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公公晚间来坤宁宫,绾卿挥退众人,夏公公方说道:“张照手下人已经招了密谋造反,说主使乃是节度使张照,三堂会审,张照拒不招认,宁死不屈,真是条硬汉。
绾卿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欲加之罪,绾卿整晚都一筹莫展。
第二天下早朝,萧毅到坤宁宫来,虽然面无表情,但绾卿感觉到他心里不痛快。
绾卿又听说,父亲安国公联名武将保本,在金銮殿上长跪不起,逼得皇上无法,拂袖退朝。
回到内庭后,萧毅气得打翻了乾清宫的所有东西,想是内心恨极,这是每次来通传的小太监偷偷告诉雁翎的。
萧毅此时在乾清宫殿上来回走着,萧毅平素处变不惊,此时可见其内心的波澜。萧毅骑虎难下,杀也不是,留也不是。
三天来,过堂,用尽极刑,张照咬碎钢牙,抵死不招。言罪名莫须有。
萧毅震怒,传旨下了大狱。
安国公在朝堂上与众群臣据理力争,萧毅下朝来,后宫人等知皇上心情不好,都静悄悄小心翼翼。
这晚,萧毅来坤宁宫,萧毅的情绪很不好,只是隐忍不发,绾卿从他看自己眼神中察觉到他内心的矛盾和挣扎,绾卿预感到风雨欲来,绾卿遂想办法与皇上开解。
寝宫含芳殿,萧毅坐于榻上,绾卿半跪着,一双柔软的酥手攥成两个小粉拳,轻轻地为萧毅捶着腿,仰起脸眸含秋水,深情款款道:“皇上,今日中秋月圆,臣妾有一个赏月的好地方,皇上去了,臣妾保证皇上会喜欢,如果臣妾说的有虚,甘愿受罚”。
萧毅眉心稍展说:“那朕就同皇后去看看,如果网言,朕可是要罚你呦”。
绾卿牵着萧毅的手来到太液池,绾卿早已命人准备好小船,二人上了小船,船娘轻快地转瞬就划到湖的中央。
再过几天就是八月十五,碧空如洗,圆月如盘。
绾卿坐在船头,绾卿这晚照例一袭白衣,长发挽起,轻轻吹奏一曲《妆台秋思》如秋水般清凉,幽雅宁静,空灵悠远。
萧毅听得如醉如痴,身心放松,内心的烦躁慢慢平复下来。
绾卿曲吧走到萧毅身边,轻轻倚在他的怀里,二人望着当空的明月,这一刻,远离尘世纷争,心静谧无波。
萧毅长臂搂着绾卿的肩,感慨地说:“只有卿儿可以让朕忘却烦恼,你不知道你对朕有多么重要,朕现在真的不能没有你”。
夜晚的风凉,绾卿把头向萧毅怀里靠了靠,说:“臣妾有皇上的江山重要吗”?声音很轻似乎怕受惊吓。
萧毅一滞,没有回答,绾卿内心漫过一阵失望。
这一日,绾卿刚处理完正事,小德子匆匆跑回来,传递一个消息,淮南节度使李延烈起兵谋反。
绾卿震惊。
朝堂上,文武百官争论不休,吵得萧毅头大。萧毅有意,要镇军大将军刘秉锡领兵。
刘秉锡提出要宁远节度使张照为先锋。言:“将军只有上战场证明清白”。
宰相茅延龄坚决反对,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万一通敌,阵前倒戈,岂不是助敌之力”,萧毅内心也犹豫不定。
萧毅下朝来直奔坤宁宫,绾卿也听说朝堂上的事,乾清宫小太监小印子一有风吹草动就来与雁翎报信。
皇上有些虚火,绾卿命孙嬷嬷准备了冰镇的荷叶粥,凉冻绿豆肘,蒜蓉科甲蒸扇贝。
绾卿把午膳摆到绿雪宫阁楼偏殿,那里四面通风凉快,没有三伏天的闷热感。
萧毅进膳前照例是小太监试菜,绾卿也坐下陪着进膳,萧毅闷闷不语,餐桌上很安静。
萧毅突然说:“征讨逆贼,朕考虑到国丈年事已高,另外朕怕皇后过于担心,皇后大病才初愈,朕这一次准备用镇军大将军刘秉锡领兵”。
绾卿辩不出萧毅此话的真假,但心中掠过一阵惊喜,忙离座跪倒叩头说:“谢皇上替臣妾着想”说吧有些哽咽。
绾卿知道应该说一些,老父亲身受皇恩理当报效朝廷的话,但绾卿不敢说,怕说一说,都会改变皇上的决定,绾卿太担心老父亲的安危。
也许,真正袒露内心所想,萧毅看在与自己的情分上,会放自己老父亲一马。打消猜忌,这也是绾卿一直以来的愿望,而且绾卿也为此不懈地努力,去迎合皇上,努力忘记过往,与萧毅真心相待。
因为绾卿明白,萧毅绝不是一个蠢人,能在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不是一般头脑的人能够做到的,如果自己依然留恋在过去的情感里,时间久了,萧毅不会不察觉。
萧毅伸手拉起绾卿理解地说:“朕会记住,爱屋及乌乃才是真爱”。
绾卿发自内心的感动,望着萧毅,美目盈盈闪着泪光。
两人半晌无语,过一会,萧毅又突然道:“镇军大将军刘秉锡提出,要宁远节度使张照做先锋,皇后意下如何”。
绾卿不敢直言推脱地说:“嫔妃不得干预朝政,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臣妾不敢妄言”。
萧毅道:“朕赐你无罪,朕想听听皇后的意见”。
绾卿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萧毅没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