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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神秘人

青山。

骄阳,飞瀑,彩虹。

还有山脚下那一条白晃晃如丝缎般的溪流。

溪流顺势而下,湍急凶险,经历九曲十八弯的澎湃,迸发出了它所有的激情之后,最后沉淀在一弯清澈的水潭里。

水潭不大,也就二十几丈方圆。潭边依傍着几种不知名的果树,树上正挂满了累累的果实。青涩的、火红的、金黄的,四处弥漫着浓郁的芳香。几只五彩翠鸟闻香而来,叽叽喳喳的在树梢跳跃,搔首弄姿的梳理着自己的尾羽,吸引着同伴的注意。

几只彩斑梅花鹿和不知名的小动物,在水潭边畅饮着甘甜的溪水,悠闲的迈着小碎步,不时欢唱几声,表达着惬意的心情。

一切都显得如此安详。

忽然,森林里腥风骤起,草木攒动,一头吊睛斑斓大虎猛的从风中窜出,威风凛凛的咆哮了一声。顿时,温顺的小家伙们个个肝胆俱裂,软着腿,不分方向的慌乱逃命,刹那间兽奔鸟散,好不热闹。

大虎得意洋洋的低吼了几声,对自己恶作剧的效果颇为满意,这才收起了威风,抖擞着刚健的身躯,舒展着雄伟的肌腱,心满意足的饮了水,然后趴伏在地上打起盹来。

水潭边又恢复了平静。

“好一只灵性十足的大虫。”一声飘渺的叹息突然传来。

不知何时,水谭边已经站着一个人影,这人怎样出现的,之前连一点征兆都没有。此人全身皆笼罩在黑袍里,甚至连头颅也不例外。胸前绣着一朵熊熊燃烧的妖异烈焰,似****一般,永不熄灭。只有一双诡异的眼睛,即使在黑袍里,也闪烁着比烈阳还要灿烂的光芒。

这声叹息来的如此突兀,惊得正打盹的大虫虎皮炸起,全身筋肉紧绷,磨得铮亮的利爪急速弹出,作扑食之状,虎鞭直立,虎嘴里吐出凶残的嘶吼,虎睛里更有着撕碎一切冒犯者的血腥残暴。

兽王之威,不容亵渎;凶残野性,显露无疑。

可黑影却对此毫不在意,只是黑袍里的那双眼睛,骤然爆发了一抹刺眼的红光。那道光芒来的快,去的也快,除了显得非常耀眼外,倒没什么奇特之处。

但是,大虫像是受了天大的惊吓似的,凄厉的哀鸣一声,如一团没骨头的软肉,瘫软在地上,恐惧的颤抖着,虎头紧贴地上,小猫似的呜呜低鸣。哪里还有刚才的威风。

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黑影似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然后径直走到大虫面前,从宽大的袖袍里伸出一只略显干瘦的大手,毫不迟疑的往虎头上按下。

这动作可把大虎吓得亡魂大冒,以为自己的末日降临,那黑影要一掌击毙了它。顿时凄婉的低吟了起来,讨饶的神态表露无疑,一抹晶莹的虎泪也挂在了眼角。

岂不料,那枯瘦大掌仅仅在虎头上轻轻一抚,就立即收了回去。并没有作出任何过多的举动。

然而,令人诧异的一幕出现了。

那刚才还凄切哀鸣的大虎,顿时收了声音,怔了怔迷茫的虎目,摇了摇硕大的虎头,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慵懒的伸了个虎腰,好像刚刚从沉睡中醒来。然后步态优雅的来到黑影身边,亲昵的蹭了蹭,虎目里亮堂堂的,神态,竟然有了几分人性化的色彩。

“好了,去一边呆着吧。”黑影里传来低沉暗哑的声音。

吊睛大虎低唬了一声,虎睛尽是温顺与敬畏,然后乖巧的趴在一边。

这一摸,大虎当真是野性蜕尽,有了一种别样的神骏!

