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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兄弟

云崇澜对紫衣的这番动作有些意外,他能看出来紫衣并不喜欢秦氏,他也没有想过勉强紫衣拜见秦氏,这次紫衣拜过秦氏,虽然动作十分不敬,不过含义却是明确的,她承认了秦氏的身份,不过看着紫衣冷漠的表情云崇澜还不会天真的以为紫衣真的接受了秦氏,云崇澜心想紫衣倒是很懂事。

云崇山夫妇也很诧异,这个女子虽是兵部侍郎之女,不过云家不会把这层身份放在心上,所以她的身份能不能得到云家的承认还是另一回事,紫衣完全不需要这样做的。云崇山夫妇心里想的是,紫衣还是太小不明白其中的关系,迫于压力承认也是有可能的,他们心里暗暗叹息小小年纪第一次见到父亲就被父亲强迫承认继母,真是可怜。他们对紫衣的爱怜之意又增加了几分。

大厅众人各有各的定论,并不知道紫衣已经从内心将那两人归到陌生人的行列了,只有珍妈妈隐约有些明白,紫衣这么做是不愿意接受他们了。

紫衣又对云崇山夫妇拜了拜说道:“大伯父大伯母,紫衣从小未能在祖父身边尽孝,请将紫衣安排在祖父院子近处,也好方便紫衣侍奉祖父。”说完又是一拜。这个理由合情合理而且让人无法反驳,虽然众人都知道紫衣这么做是不希望和自己父亲居住在一起,但却无法推辞。

大夫人劝紫衣:“你还小,祖父也能够体谅你的,你和你父亲刚刚团聚,还是和他们在一个院子多相处相处吧。”紫衣摇了摇头很坚定地要求住在祖父院子附近。

接下来气氛又有些尴尬,二小姐云溪若见状提议:“现在祖父午睡应该醒了,我们是不是去探望一番?”

云崇山立马换上了笑容带领着众人去老爷的蓉院,老爷看到云崇澜也回来了非常高兴,他们父子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儿孙都围在老人周围,老人的精神似乎更好了一些,只有云崇山脸色有些沉重,他知道虽然父亲现在的精神很不错,不过他已经病入膏肓,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每日看着老人生命一点点流失,云崇山心中十分惆怅。

老爷子特意握住紫衣的手询问她在苏府的情况,紫衣回答的很认真,也会挑一些有趣的事讲给祖父,还有二伯父的那一对双胞胎在一旁插科打诨,老爷子笑的很欢畅,此刻的老人完全是一副慈爱的祖父和父亲的形象,紫衣心里也觉得暖暖的。

老爷子终于注意到了众人后面的那个身着夫人服饰的女子,“这是谁?”老爷子笑呵呵的看着她,还以为是族里哪一房的晚辈。

房中突然诡异的静了下来,老爷子愣了一下,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他看向了云崇山,云崇山一脸的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跟老爷子讲,实话实说估计老爷子肯定会生气,就在云崇山犹豫不决的时候云崇澜开口说:“这是我的妻子,秦氏。父亲,我带她回来希望能够祭拜宗祠。”

老爷子突然脸色阴沉下来,眼睛盯着秦氏,那凌厉的目光让秦氏不敢直视,紫衣也有些不相信,祖父给自己的感觉完全是个慈爱的老人,没想到还有如此凌厉的一面。片刻,老爷子沉声说道:“妻子?我怎么没听说过。”

云崇澜只好硬着头皮再次说一遍:“秦氏是兵部侍郎秦海秦大人之女,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在边疆一切只能从简所以没有向宗族请示,这次我带她回来就是为了祭拜宗祠,还请父亲成全。”

秦氏郑重的拜了拜老爷子,说道:“嫣然拜见父亲。”

“哼。”老爷子明显不买账,毫不客气的说:“不敢当,要是秦海亲自过来了倒是可以拜见我,你,还没资格进这个屋子。”

听到这话秦氏的脸变得煞白,紫衣心想这么久没听到她讲几句话,脸色倒是变了好几回,不过,紫衣倒是有些同情这个女子了,豪门难入啊,抛开自己的偏见这个女子也不过是个可怜的人。

云崇澜听了父亲的话急忙喊了句“父亲!”老爷子却不搭理,直接开口打断他的话:“你的妻子只有一个,你不要忘了!好了你退下吧,溪亭他们这些小辈留下就行了。”

云崇澜和云崇山只好退去,秦氏跟在他们身后离去。

出门之后云崇山对着秦氏说:“秦……呃……”云崇山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秦氏,最后只好跨过称呼,让她先回院子休息,旁边有丫鬟立马上前为秦氏引路,秦氏只好独自走了。云崇山让云崇澜跟着自己去书房。

进入书房,云崇山一掌拍在桌子上,桌上没有归入书架的书以及砚台全都抖动了一下,可见云崇山的一掌有多重,如果不是桌子木材独特估计此刻已经裂开。此时的云崇山全然没有在外面笑眯眯的模样,他指着云崇澜吼了一句:“三弟,你糊涂!”

