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耘,你怎么休学了?”
“我们从初中开始,相约一起念高中、一起上大学,我本来是不怎么喜欢读书的,为了继续我们的友谊,我听你的话好好努力,终于又一起考上同一大学,可你倒好,自己休学跑了。现在念大学比高中那时还轻松,你就这么放弃了?而且,你这一学期的学费呢,那是你辛辛苦苦攒的,你现在休学就什么也没有了,又要从头再来了!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杨思耘听着柳柔一条一条地“算账”,心里却涌着温暖。被自己最好的朋友这么关心着,着实幸福。可是自己目前面临的问题是那么的复杂,又不能跟她说。
“阿耘,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休学的啊,还有,你舅舅也辞职了!是不是你们两个人要离开这个城市去别的地方居住了!”柳柔突然间想起了这种可能,心里一酸。
“没有,没有。我们没有要离开,只是最近舅舅杂事比较多,我又落下那么多功课,与其等学校给我发警告,还不如先休学,这样档案里才不会留‘案底’,再说了,我前阶段还真的是老出事、住院!是吧!”杨思耘赶忙解释道。
听她这么一说,柳柔的情绪好转些。
“阿柔,虽然我暂时不去上学了,可是我一样会去找你的。我们小姐妹的感情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分了呢!放心吧!你要好好念,比我早毕业,找份好工作,混得好好的,到时让我依靠,让我也试试抱大腿是什么样的感觉,嘻嘻!”
“从来都是我跟在你后面瞎跑的,啥时候变成你需要跟着我啦!再说我们念的这个专业要什么好工作我估计够呛,呵呵!”
“没关系啊,女承父业,去帮你爸爸,难保到时我们不能成为新时代的‘破烂大亨’。嘻嘻!”
两人又是来回说笑了一阵,朋友就是这样,特别是女孩子的友情,也有娇嗔、也有赌气、也有关怀、也有嫉妒、更有彼此的真心。
“诶,你是杨思耘吗?”
杨思耘抬起头,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位很斯文秀气的女生,正友善地盯着自己,心里暗暗奇怪:自己啥时候成名人了,连来这普通的水果吧都能被人认出来。
“我是!您是——”
“我是沈先生的学生,我叫林萌。”那女生说话还真温柔,真不愧是学音乐的,杨思耘暗暗叹气,看来我也得去学点音乐,要不都这么粗鲁了!
“呃,你好!一起坐吧!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沈先生他······他辞职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我经常看见你们一起,有时还听你喊他舅舅。”林萌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又急忙接下去解释:“别误会,沈先生是位很好的老师,我们同学都很喜欢他,我只是表示关心!”
杨思耘听她这么一问,反而来了兴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们要叫他‘先生’。而不叫‘老师’呢?”
林萌浅浅一笑道:“我们班,甚至是系里沈先生的学生,都这么称呼他,因为我们一直觉得沈先生像是画里的人,总觉得有些······有些不真实。所以我们不约而同地称呼他‘先生’是觉得这样才有诗意,才符合沈先生的气质!”
诗意?气质?杨思耘一听就回想起第一次看见沈翊昭时的种种狼狈,那时有什么气质,不神经质就可以偷笑了!想着真的就笑出声来,害得林萌很是尴尬。
“不好意思!我刚好想到别的事情,对不起!我舅舅他暂时想换个生活方式,他只是停职而不是辞职,放心吧!早晚会回去了!”
“可是,可是有人说在凯迪亚酒吧看见过沈先生,他是不是最近遇上什么困难了?”林萌小心翼翼地说道。
“啊!他去买醉,不是吧!这么······”原本杨思耘想说“这么脆弱,家里就他一个顶梁柱,居然比我还扛不住,去借酒浇愁!”可是话还没说出来,只听林萌急急摆手道:“不是的,沈先生不是去喝酒,而是在那里弹琴赚钱!”
杨思耘一愣,赚钱?他居然去为人弹琴赚钱?想起在学校他弹琴是那么得受人尊重,可是去那种地方,而且是算不上高雅的地方,不过是只比他街头卖艺好些罢了。
杨思耘心中一酸,她抓起包包,夺门而出,临走时远远对柳柔抛下句话:“阿柔,先帮我垫下钱,把林萌那份也付一下!”
杨思耘搭上车,想起这几天沈翊昭天天照顾他们起居,而晚上又要去“卖艺”,心中隐隐地痛了。虽然自己从没问他,他也从没提过他在那个时空的家庭情况,可是他的素养,他的谈吐,他的一切一切都表明他的出生并不是普通人家。而且他自己也说过他们是四大守护家族之一,那更能证明他们家的不俗。他原本是将音乐视作灵魂的,可现在却沦落到要去迎合别人,从这个角度看比以前街头当“艺术家”可是逊多了!
其实杨思耘自己也看不明白,自己的心痛只是因为被爱给占满了,以前他在街头卖艺自己只会觉得有负罪感,可现在确是心痛,那是因为爱——爱了一切的感觉就都不一样了。
杨思耘来到酒吧,望着门口斑斓多彩的霓虹灯,心下有些发麻,这是一个她从未涉足的地方。她进到里面,入耳满是杯盘交错或是加油助威的声音,原来这是一家球迷的酒吧。她心里诧异,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人欣赏钢琴,顿时安心了点,也许是林萌她们看错了吧!
杨思耘刚从酒吧退了出来,却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哟,妹妹啊,原来你也喜好这种地方啊,早说嘛,哥哥就带你来了,呵呵!下次我和你豪哥哥说说,一起带你来玩玩!”
杨思耘刚巧不巧撞到胡致科的身上,心里暗道:为什么每次出糗的时候都会碰上这花花公子,运气还真是背啊!
“这就是那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