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百炼精钢
当夜,东方逸与唐穆聊了许久方才睡下,第二天一大早,二人刚刚起身,却被告知卜巳早已在外等候,东方逸与唐穆闻言略感意外,匆匆洗漱完毕,前往驿馆的前堂会见卜巳。
二人来到前堂的时候,卜巳正在堂中来回踱步,见着唐穆出来,卜巳急忙迎了上来,拱手笑道:“老将军昨夜睡的可好?”
“还好,有劳卜帅挂心了!”
唐穆向卜巳还了礼,随即问道:“卜帅一早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听得唐穆此言,卜巳正了正神色,言道:“某家本不该这么早来打扰舒元,只是地公将军命某家前来知会一声,望舒元能够早日启程,奔赴豫州。”
唐穆闻言心中一沉,没想到张宝会催的那么急,看来黄巾军在冀州的战况,相当的不妙啊。
见唐穆沉思不语,卜巳还以为他在惦念昨夜张宝答应送其镔铁之事,暗自一笑,进而说道:“至于调拨给舒元的镔铁,将军自然不会忘记,早已吩咐下去,舒元这就可以前去库房接收!”
“哦?”
唐穆倒也正在琢磨此事,此时卜巳先提了出来,倒也省去了他不少口舌,于是对卜巳拱手道:“那便烦劳卜帅了!”
“都是本分之事,舒元客气了!”卜巳挥挥手答道:“不过某家还有要事待办,至于接受镔铁之事,某家已经吩咐值守库房的把头前来领路,想必他现在已在驿馆外等候,舒元自去便可。”
唐穆闻言点头道:“既然卜帅还有要事,那唐穆便不耽搁卜帅的时间了,请卜帅自便!”
送走了卜巳,唐穆与东方逸二人来到驿馆门外,果然看见一名年老的士卒侯在门边,正是值守库房的把头。
唐穆命那年老士卒在前领路,自己则与东方逸边走边聊,只听唐穆说道:“这两千斤镔铁不是个小数目,远瞻打算如何处理?”
东方逸闻言答道:“带走,连同人马全部带到豫州去,如果不出意外,我等恐怕要在豫州待上很长一段时间。”
“哦?这又是如何?”
唐穆闻言微微一愣,面露诧异之色,东方逸说的如此信誓旦旦,他又怎能不觉得奇怪。
发觉自己失言,东方逸急忙讪讪一笑道:“伯父莫要惊奇,逸也只是猜测而已。”
唐穆见状摇了摇头,只当东方逸乃是一时戏言,不过他想了想又说道:“不过远瞻所言倒是有理,我等时间紧迫,根本没有时间将这批镔铁锻造出来,将其全部带走,亦不失上上之选,听闻豫州黄巾军的情况要比冀州强上许多,等到了豫州,我等再做打算也不迟。”
二人正说话间,却见一直在前领路的年老士卒停下了脚步,回身毕恭毕敬的对唐穆说道:“大人,库房到了。”
唐穆与东方逸闻言向前望去,但见这所谓的库房,不过是一间荒废的酒楼而已,而在这酒楼之外,竟然连个把守的士卒都没有一个。
在得到唐穆示意之后,那老把头从怀里掏出钥匙,颤巍巍的打开了门上那巨大的锁头,双手用力一推,只听“吱嘎”一声,酒楼的两扇大门,应声而开,而随着大门的打开,一股夹杂着灰尘的霉味扑面而来,显然这“库房”,已是许久没有人来过了。
那老把头开门之后,闪身站到一旁,躬身对唐穆说道:“大人所需的镔铁便在里面,请大人查收,小的在此恭候,大人若有什么吩咐,招呼小的便是。”
唐穆微微点了点头,与东方逸一起步入酒楼,这酒楼之中,那股呛鼻的霉味更重,只见桌椅条凳杂乱的散落四处,而居中的空地上,却是随意的摆放了十几口硕大的木箱,想必那批镔铁,便是存放在这些木箱之中。
见此情形,东方逸上前几步,掀开一口木箱的箱盖,在一阵灰尘翻滚之后,但见那木箱之中,正是一块块黝黑的铁锭,整整齐齐的码放在里面。
东方逸暗自点了点头,随即默默的开始清点这些箱子的数量,而在这清点的过程中,东方逸却是突然发现了一点蹊跷之处,因为东方逸瞧见,在其中一口木箱的箱盖与箱身之间,竟然还歪歪斜斜的挂着一把锁头!
这倒让东方逸感到有些奇怪,为何这口箱子还上了锁?想到这里,东方逸走上前去仔细一瞧,但见那锁头早已毁坏,锁头与木箱相连的地方有着明显的划痕,显然这锁头是被什么利器给强行撬开的,再看旁边的几口木箱,却是没有任何先前上过锁的迹象,东方逸见状心中一动,暗道这箱子如此与众不同,其中必有古怪,难道这里面装的不是镔铁不成?
突然萌生的这个念头,让东方逸心中产生了些许期待,当下也不再猜测,挥手便把箱盖掀开,而他的这个举动,自然又是引起了一阵灰尘飞滚,东方逸皱着眉头扇了扇鼻子,急切的眯着眼睛向那木箱之内望去,只是里面的物品,却让东方逸大失所望,因为这木箱里面装的,竟然也是一块块如先前木箱里一模一样的铁锭。
东方逸兀自从箱中拿起一块铁锭,那铁锭足有十斤左右,触手冰凉,看似与其他的铁锭并无不同之处,东方逸见状撇了撇嘴,有些不死心的抬手将铁锭之上的浮尘轻轻抹去,谁知就在这一抹之下,东方逸心里却是猛的一突,因为他分明瞧见,在那铁锭之上,一抹淡青色的精光一闪而逝。
这黝黑的铁锭并未经过打磨,此时却能放出精光,则必定不是凡品,只是东方逸并不识得此为何物,于是回身向唐穆说道:“伯父,请来此处一瞧!”
唐穆本就觉得东方逸的举动有些异常,此时听到他招呼自己,当即抬步走了过去。
待唐穆来到身前,东方逸遂将刚刚所见说给他听,唐穆闻言也是一脸的诧异之色,接过东方逸递过来的铁锭,一看之下,面色却是瞬间一变,喃喃道:“这难道是。。。。。。”
说到这里,只见唐穆抬起手臂,用袖子将那铁锭仔细的擦拭了一遍,又颠来复去的看了半天,突然拔出随身的佩剑,向着那铁锭狠狠的划了过去。
随着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吱吱”声响过,东方逸却是惊奇的发现,那铁锭上被剑划过的地方,却只留下了一道浅的几不可见的淡淡划痕,要知道唐穆的这把佩剑,虽然不是什么削铁如泥的宝剑,却也是异常的锋利,而在唐穆那般力道之下,这铁锭却只留下一道浅之又浅的划痕,这又说明了什么?
东方逸诧异的望向唐穆,但见后者一脸的喜色,压低声音笑道:“呵呵,这果然是百炼精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