“大哥,我知道这个秦氏你们不喜欢,只是她现在是我的妻子……”云崇澜对大哥的气势丝毫不在意,还随意找了个凳子坐下。云崇山打断了他的话:“那是妾!”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只要父亲不承认,别说他是兵部侍郎的女儿,她就是皇帝的女儿也只能是妾。三弟,你怎么不明白呢?”

云崇澜低头不说话。云崇山也找了个凳子坐下,叹了口气:“三弟,我们也好几年没见过了吧,自从弟妹……”提到弟妹两个字云崇山看见弟弟的身体不自主的颤抖了一下,不过他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弟妹去世后你就去了军营,家里所有关于你的消息只能用家族的情报网获得,这么多年你一个字的消息都没有传给家里,这次的事,大哥知道你有自己的主见,只是,你能告诉大哥理由么?”

云崇澜沉思很久,终于他抬起了头:“大哥,家里应该得到消息半年前我从军队走失。”

云崇山点了点头说:“父亲也是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病倒,然后才查出来旧病已经扩散。”

云崇澜继续说道:“那次我受伤,在撤退的时候和几个亲卫与大队走散,当时的我伤得极重,而我们走散的地方离大营还有段距离,亲卫见状准备直接把我送到附近的潞州城中治疗,路上我们遇到了嫣然的车队,秦侍郎老家在潞州,嫣然一行是回家祭祖的,嫣然略通医术,到潞州的一路上是由她照顾我的,在到达潞州之后亲卫才向当地驻军报告,我幸存的消息那时候才传到大营,所以中间有两天时间你们没有我的消息。我醒来后已经是到潞州城的第三天了,醒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嫣然,我知道我应该娶她。”

这边云崇山兄弟在书房谈话的时候,云家老爷子屋里气氛又恢复了原先的热闹,老爷子绝口不提秦氏的事情,哥哥姐姐们也都没有人提起,众人都是挑些有趣的事情讲给老爷子听。过了一会儿老爷子让紫衣留下其他人就都先告退了。

只剩下紫衣的时候老爷子愈发的和蔼了,甚至将随身携带的玉佩给了紫衣,紫衣有些无措,却也无法拒绝。又过了一段时间,紫衣看老爷子有了些倦意,于是就告退了。

书房这边气氛凝重,在叙述期间云崇澜没有看大哥,只是盯着前方不知道什么地方。云崇山听了之后半天没有说话,阳光从窗外照进书房,照在两兄弟的身上,只是他们二人谁都没有心情关注初冬的阳光,沉默的气氛在书房中蔓延。

终于,还是云崇山打破了这样的静默:“三弟,你娶妻无可厚非,即使是苏家也不会反对,但你不该第一次见紫衣的面就逼着她承认继母。这几年中你没有给家里一个字的消息,更不用说紫衣那里了,苏家恐怕也只能通过家族情报才能得到你的消息,你……你是他的父亲,你不能这样对她的。”

“我知道,我知道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提到紫衣云崇澜不知不觉地露出痛苦的表情。

云崇山无视弟弟的痛苦继续说道:“接到父亲病重的消息后紫衣连夜收拾行礼,第二天一早就出发回来,一路全速行进,即使身体不适也没有主动提出来过休息。”说到这里云崇山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说,“而且,你今天刚刚到家应该还没有收到消息,紫衣路上遇袭了。”

“什么?”云崇澜再也无法安坐在凳子上,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他盯着云崇山,似乎想要得到确认。云崇山看着紧张的弟弟,笑了笑说:“你没听错,紫衣遇袭了,而且对方实力不弱,如果不是廉州营的德将军派人一路护送,虽然紫衣应该不会有事,但云家的侍卫们肯定是要少几个的。”

“看来安逸的太久了,总是有人想要跳出来挑衅一番。”云崇山看着窗外的阳光眼睛闪着精光,“云家上一次出手人们都已经遗忘了呢。”

“家族的这些事大哥看着处理就行了,不过,幕后凶手,交给我处理。”此时的云崇澜杀伐气息外露,多年战场气势尽显无疑,与白天紫衣见到的形象差异甚大。

云崇山哈哈笑了笑说道:“现在父亲应该已经休息了,你大嫂给紫衣安排在蓉院旁边的梧桐院。”

话音刚落云崇澜就闪身不见了,云崇山摇了摇头,翻看起来最近宁国各地新兴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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