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君澜心下一喜,领着她往楼上走去。
雅间里很是清雅,没有什么过多的人,只有一个浅衣女子在屏风后弹琴。
摆了酒菜和点心,二人入座,慕君澜敬墨初晴一杯,问道:“看姑娘通身的气质,并不像是风尘女子,姑娘为何沦落到了这里?”
墨初晴面上平静,其实心里早给了慕君澜一个大白眼,我难道要告诉你我是来青楼玩的吗?
况且这个男人经常来青楼,一定也不是什么好鸟,八成是看中了她的美貌,想把她灌醉,然后对她为所欲为。
咦,她发现她怎么越来越畏。琐了呢?
慕君澜要是知道了她此刻的想法,一定会气得破口大骂,一个蒙面的女人而已,能看出有多美貌?他只不过觉得她甚是狡黠,不像青楼女子,一时起了好奇心而已。
:“公子看得真准,我本来是官家小姐,家里是管织造的,结果前几月送入宫中的衣裳出了错,家里的人都被流放了,而我被送入了青楼,入了贱籍。”墨初晴胡编乱造一通,觉得反正他也不会知道真假。
她的话音刚落,铮的一声,琴弦断了。
屏风后的女子颤了颤身子,努力平静道:“奴家不小心弄断了琴弦,请二位官人恕罪。”
慕君澜皱了皱眉头,道:“无事,你下去吧。”
女子服了服身,退了下去。
慕君澜喃喃道:“织造局,前几月…莫非你是江宁王织造之女,王玉容?”
慕君澜之所以记得这女人名字,是因为王织造曾经想把女儿送给他为妾,被他婉拒了。如今看来,他当时的决定是不是做错了?…
墨初晴满头黑线,她不过随意编的而已,没想到竟然还真有这个人。
她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们曾经…”慕君澜本来想说他们之间有婚约,但是一想这样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于是改口道:“我曾与你家有些渊源。”
:“我…可以叫你玉容吗?”慕君澜试探着问道,生怕她不高兴。,
墨初晴点点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君澜,你可以叫我阿澜…”
咦,这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哦她想起来了,当初君悦也是这么说,他说‘我叫君悦,你可以叫我阿悦。’
两个人名字这么相似,不会是兄弟吧?仔细看一看,长得好像还真有那么几分想象。
慕君澜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脸皮再厚也有了几分不好意思,遂唤道:“玉容…”
呃…她走神走得太入迷了。
:“君澜,你今天没有什么事情要干吗?”墨初晴想着自己今天主要的目的,遂开口道。
慕君澜一脸疑惑:“我今天很清闲。怎么了,玉容。”
墨初晴憋红了脸,想找一个逃离的借口,于是她不知羞耻的开口道:“君澜,我想去。。。如厕,你要是等不及了,就先走吧…”
慕君澜一听,也红了脸,尴尬的咳了咳:“你去把,我在这里等你。”
一出门,墨初晴才发现日头已经渐渐西斜了,应该快五点了吧,只好明天再去酒楼找君悦了。
墨初晴想着,赶紧溜到了后院那里,想找那件衣裳,却找了很久都没有看到那身衣裳。
该不会是被人偷了吧?
想不到破破旧旧的小厮服也有人偷,真是失策失策。
墨初晴急于回府,便找了一件丫鬟服套上,只有丫鬟服还算正常一点,况且不打眼。
回到茶肆,墨初晴见到常夕正坐在大堂里,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常夕眼尖,一下便看到了墨初晴,赶紧跑到了她的身边,话语里都带上了一丝哭腔:“小姐,您可总算回来了,奴婢担心死您了。”
墨初晴想,她肯定是因为侍卫跟丢了自己怕自己出什么意外而担心,虽然她对常夕让人跟着她有些生气,不过常夕也没什么错,毕竟也是慕君荇授的意,现在看到常夕这幅焦急的样子,心里一下子便什么气都没有了。
墨初晴笑了笑,道:“看把你急的,我这不是没事吗?——走,我们回去。”
回府之时,二人却不是偷偷摸摸,而是光明正大进去的,走到轩玉阁的时候,墨初晴猛然看到大厅纱帘后多了一道人影。
:“常夕,跪下。”一见二人回来,慕君荇阴沉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点,但一想起墨初晴去了青的楼,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但他不忍心罚墨初晴,只好把气撒在常夕身上了。
:“是,王爷。”常夕脸色平静,缓缓的跪了下来。
墨初晴只是皱了皱眉,不知道慕君荇的怒火从何处来。
:“常夕,你可知错?”
:“奴婢知错。”
:“既然你知错,本王也不重罚你了。去柴房领杖二十,再去外面跪着,不到天亮不许起来。”慕君荇语气淡淡,仿佛这样的惩罚已是施舍。
常夕松了一口气,王爷对她的惩罚实在算轻了。
以前王爷的一位宠爱的姬妾得罪了王爷,最后被施以酷刑,生生折磨而死,当时她就远远看了一眼,都恶心得几日吃不下饭。
看到常夕如释重负的神情,墨初晴也没有为她求情,毕竟慕君荇还在气头上,万一她一求情常夕被罚得更重了怎么办?
待常夕走了,慕君荇就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她,眼里仿佛有些千言万语,但他又神色清冷,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墨初晴也怔怔的看着他,并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