黑影做完这一切,才缓缓来到水潭边,看着刚从上游冲下来的一具‘尸体’。

那尸体在水面上载波载浮,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气息。黑影也不管这些,只是袖袍轻轻一拂,一条丈长的红色匹练骤然出现,往水中一兜,轻描淡写的把那身影给捞上岸边。

这才看清,水中之人面目全非,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肉,有些地方竟然露出了森森白骨。

“肉体机能几乎完全死亡!”黑影喃喃自语道。“灵魂思维,还有一分活跃。强大的求生本能,嗯,还没死透。”

说完,黑影手中突然出现一颗玲珑剔透的丹丸,丹丸也就拇指大小,表皮透明无色,内里有一团深青色的光华流转,似有灵性一般,散发着极端浓郁的生命能量。

黑影盯着丹丸沉凝片刻,最后才下定决心。然后果断捏碎丹丸,枯指一弹,把那团青色光华打入了尸体体内。而且,还有一道不知名的黑光也同时落了下去。

随即,黑影转身对一旁的大虎道,“守护着他。”

然后身影越变越淡,直至消失不见,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

而此时的景云,状态确是糟糕透顶。

“听天由命吧……”这声带着浓浓疲惫的叹息,是景云被炽焰淹没时,最后的一丝念头。

这丝念头的闪现,意味着景云对生命的妥协与放弃,意味着信念发生动摇,对命运的臣服与退让。于是,生命之火在渐渐湮灭,灵魂之光在逐渐黯淡。

黑暗缓缓降临。

可就在这时,一个本能的、执拗、暴躁、极端扭曲的,虽然微弱,但却极为坚韧的思维突然闪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噬了那道消极的念头,并不甘的大吼道:

“是谁说过,‘我命由我不由天’;是谁要效仿‘上古君子造命之道,命由我立,福由己求!’;是谁发誓‘不拜天,不敬地,不信天命’;自己的命自己把握……”

“执念呢,誓愿呢?”

“难道统统忘了吗?”

种种强烈的不甘在脑海里盘旋,不肯散去。

……

“没忘!”

突然,一声歇斯底里的灵魂咆哮在景云脑海骤然响起。

这声无比铿锵、坚定地誓言,犹如神圣的天地之音,赋予了景云灵魂强大的生命力,点亮了那团残败的灵魂之火。

瞬间,火焰自强不息!生生不息!

逆天造命者,意志精神如金刚石般坚韧,璀璨不朽,即使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不放弃自己的信念。这股信念支撑着灵魂之火,信念不灭,灵魂不散!

可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终会有干涸破灭的一天。

这股灵魂之火,就像回光返照一般,爆发着它最后一丝光芒,倔强的燃烧着。

当它油尽灯枯之时,就是它熄灭的那一刻。

景云的思维似乎没有意识这一点,仍然在煎熬中等待着。

漫长的等待着。

时间缓缓流逝,灵魂越来越暗淡,景云凭着不屈的毅力,仍旧没有放弃。

就在这时,这份坚持,终于等来了回报。

一股温和、醇厚、强大的生命力量忽然出现,犹如在景云脑海里点燃了一颗太阳,那光,那热,充满了勃勃的生命气息,就像甘露一样,滋润着景云濒临覆灭的灵魂之光,犹如春回大地。

再次重生的喜悦,让景云拼命的吸收着这股庞大的力量,他要重新站起来,他还有未完成誓言。

身体在渐渐恢复,知觉慢慢回归,灵魂之火熊熊燃烧,照亮了一片天地,犹如破开了一重重迷雾。景云就仿佛置身于一处混沌之中,自己就是这片天地的唯一,世界的主宰。

景云福至心灵,默念心法,放开身心,细细体悟着这难得的机遇。

他感觉到灵魂在疯狂壮大,一个神秘的空间点,在自己的脑海里逐渐放大,越来越靠近了,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追求的神秘所在——祖窍。

灵魂修炼第二层的关键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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