问:“你和程启豪是什么关系?”
“他,他不是人,他是个禽兽,他是个禽兽……”苏菲骂道,哭声更具,哭红了双眼。
晓宇心下不忍,拭去苏菲脸上的泪水。苏菲不停地骂着:“他是个禽兽,禽兽,禽兽……他强奸了我……”
不用考虑苏菲的话是否真实,仅仅“强奸”二字,就让晓宇震撼,他生平最厌恶三类人,一是强奸犯,二是抢劫犯,三是小偷。
茫然的看着苏菲的泪颜,晓宇心头仿佛堵着一块石头,喘不上气来,发现自己原来是如此卑微,如此卑鄙!问话已经没有必要进行了,即便是问出什么来,他也不会原来自己的可耻行为。
然此时脑中响起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邪恶与善良的交火:
邪恶:一定要问,必须问,被强奸不能构成她可以作恶的动机!仗着可怜做可恨之事,实属十恶不赦!
善良:不能问,再问,你就枉为人!
邪恶:助纣为虐,罪无可恕!
善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更何况,她还是个弱女子。
邪恶: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她不仁在先,也别怪你无义!
善良:做错事非她所愿,得饶人处且饶人!
邪恶:不要忘了你的苦,想想程启豪是怎么对你的!说不定他现在正偷着乐呢!
善良:切莫冲动,冲动会影响你的判断,让你做出遗憾终身的决定!
……
陆琪醉的不省人事,这一天,她的好朋友和女友一起“背叛”了她,她的苦无人知晓,一个人闷在心里,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忘掉所有的烦恼。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寝室的,醒来时已经身处寝室。
头很痛,钻心的痛。
想起昨天看到的那一幕,心痛了,痛彻心扉。拿起手机,放下,又拿起了,又放下,反复几次,不知道该不该打电话过去。
明媚的阳光与她低落的心绪,格格不入。
阳台上的紫罗兰开的很艳,艳丽的的让人妒忌,宿舍里飘荡着浓郁的香气。陆琪记得,这是去年她生日的时候,晓宇送的。如今已然物是人非。
陆琪惆怅的捧过花盆,缓缓的依着墙壁蹲下去,双臂环抱着象征着美与爱的紫罗兰,痴痴的望着,仿佛要看穿,读懂骗人的花之心。
眼泪扑簌簌的掉落,滴在紫罗兰的花瓣上,凝成珠状,像是晨露,更像是花儿在哭泣,淌下悲伤地泪水……
一连三天,晓宇一直沉浸在震撼中。洞悉了程启豪所有的阴谋,接受了一个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的事实,苏菲与程启豪合谋演了一出戏。
当苏菲泪流满面的倾诉出所有的故事后,他沉默了,他同情苏菲的遭遇,更痛恨连畜生都不如的程启豪,台面上光鲜华丽的程启豪在背地里只不过是一个邪恶的小人,骗财骗色骗感情,无恶不作。
恶人还需恶人磨!晓宇两日来深思这个真理,走法律程序,自己没有足够的证据,法院不会理会自己这个无名小卒,只能以恶制恶,用非正当手段对付程启豪。他首先想到的人,就是苏菲!
大清早,和高飞踢球回来,晓宇接到苗立刚的电话,说是猪仔联系好了,要他去看看。
有了苗立刚的帮忙,所有问题迎刃而解。猪场是新置办的,相对来说没有太严重的病菌污染,消毒工作做起来比较简单,全部都有苗立刚安排人手做了。
谈及猪场的租金时,苗立刚豪迈的说,乡里乡亲的,说什么租金,又没外人,尽管去用,谈钱这不是打我脸么?晓宇过意不去,这样规模的养猪场造价在千万左右,自动化机械设备一应俱全,更是母公猪栏、配种栏、母猪单体栏、母猪小群栏、分娩栏、培育栏、育成栏、育肥栏等分门别类细数开来。交给他们养猪仔,着实大材小用。
为了两家满意,苗立刚提出猪场算是自己入股了,晓宇才稍稍安心。苗立刚又从人才市场聘请来两名专业技术人员,帮助管理,随后一找来三名打工仔,做些简单的杂务工作。他有建议说饲养种猪和母猪,这样才能有机会扩大大规模。晓宇和哥几个商量了一下,觉得可行,便同意了。
这两天,小强和老田两个人去市场上买来生活必需品,就等着搬进猪场。大四基本没课,需要的只是把毕业论文给抄好,所以四人合计之后打算常驻猪场。
想来在今天就把所有的事情解决掉,免得夜长梦多。
今天喜闻有猪仔,四个人简单的收拾了行李,该准备的都准备好,直接打车跑去立刚饲料公司,轻车熟路找到苗立刚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除了上次来时见到的李秘书,还有一个陌生的男子,年龄约莫四十,圆圆的脑袋,中等偏低的身材,微微发福,看上去却很胖。
见晓宇来了,苗立刚上去相迎:“今天一早朋友来电话说有猪仔了,我让他直接给拉过来了。这是万荣猪场的老总,朱万荣!”
相互见过,问好之后。苗立刚说:“先休息一下,一会带你们去看看猪仔,哈哈,一共一千头。”
“苗总,我们养不了那么多!”公私分明,晓宇有外人在场时称苗立刚为苗总。
“没事,我让万荣老弟给便宜点,打八折。养猪不上规模,根本挣不了钱。”
朱万荣笑道:“这都没外人,苗哥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便宜肯定没问题!”
晓宇:“那就谢过朱总了。”
朱万荣:“什么朱总不朱总的,我年长托个大,直接叫我荣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