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刚过,萱岚就来书房里搬书了,白芷清见到她时还吓了一大跳,这似乎是她到这王府里来第一次有人这么积极的。
白芷清看着忙着搬书的萱岚心中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现在的情形就好像是当年自己做错事时被娘罚到书房整理一般。
看着萱岚光滑干净的额头白芷清的心头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现在是春末,虽说日头不大可只要稍稍动一动还是会出一头的汗,可萱岚的额头却干干净净没有一滴一毫的汗渍:“萱岚,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正忙着整理书籍的萱岚被白芷清这冷不丁的一问身子不禁僵住了:“回娘娘的话,奴婢没事。”这几个字几乎是萱岚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随即又僵硬的继续整理着,但也是心不在焉的,不一会儿就会去了。
戌时日晚时分天已全黑芳华院里静悄悄的,与祈王府其他院落的喧嚣一比显得给外的清净,也显得格外的寂寞。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突兀的出现在这格外安静的芳华院的偏院中,他只在院中稍待了一会便又静悄悄的离开了。只留下一院的静谧。
萱岚弱弱的躺在榻上,两眼无神的盯着房梁一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爹娘,女儿好难受。”萱岚低语着,突然她的瞳孔骤然放大随即便缓缓的闭上了眼。
“今晚的月色可真好啊,是吧,萱惜?”白芷清抱着本书倚在东厢的回廊上问着身后的萱惜。
“回娘娘,今儿的月色的确很好,只是奴婢不明白,娘娘一向是天一黑便就寝了为何今日?”萱惜虽说心有不服但毕竟是主子还是不敢明里反抗。
“萱惜,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样近王府的吗。”
萱惜闻言差异的抬头看了一眼悠闲自在的白芷清,心中一惊道:“回娘娘,奴婢是河间府的人,十年前辽军率军突袭河间府时使我家破人亡,奴婢的爹娘是哪次突袭中被辽人抓去,而奴婢也是在哪时被牙子给抓住卖到王府来的。”
“如此说来,萱惜在王府的时间也不短了,在府中也算是老人了。”
“是,奴婢被刚进府中时,王爷那时刚刚得圣上恩准开府离宫。”
“这样啊!好了天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说罢白芷清回头向萱惜轻轻的拍了她一下便率先回去了。
萱惜望着渐渐被夜色淹没的白芷清露出了迷茫:“这王妃到底是怎样的人啊?”萱惜站在原地思索了好久终究无果,算了还是回去睡觉的的好,明天还要早起呢!
白芷清躺在久久不能眠,她的脑中不断的闪过李珊珊,萱惜,萱岚的身影,虽然在王府的时间不长,但在之前吕姨娘曾不停的嘱托过自己:“宝宝,你要记住,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什么江洋大盗也不是什么杀人狂魔而是那些整日养在深闺无人识的女人,宝宝你一定要提防这些女人啊,不然你是怎样死的都不知道。”想想当时自己还在漫不经心的笑吕姨娘太过担心,太过紧张把人心想得太坏,没一会就把这些抛在脑后了,可是这几天从李珊珊、萱惜、萱岚的接触时自己的脑中不只一次的想起这句话,“难道,难道我也要成为这深宅大院中的女人吗,如果真要是这样那我就不是真正的白芷清了,对,如果真是拿样我就不是白芷清了。好了就这样,睡觉。”一夜好眠。
翌日一早祈王府内出现了一片壮观的景象,但凡有人的院子都无一例外的贴上一大大的纸条,就连赵祁的鹤鸣院也被贴了,而且贴得比其他院的还要大还要多。
得,今天这祈王府中的人不用做其他的事了就清理这整个府内的纸条以及做好准备接受王爷的训斥了。
赵祁一大醒来眼睛都还没睁开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头上飘来晃去的,睁开眼睛一看,一个硕大的笑脸突兀的展现在赵祁的眼前,也许是出现得太突兀,也或许是赵祁重来没做过这方面的心理建设,又或许是从来没人敢在他的头上玩花意,总之是赵祁被那个突兀出现的笑脸直接惊吓到从床上滚了下来。
赵祁紧紧地拽着今早从床上扯下来的笑脸图,脸色铁青的坐在议事厅里,赵淆也是一脸严肃的站在一旁,他们的面前码放的是刚从整个鹤鸣院撕下来的纸条,上面都清一色的写着“为人处世细思量,勿把忠言耳旁放”和“接人待物凭良心,切莫到头悔断肠”这是暗示什么,不言而喻。
赵淆上前稍稍的掂量了一下道:“大概是其他院落的五倍,王爷你看这事……”赵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祁一记凛冽的眼神给制止了。
赵祁扫了一眼跪在地上人道:“赵洪,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地上跪着的那人一听王爷发话了顿时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回……回王爷的……的话,老奴……老奴……老奴不知。”说到最后竟然伏在地上哭了起来。
“不知”赵祁一听这话,再也控制不住爆发了,上前一脚重重的踢在了赵洪的胸上,“赵洪,若不是最近本王另派赵淆有事儿你认为你有机会坐上这总管的位置吗,嗯,你平日里又吃又拿的也就算了,今日之事你想怎么办,嗯?”
赵洪一听这话不对,立刻朝赵祁拼了命的磕头,这王爷的冷可是出了名的啊,他可不想就这么没了:“求王爷恕罪,求王爷饶命啊,求王爷饶命啊……”
赵祁嫌恶的瞄了一眼不停磕头的赵洪扬声道:“来人,把它给本王拉出去。”说罢理也不理地上的人起身走了,赵洪一见王爷王爷发令便知无望徒然的瘫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任由进来的人把他给“拉”出去。
“等等。”眼看就要出院子了,突然被赵淆叫住了:“传王爷的话,赵洪交予王妃处理。”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开了,留下“拉”这赵洪的两个侍卫不知所措的站在那。
“奇怪,怎么会交给王妃呢,以前不都是交个侧妃李娘娘的吗?”侍卫甲道。
“就是,虽说王爷曾说把这王府内院的大小事宜都交予王妃,可这短时间都是由侧妃李娘娘处理的,而且也没见王妃出面说什么啊,可今儿王爷这话却指明要王妃处理,若交个了王妃那李娘娘哪儿怎么交代啊?”侍卫乙道。
就在两人犹豫不决时一直处于死尸状体的赵洪突然开口道:“你们说是王妃厉害还是李娘娘厉害”
“当然是李娘娘厉害。”
“那你们有说说李娘娘和王爷又是谁厉害”
“当然是王爷厉害咯。”
“那你们还犹豫什么,当然是把我交给王妃,这样一来即使李娘娘心中不满也不是你们的事了,那时就是王爷的家务事了。”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啊。”侍卫甲一拍脑门道。随即匆匆的压着赵洪朝芳华院去了。只是谁也没见到此已垂下头的赵洪嘴角挂着一丝得逞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