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以南在医院门前打了一辆车,邹绍言的话回荡在她的耳畔,她恍惚地改口:“司机师傅,在万基大厦停吧。”
姚以南来到万基,她发现比起开口请求徐桓铮,更难得是面对他。她生出一种复杂的心情,即替徐桓铮难过,也替自己感到悲哀。
她还有机会向他请愿,求一个机会,而他呢?五年前,谁又肯给他一个机会,一个挽留住父亲生命的机会。
她一步步徘徊,她发现即使是怨恨大过想念,至始至终,她也没能忘记她曾渴求期盼见到的父亲。
她什么都想不出,现在只是想见他,她进了公司,集团大堂的接待前台,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娇俏地看着她,礼貌地询问:“您好,请问你有事先预约吗?”
她被拦在那里,竟找不到理由,这让她更生出退却的想法。犹豫片刻,她说:“不好意思,我没有预约。”
说完她想转身离开,下一刻,就被刚从电梯里出来的男人叫住。
徐桓铮凛凛地穿过大堂,显然有些惊讶,复又想起她上午来送过文件,又担心地说:“你一直没走么?怎么不上去?”
两个接待小姐似乎还不敢相信,她们一向倨傲冷漠的董事长,现在有这般温柔的口吻,而且还是对一位孕妇。
徐桓铮看她有些踌躇,于是转头看了一眼前台的接待,冷淡地说:“她是我太太,以后她来不需要预约,不要再发生这种事情。”
姚以南看他淡漠的口吻,显然是误会了,于是急忙解释,“其实,我,我也是刚刚才到。”
徐桓铮看她欲言又止,又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姚以南平常根本不会想到来公司找他,即使无端散步,她也会避开这里,有时他会以为她是故意避开他的生活圈,显然今天对他来说,姚以南的出现有些意外。
“回家说?”徐桓铮带着笑意,她是否开始想念他了,所以才会想来这里找他。关于富恒集团的材料递交得难得顺利,他本来就想早点回去陪她。
姚以南抬头对上他的目光,点点头,在来往职员谨慎的问候目光中离开。
周叔已经在车旁等候,姚以南却停了下来,“等一下,我想……”姚以南等不及回家再去请求,或者回到那个对徐桓铮来说充满父亲回忆的别墅,她更开不了口。
徐桓铮停下来,回身看着她,轻笑了一声,“你是不是闯祸了?”徐桓铮难得和她开起玩笑,但似乎对姚以南并未起什么作用,她的神情很黯淡,眼神里是说不出的哀伤。
他意识到姚以南是真的有事情,脸色沉了沉,等着她的回答。
“如果,我求你,你有没有可能放弃收购富恒。”她的话轻飘的虚无,越来越没有底气,声音微弱到最后似乎变得不想被他听到。
徐桓铮不知道姚以南为什么会开口提到富恒,她从不过问公司的事情,而现在,在富恒出事的第一时间,她却出现在这。
他的神色有些愠怒,“为什么?”
姚以南很矛盾,徐桓铮睥睨地看着她,企图用轻蔑的眼神掩饰失落。
她深知他与林维生的宿怨,可林维生却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最亲的人,她可以不与他相认,可却不能眼睁睁地看他落魄,看他走向死亡。
如果他知道她的生父是林维生,他会怎样,会不会比她更痛苦。
她踌躇着,片刻决绝地抬头看向他,“你可不可放过他?”
“他是谁?”徐桓铮的语气已经降到冰点,毫无感情。
“邹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