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锒铛的走在学校里,清静了许多的校园空气越发显得清新,比之我的家乡要好上许多。
我的家乡是工业重地,空气污染严重超标,而且在我们那个地方做生意的外地人曾经用过这样一个比喻来形容:在这里,你除了在水龙头下,几乎看不到透明干净的水,但是倒能看到五颜六色的水,12种颜色缺一不少。
如此的比喻已经很形象的揭示出了我们那里的水质污染。
坐在校园湖边的长椅上,看着水中的鱼游来游去,使我陷入沉思。回忆高中时的快乐往事,回想自己曾几何时学会吸烟,学会喝酒,第一次打架又是什么时候,烟已燃尽,烫到手指,抖了一下掉在地上,起身朝湖边走去,绕着湖围转了几圈,猛然发现了一件事情,我迷路了!
第一次在学校里进行参观的时候,我曾经知晓过这个学校的规模和方圆,但是并非对所有的地方都很熟悉,而此刻面对着倘大、少有人烟的校园,我已经开始脑部充血。
我和妹妹是一对双胞胎,性格之中多有互补,但是从遗传上来看,好像好的基因都被她给继承去了,而轮到我的身上却分得了一个致命的缺陷基因,那就是我这个人天生没有方向感,属于路痴,迷路对我来说是正常现象。
当年,我曾经对学校的这个湖里有没有淹死过人感到好奇,昔日还对那个导游师姐刨根问底,打破沙锅纠缠许久,但今日我的终于能得偿所愿了。
此时湖边不远处,一个女子眼神迷茫,正望着湖水出神。而我现在精神抖擞,仔细看过去,此人好像伤心欲绝,焦急之色尽显脸上,正坐在湖岸边跃跃欲试,而身体已经向湖面垂去,我站起身,想上前阻止,猛然发现一点问题,那人的手伸向水里,好像是想试试水的深浅在跳。
看到此景,我脑中忽然开始鼓胀起来,何必呢?你说你这都想自杀了,就算水的深浅如何你不还是要继续跳。
此刻我与她的距离并不算远,倘若远处有人瞄见此景,定会认为是我推她下水,而且事发以后我这个当事人肯定脱不了关系,我怕被人误解,突然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而我并没有义务去阻止一个追求自身生命体现的人寻求自杀的权利,如若我现在出面阻止,搞不好就会引火烧身,电视上就曾经报导过这样一例令人啼笑皆非的官司,“见义勇为勇救溺者,引火烧身被告法庭”。
这个事例就是说一个好心的路人救了一个跳水自杀的人,但是那人好心当驴肝肺,根本不让你救,反倒是埋怨起你了,说你干涉了他的人身自由,要求索赔,并告上了法庭,此事当时被传为笑谈,直叹:世界之大,果然无奇不有!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一个声音传入我的耳中:“同学,你能帮我一下,替我拣个东西,我手链掉水里了。”
这声音进入我的耳中,让我意识回醒,原来此人并非想要自杀寻死,仅仅是拣个东西,可算是吓了我一跳。
我帮她把手链从水里捞了上来,听着她的道谢,顺势问道:“同学,你能告诉我男生宿舍四栋怎么走吗?”
她听后感觉诧异,问:“你找人?”
我赶紧说明缘由:“不是,我想回宿舍,只是找不着路了,你帮个忙呗!”
“你是今年的新生吧?我刚来的时候也迷路过。”她听完我的话显露出一点得意之色,嘴角弯曲,好像要笑出来一样。
我被她小看,内心也有点不爽,仍旧问她:“同学,听你这话,好像你不是新生,上大几了?”我并没有对自己学历进行掩饰,只是她一厢情愿的认为。
“我大三,刚谢谢你了,我请你吃饭,但是你必须听我讲个故事,不要笑我,行吗?”她现在忽然显得有些尴尬起来。
我微笑了一下,没想到天下还有白吃的午餐,对我来说肯定会却之不恭,但绝对不会受之有愧,于是说:“大妹子,瞧你说得这是什么话,你看哥我是那样人吗?高中的时候我就特有人缘,我们班女的经常哭着喊着地要我听她们诉说伤心事,看你长得这么漂亮,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吧,我要去吃火锅,顺便问一下,你身上带了多少钱?”
