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生长这么大却也没看过如此高档的表演,虽然劳心劳力地追来,也没再多说,坐到一边看着楼下的演出。
先是一些艺人的杂耍表演,后又来了个戏班子唱戏,那些戏曲子很简陋,倒也不如昆曲黄梅戏好听,故事也有头无尾,看来这戏曲还得发展个几百年吧。
再就是那所谓的“晶歌玉曲”的小娘子出场。声音婉转动听,只可惜配乐一般,台下众人又并不安静,也根本没有音乐会的感受。倒是像年年都有的“春晚”,热闹喜庆,却又没有春晚那么大架势,投了的钱多。也就在观赏性上打了折扣。
还好,琀裳虽不是喜欢看,两个孩子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不时还讨论讨论。琀裳靠着椅子,等着最后的拍卖会。
不知过了多久,一位下人上来对琀裳说道:“齐小姐,老爷问您还要多久回去,您这一出门已经大半天了。”
琀裳一看是卫府管传话的伙计,又点了点身上的钱,说道:“卫公子现在人在何处?”
“老爷忙完了白天的事,已经回府了,回府看不见小姐,就差小的来寻。”
“哦,你和那几个把我买的东西带回去,顺便跟卫公子回话,说今天又拍卖会,我想看看。若是他不累,这里热闹有趣,要是他也能来就好。如果他今天太累了,不能来也没事,就说我等拍卖会结束了就回去。”
琀裳想想又说道:“我写了些东西,你去到我住的屋子里,取了给卫公子顺道送去,记得跟他说我临时想起的,不知道对他这生意人有没有用,没有的话烧了就行,有用自然是最好。”琀裳觉得在卫风家里吃白食不好,就写了份复式记账法的简介和几份会计报表的模板给他,都是简介,却也把记账算账的现代科学方法的关键写清了,料想卫风看懂应该没有障碍。
那人答是,便退了下去。
楼下的节目变作了舞蹈,几个舞娘跳着舞,台下不住叫好,那些脑满肠肥的商贾,让人看着不舒服。不过其中几个雅间露台上坐着的却也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有的还携了女眷。琀裳四下观望,突然和一双眼睛四目相对,远远地,那个人竟然一直注意着这边。看到琀裳看见,却也不躲,直直地看她。
琀裳被看得不舒服,只见那个男人虽谈不上英俊,却在眉宇间有股刚烈的气息,他眼神凛然,没有表情。
“小二!小二!”琀裳叫道。
那小二匆匆上来,问道:“小姐有何吩咐?”
“那个人是谁,一直看我的那个?”
小二观望了一眼,低头道:“那位不是别人,正式咱们的三皇子万俟檩。当初进攻延国,正式三皇子一派的进言。三皇子本想着亲自领兵攻下韩京,却不料开战后眼见就要赢了,他却得了重病,这才让二皇子万俟筠带兵。却哪里晓得眼看就要攻下韩京,却跑出来个奇女,项国的军队本来就没多想打这场仗,这部又退了回来。谁都知道这三皇子好战,二皇子好和,让二皇子领兵会败也是自然。更何况朝中司徒何子衿跟二皇子交往慎密,他更是主和不主战。这不还亲自把二皇子从韩京接了回来。眼下,三皇子大病初愈,适才出来走动走动。但是心情看似非常不好,也是到本店来娱乐来的。”
小蓝也注意到了对面露台上的万俟檩,担心地说道:“莫不是那三皇子认得小姐?”
琀裳没有说什么。
那小二开了口:“小的在天凤恭待了也不少个年头了,却是第一次见小姐。而您带来的家仆穿的都是卫府的着装。前些日子听说卫家老爷从韩京把那位‘景平公主’接来金城。想必您就是延国的‘景平公主’。无论从吃穿用度,仪态气质看,您绝对不是本国人,更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小的可否猜错?”
琀裳微笑起来:“没错,你相人功夫水平极高啊。”
“有幸见到您,自然是小的的福气。”他双手作揖,行了一礼,“小姐可还有何吩咐?”
琀裳招招手:“看来他也是认出我的,估计是恨我毁了这场战争,其实我也只是想图生存迫不得已。要怪只能怪他自己运气背,出征时生病,被换下来,仗也输了。可怪不得我。”
“本来就不是什么义战,输也就输了,平平稳稳安心做生意才是本分。”正在这时,卫风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他忙碌一天却也不见疲惫,进到雅间。小二赶紧行礼作揖,搬了舒服的椅子给他坐下。
“你竟然来了!我以为你累了一天肯定累得来不了了。”琀裳看他,心中愉悦。
“公主相邀,哪敢不来?”
“不是说了,既然相熟,你也别叫我公主,直呼名字即可。”琀裳亲自给他倒了杯茶,“我给你的东西看了么?有用吗?”
“还未看,听说你在这,就匆匆来了。回去就会细看。”
“嗯,不知道对你有用么。”琀裳笑,指着楼下的表演说道,“一会儿有拍卖会,我很好奇。”
“这里的拍卖会很有名,若是看上什么只管叫价,我买来给你。”卫风喝着茶。
琀裳又将他的茶杯沏满,问道:“我还未来得及问你,你把我带到金城来是为何?又为何对我如此好。不惜金钱财物。”
卫风淡淡道:“公主为何现在才问,不是来之前就有疑虑,今日才将问题问出来。”
“嗯,早就觉得奇怪,你送我小蓝,接我来金,又让我住得好吃得好,可以奢侈浪费乱花钱,我本来不想问,觉得你自然会说。可是来了这么久,我只是吃吃喝喝和,你并未要求我做什么,反而放开手脚让我大把大把花钱,我的要求也都一呼百应。我本想试试你的极限,看你能容我无所事事地浪费到多久,却看你也不在乎似的,就搞不明白了。”
卫风温柔地笑:“接琀裳你来金城倒是有诸多目的,对你好是出于待客之道。卫风家大财大,款待琀裳绰绰有余。”
琀裳回头看向舞台:“你不说也罢了,倒是若真有什么事要我去做,就凭你这几天的‘待客之道’,我也会尽心尽力。”
“……”卫风没有再说什么,也看向舞台。
此时,主持人上场,拍卖会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