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结束后珍妈妈下车,她看着检查过刺客尸体的荆远,荆远摇了摇头,珍妈妈知道这是指没看出来刺客的身份。荆远刚想问七小姐的情况,马车的帘子翻开,紫衣正从车上走下来。珍妈妈和荆远都是一愣,却来不及阻止。
空气中有血腥味弥漫,不远的地方还有刺客的尸体,紫衣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这些,她走到荆远面前,说了句:“我们在这里原地休息一下,等受伤的侍卫处理完伤口以后再出发。”
荆远这次没有掩饰心中的惊讶,他看出来紫衣的脸色已经苍白,显然不是对这样的环境无动于衷,其实他想说的是先离开这里,然后再找地方休整,不过他看了看受伤的侍卫就明白紫衣为什么这么说了,有两个侍卫伤得很重,如果伤口不马上处理很有可能会失血过多或者会留下残疾。荆远定睛看了看紫衣,然后对紫衣行礼说道:“还请七小姐到车上稍等片刻。”紫衣也不勉强,珍妈妈陪着她上了马车。
侍卫们都在不远的地方,所以都听到了紫衣说的话,这些侍卫对紫衣肃然起敬,这次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云家的七小姐。
过了片刻,紫衣一行就出发了,其实紫衣还想说让受伤的侍卫在马车上休息,不过考虑到这个世界等级分别还是很明显的,尤其是在这样的大家族,看看地位不低的荆远对自己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了,紫衣决定还是不说出这么惊世骇俗的话了。
这次队伍行走速度比之前慢了许多,走了一段以后荆远下令原地休息。虽说紫衣吩咐了让原地休息,不过荆远并不能真的就在原地休息很长时间,只是等侍卫们伤口都处理过之后就出发了,现在离遇袭的地方已经有些距离了,所以荆远才让队伍停下休息。
紫衣和珍妈妈下车,荆远迎了上去,说道:“这段小路可以重新绕回官道,刚好避开落石的地方,只是还需要走几个小时。”紫衣和珍妈妈都明白荆远的意思,对方费了这么大的周折肯定不止这一次袭击,这几个小时一定不好度过,从侍卫们受伤的情况看这一伙人实力还是很不错的。
珍妈妈想了想回答:“我们现在回转官道,到驿站等待是不是好一些?”
荆远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回去的路也不好走。”
紫衣十分的郁闷,这些人目的是什么,自己么?一个没出过门的小姐能对别人有什么威胁,莫非目标不是自己?这也说不过去啊。
咦?荆远对珍妈妈的态度好像很尊重,这不应该的啊,以荆远在云家的地位对自己也只是恭敬而已,完全谈不上尊重,而对珍妈妈,似乎是在寻求她的意见。紫衣摇了摇脑袋,这个时候怎么还想这些没用的。
突然荆远和珍妈妈脸色变了,过了一会儿侍卫们也都警戒起来,紫衣很奇怪发生了什么,又过了一会儿紫衣也明白了,不远处的马蹄声已经很明显了,这次袭击的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与云家作对么,看来对方是不想留活口了。
珍妈妈立马带着紫衣上了马车,虽然这马车防御力并不强,不过也聊胜于无了。紫衣心想,莫非是自己想死的愿望实在太明显了,那两个无良神仙良心发现了?
对方的人过来了,紫衣从车窗望向外面,咦?这不是刚才的那个将军么?这又是什么剧情?
荆远也看到来人,卫检见到他们一行人后就命令跟随的士兵下马,自己一个人过来了,他对荆远抱拳,然后看到周围的侍卫们的伤,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了,他沉思了一下说道:“这位兄弟,刚才我看情况不太对于是带人过来看看,你们这是遇到了袭击么?”
