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看着两人都没有开口,气氛凝重起来,紫衣调整呼吸,让自己适应这样的压迫感,这时候凌雪峰已经毫不顾忌地释放自己的内力锁定紫衣,紫衣坦然的看着他,做好了一切应对,战斗一触即发。
“哈哈哈哈,不愧是神医乔路的弟子,面对这样的压制竟然从容不迫地做出调整,冷静应对,不错不错。”就在紫衣认为试探马上就要开始的时候凌雪峰笑了起来,并夸赞紫衣。
紫衣勉强露出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她对这个称赞并不领情,并不是她有多冷静,而是习惯了,当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遇到这种突发的试探,自然而然就会变成本能反应,对于她来说她这样的反应是再正常不过的,没什么值得称赞的地方。
接下来就是很普通的宴会,他们随意的叙着旧,而紫衣则比较沉默,只是研究着眼前的美食,似乎其他人的话对她没有任何吸引力一般,紫衣在有陌生人在的情况下一般都比较沉默,整个吃饭时间她都是面带微笑,维持着冷漠疏离的态度。
吃过饭后凌雪峰先说要去处理公务就告辞了,然后苏青峰和凌天涯也相继告辞,留下凌雪珍和紫衣谈话。
“紫衣啊,还是那么不喜欢与人接近。”凌雪珍习惯性地想摸摸紫衣的头,但她突然意识到紫衣现在的身高甚至已经超过了她,这个习惯动作现在做着也并不方便了。
“还好吧,只是比较笨,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样就很好,不用勉强自己。”凌雪珍对于紫衣一向是宠溺态度,所以并不认为紫衣这样有何不妥。
“珍妈妈,这些年过得可好?在这里可还习惯?”紫衣不由问道。
“呵呵,紫衣啊,真是可爱,我可是在这里长大的,怎么会不习惯呢,我在宁国只停留了不到七年时间而已。”凌雪珍抿着嘴笑笑。
紫衣不禁有些脸红,问什么不行怎么问这个了,竟然问珍妈妈在自己从小长大的家里待的习惯不习惯。
“紫衣呢,在药王谷可一切都好?听闻乔神医对自己的弟子要求一向严格,他没有为难你吧。”说到这里凌雪珍突然想到当时乔路和紫衣的相处,似乎紫衣还真没有在他面前吃什么亏。
“老头子还真不是省油的灯,不过冰雪聪明的我也没吃什么亏。”说到后面紫衣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没想到遇到珍妈妈后连开玩笑的心思都有了。
“我家紫衣自然是一等一的聪明。”珍妈妈也笑笑,不过倒是很赞同这句话。
“珍妈妈,你呢,一直都不知道你的事情,刚知道你在宁国只不过停留了七年,似乎我出生的时间也是你刚好到宁国的时候。”紫衣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很想知道么?你可不是好奇心那么重的人。”
“珍妈妈的事情,我自然是想知道的。”
“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故事而已。”凌雪珍开始娓娓道来,“八年前我在宁国边境遇到一个书生,那书生固执而且大男子主义,分明手无缚鸡之力,但偏偏自不量力的将我挡在强盗身后,那个时候不知为何,我竟然选择沉默地在他的保护下,而不是出手教训那些不开眼的强盗,不过他的勇敢并没有吓退强盗,所以我们两人只好狼狈地一起逃走。”说到这里凌雪珍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现在的她已经完全陷入回忆之中。
“也许是上天眷顾,两人竟然逃脱了强盗的追堵。那书生只是一个普通的书生,没有深厚的背景,也没有显赫的身世,虽有几分才学,但在宁国这样贵族世家占主导地位的国家却无施展的机会,后来那个书生决定不再四处闯荡,而是回家乡做一名普通的先生。在回乡的路上我们遇到了你的父亲和母亲,同行的几天中你父亲非常赞赏那书生的才能,于是建议他先进入云家的学堂任启蒙先生,有机会的话从云府进入仕途,虽然以你父亲的地位就算是直接为他推荐入仕也并非难事,但你父亲还是提出让他先在学堂担任启蒙先生,那书生爽快的答应了,因为他知道你父亲是希望看到他的真正才能,毕竟短暂的接触并不能让以慎重著称的世家接受他。”说到这里珍妈妈闭上了眼睛,露出平静的不正常的表情,这种表情紫衣很熟悉,莫晨风提起莲西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表情。
“后来那书生生病然后去世,刚好你母亲生下你,于是我就留在宁国,后来的你知道了。”之后的事情凌雪珍一笔带过,不再多说。
紫衣也没有多说,人总有自己不愿意提起的事情吧,连想一想都是一种罪过,都是一种折磨。
“紫衣是不是觉得我这样有些矫情。”凌雪珍自嘲地笑了笑。
“没有,只是在想这样的事情我做不到。”紫衣说的是实话,这样的事情她确实做不到,因为短暂的相伴,甚至都没有婚约,这么多年竟一直念念不忘,紫衣心中除了钦佩还是钦佩。
“刚开始只是觉得惆怅,总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记忆却不肯淡化,我也没有办法了,只好就这样顺其自然了。”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如果没有遇到那个书生,珍妈妈遇到其他人然后浓情蜜意的度过一段时间,然后结婚生子,然后为琐事争吵,然后归于平淡,然后一直到老,不也就是那样,也许这些所有加在一起都不如与那书生在一起短暂的回忆,得不到的永远是最美好的,因为没有机会对比得到之后的情形,生命只有一次,没有重来的机会,也没有检验自己做的决定是对是错的机会,所以随着自己心意就好。”紫衣有些惆怅地说道。
“紫衣……”凌雪珍一脸诧异地看着紫衣,显然紫衣的这一番话太出乎她的意料,这完全不应该是一个只有18岁,经历简单的女孩讲出来的话,虽然听说了紫衣与沈明远的事情,但两个只在幼年有短暂接触的人,即使现在发展成这个样子,凌雪珍也并不认为这对于紫衣是什么困扰,现在看来自己是错了么。
“没事,只是随便说说。”紫衣笑了起来,仿佛刚才的惆怅是幻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