“嘿嘿,你这人说话还真有意思,问带多少钱干嘛?反正能让你吃饱,走!咱去市里。”她说这话时,眼中的迷茫之色终于消失殆尽,笑起来的时候给人一种如浴春风的感觉。
“大姐,你想把我卖了吗?还去市里,在学校我都能迷路,市里更找不到北了,我不去,除非你先拿点现金贿赂我,那样就算你把我扔了,我也能自各回来。”
经过我们俩像菜市场小贩一样讨价还价,终于拟定好了几则条令,大概内容如下:
一、甲方(我)负责听取乙方(她)讲述故事,并要在该安慰的时候安慰,该鼓励的时候鼓励;
二、由乙方支付给甲方车马费两百元整,但甲方必须用自行车载乙方去,自行车可租借,此项条令是为了避免甲方的路痴行为和对交通工具的争议;
三、乙方应按照约定请甲方吃火锅料理一顿,但甲方必须吃饱,否则甲方可不必遵守协议,也可毁约;
四、甲方不可有不正当意图或肢体行动,否则乙方可对其追究刑事责任。
当我在公路上骑着自行车回想刚订立的狗屁约定时,总感觉上当了,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我干嘛答应她什么,还要听她去讲什么故事。
唉!我就是心肠太好,见不得别人对我好,万一我被她卖了怎么办,不会的,我一老爷们,又不是小孩子,她能把我怎么样,就算出了什么男女之事,也是她吃亏啊!
“喂!你听歌吗?给你。”说着她递给我一个耳塞,我一看,高级货,还真他妈有钱。
“怎么这歌这么凄凉啊,有没有别的,换啊!”
“没有,你就凑合着听吧,这是为一会儿我给你讲的故事培养情绪,先带动起你的情感来。”说完还哼了起来,在我听了二十几遍后,终于弄明白了歌词大意,是讲述一个叫斯琴高丽的女人,说她干什么事情都很伤心,腔调凄凉。
在我蹬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自行车后,她终于喊道:“到了,停吧!”
我顺手停下自行车,骂了一句:“什么破车,都没有车闸,就这还敢租一天二十块钱。”抬头看去,她所指点的地方竟然是这个城市少有的一家五星级饭店。
“大姐,你们家是干什么的?你带多少钱?咱吃个差不多的就行了,何必往高档场所来呢?你不怕人一会儿立一个牌子,‘学生与狗不得入内啊?”我瞅了瞅她,想从她的眼神中观测一番。
“没事,你就别管了,反正不用你花钱,我舅舅是这的经理,里面有自助餐,够你吃得,别到时候拿的太多吃不下,被罚款就行了。”
既然有她这话,我也就放宽心了,一路走进去,毫不理会服务员看我的眼光跟着她踏进了自助餐厅,找了个座位就做了下来,一看,是情侣座,凑合着坐吧,反正我不承认就行了,我起身就去端菜。
先向师傅要了五盘肥羊卷,又端了大盘小盘的下锅菜,还给这小妞儿端了一杯饮料,毕竟是她请客,对她可不能太过刻薄。
看着锅里滚动的开水,我把肉全部倒进里面,调成慢火,给了她一个飞眼,说:“你讲吧,你不是要让我听你讲故事吗?”
我一边夹肉吃着一边听她讲述属于她自己的故事,过程不祥,但意思大概弄懂了,貌似总结出来就只有四个字“她失恋了”。
看她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瞪着我,我急忙把锅里的几块肉夹进嘴里,并向那切肉的师傅喊了一句:“师傅,再来四盘肉卷。”那师傅猛地一听,差点闪了腰,周围其他的桌子上吃饭的人像见鬼一样的看我,我低声对她说:“你等会儿,先别急着哭,我给你端几盘水果,水果可以养颜。”
她的脸顿时像小苹果一样,青中带红,身体恨不得钻桌子下去,我则把端来的西瓜递到她面前,当我又把四盘羊肉吃完后,她冷不丁的说了句:“陪我喝会酒吧,我失恋了,失恋的人最大。”
“姐们,你会喝吗?不怕你喝醉了,我趁人之危,占你便宜。”我阴笑着拿纸擦了擦嘴。
她转身离去,跑得不见踪影,我则起身向厕所走去,脑中想着,别是跑了吧,二百块钱够付账吗?应该差不多。
当我回转饭桌,准备结账离去的时候,那小丫头正抱着瓶子喝着呢,咋一见我,就吆五喝六的要我跟她喝,我一北方老爷们会怕她这南方小丫头,最后只记得,我走出饭店门口时,看着一遛儿名车中的自行车,分外扎眼,但是看起来却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