荆远并没有因为卫检的话而放松警戒,他来的时机实在是太巧了。荆远看了卫检片刻,说道:“在下荆远,我们刚才确实是遇到了袭击。”
卫检看到荆远和侍卫们仍然警戒着脸色有些尴尬,不过一瞬间就恢复了。他哈哈笑着说:“荆兄不必如此紧张,刚才派上山检查的兄弟们回来以后说石头是人为推下来的,我寻思着这段时间也就你们经过,于是赶上来看看有什么情况没有,刚才见到树林中有搏斗的痕迹,就让手下兄弟回营中禀报德将军调遣人马了,各位请稍等。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行凶,胆子端是不小,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
荆远听了卫检的话让侍卫们放松休息,卫检并不像是事先知道的,而且见过他们一行的士兵不少,如果自己一行人出事卫检恐怕要担不少责任,其次,这周围是树林,并不适合大队人马作战,形势不对的话自己这些人弃马车带着七小姐离开也是可以的。
紫衣看到荆远让侍卫们休息便知道来人应该没有敌意,于是就和珍妈妈一起下了马车,她对卫检行了个礼,说道:“见过卫将军,多谢卫将军出手相助。”
卫检见到车上下来的小姐竟然还是个小孩子有些吃惊,见到她行礼他立马躲开了,并且立马回礼说道:“这位小姐折杀在下了,这本是卫某分内之事,而且今日遇袭让小姐受惊,卫某实在惭愧。”
接下来卫检和荆远这些侍卫们寒暄着,卫检口才不错,很快就和侍卫们熟了起来,又过了两刻钟才有大队的人马过来,为首的那人对卫检行完礼在卫检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之后跟在卫检的身后。卫检看来了近百人,于是就对荆远说道:“荆兄,刚才德将军吩咐让卫某一路护送诸位,卫某虽然不才,不过想来那些宵小也不敢与朝廷军队作对,请让小弟略尽些微薄之力。”
荆远对卫检行了个礼说道:“如此便有劳卫兄了。”
卫检还礼问道:“你们是要去哪儿,看方向是要去东陵么?”荆远点了点头。
于是一行人便出发,这一路在回到官道之前果然在没有出什么岔子,荆远和卫检都松了口气。卫检坚持要护送他们到东陵,说是德将军特别吩咐的,荆远只好行礼感谢,让他们继续跟着。
多了近百人这一路上倒是热闹了许多,还没到东陵的时候云家的侍卫们和这些士兵就打成了一片,一起约好到东陵之后不醉不归。荆远和卫检关系也融洽了很多,虽然路上多是卫检一个人在说,不过荆远已经很难得的偶尔附和几句。
按规定军营中人不得随意入城,不过卫检手持德将军的令牌就不在约束之内了。刚入城荆远就派了一个侍卫提前到云府通知。
马车里的紫衣这个时候有些紧张,虽然是回自己家,不过家里却是没有一个熟人,而且,而且这次父亲一定回来的,想到会见到父亲紫衣心里不知道是期待还是恐惧,不过听舅舅讲父亲是个十分和善的人呢,紫衣心下稍安。
走到云府的门口已经有人在门口迎接了,珍妈妈急忙对紫衣说:“前面那人是你大伯父,没想到他亲自迎出来了,想必是知道路上遇袭的事了。”
紫衣听到后赶紧下车拜见大伯父,大伯父看起来40多岁,有些胖,面目十分和善,一直带着笑。他先安排紫衣回府休息,然后就亲自把卫检迎入府,卫检觉得诚惶诚恐,这可是云家的下一任族长,竟然如此平易近人。
大少爷云崇山今天正在老爷子床边侍奉,老爷子今天的气色还不错,精神也好了一些,突然,云府的内院总管云清急匆匆的走来,在他耳边说了前去接七小姐的人回来了,云崇山觉得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至少还要一周他们才能回来,于是云崇山就和老爷子告退出来,老爷子知道紫衣回来也很高兴,不过知道她回来洗漱休息一番估计来看自己也要到晚上了。
云崇山一出来不等走到外院云清就赶紧禀报七小姐一行路上遇袭的事情,云崇山听后震怒,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人挑衅云家了,这次是谁这么大胆,云崇山一方面立马安排人手调查此事,一方面向朝廷上表陈述。之后云崇山想了想决定还是自己亲自出去迎接比较好,既然德将军如此示好,自己当然也得给面子。于是就上演了云府门口的那一场让卫检诚惶诚恐的迎接。
云家尚武,紫衣早就从珍妈妈口中听说,一路上丫鬟仆人竟然比苏府的更少,习武之人讲究诸事自己动手,所以云家一向就是如此,各房子弟从小就得自立。来到云家给紫衣安排的院子,竟然已经有两个丫鬟在屋里等着,见到紫衣两人立马拜见,引她进来的云清总管躬身说道:“左边的是轻雪,右边的是轻霜,原来是大夫人房中的丫鬟,现在在小姐屋里服侍,如果有什么事情小姐可以吩咐她们,请小姐先行休息,厨房正在备饭,请小姐稍等片刻。”
就在紫衣在院中洗漱的时候,卫检正在云家的大厅中如坐针毡,倒不是云崇山怠慢了他,而是太热情了,受宠若惊的卫检实在是不敢再呆下去了,于是连连告辞,云崇山也就不强留了,云府的外院总管云麓已经将城中云家产业的客栈腾空,这些士兵们已经在客栈休息了,卫检急忙告辞也赶过去了。卫检在云家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汗水就把衣服湿透了,他心里暗想,这位云家大少爷可真是厉害,即使对我这样地位低下的人都客气周到,三句两句就把我的话套出来了,实在太厉害了,唉,不过总算是完成德将军的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