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正豪笑了笑,心想沈翊昭这个人除了有些神秘,倒是还不错。
沈翊昭目送朱正豪开车离开后,他对着柳家方向轻轻一叹,此刻恍若咫尺天涯,也许今晚就是以后自己思念杨思耘时的写照:“天涯共此时”吧。沈翊昭不觉心惊,难道我对她的感情已投入太深。
天空中有道极细的白光一闪而过,即使在这如漆的黑幕中也不易捕捉,可沈翊昭捕捉到了。他大吃一惊,那道白光往柳家的方向径直射去,沈翊昭暗叫声不妙,心下焦急,那白光肯定是冲着杨思耘去的,自己要把她留在身边也正是怕有此意外,可是千算万算还是算不到小妮子会离家出走,冲进去把她带走很不现实,也是来不及了。沈翊昭快速地扫视周围环境,柳家以回收废品为生,废品站就在不远处,夜深的时候周围倒是静悄悄不见什么行人,路边草皮上倒是有不少大树。沈翊昭隐身于一株树后——他不得不冒险了。
沈翊昭生硬地逼出元神,化成一缕青烟尾随那道白光而去。现在的沈翊昭已只剩一副躯壳,如果这时候来条野狗什么的,那后果不堪设想,可也没有办法可以想了,因为失去的法力的身体是无法端坐在树梢上的,可等自己找到个安全的地方时,恐怕杨思耘真的剩一副躯壳。
沈翊昭第一次元神出窍,还控制不好真灵的活动,他的真灵随着白光摇摇晃晃摆入了柳家,正是柳柔和杨思耘休息的房间。柳柔还在无聊地翻看什么东西,而杨思耘已经进入了梦乡,沈翊昭乘着杨思耘眼珠子转动的瞬间飘了进去。
“放了她!她不是你要找的人!”
沈翊昭的真灵一进入杨思耘的梦境内,就发现她的魂魄已经离开身体,被一个白色幽灵紧箍着。
“她不是的话,你会老是在她身边出现,而且还带有碧玺的力量?平时你在身边我无法得手,今天我宁可错杀绝不放过!”说着那白幽灵勒得更紧了。
杨思耘的三魂七魄都显得惨白,有些失神。沈翊昭看得心焦,又无法出手。那白幽灵露出狰狞的面孔,抓起三魂便往嘴巴里塞。沈翊昭手捏字诀,乘着他将要咬下分心的空挡弹了出去,正中白幽灵的鼻孔,一阵麻痛酸痒,他情不自禁地打起喷嚏,手不自觉地松了,沈翊昭乘机抢夺下魂魄,再在白幽灵身上笼上一层青色的圆圈。
“阿耘,别怕!魇魔已被控制住了!我把你魂魄融合后,归位就没事了!”
那三魂七魄都点了点头。
沈翊昭手上的青光激增,好似冰焰一般罩上那七魄,瞬息间七魄重重叠叠、忽隐忽闪。在运功融合的关键时刻,沈翊昭的真灵一抖,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刺激、影响到了!
废品站的方向有个醉汉跌跌撞撞往柳家的方向走来,他嘴里哼着小曲,手上还提着个酒瓶,斜歪着步子,因为醉得着实厉害,压根分不清大路还是大树,头不住地往树上撞还一个劲地对树说“对不起”!
“啪!”醉汉被东西绊了下,整个人向外飞了出去。
“什么玩意在这坑老子,都舍不得往我那送!什么破东西!”那醉汉破口大骂,伸脚就往哪罪魁祸首踹去。一踹发现软软的,蹲下身子,努力睁开那双醉眼,才发现有个人躺着:“额,原来是同道中人啊!来,干!”说着就把酒往那人的嘴里强灌了一番,又塞到自己嘴巴里猛灌一通。
那醉汉鼓捣了一阵,整个人也瘫倒在草地上:“你这位兄弟还真可以啊,喝多了就躺这里还真舒服啊,不像我,不回去还不得被念叨死!嗨,回去了,改天要喝来找我发哥,我先回去了!”说着,挣着爬起来,可能由于起来的动作太凶加上酒气一赶,人还没站稳,整个人就软蔫下去,正压上那人的身上。
“爸,老爸!”
柳柔看着时间太晚,父亲还未回来,于是拿上手电借着月色壮胆出来寻找,结果没出几步就看到了她那酒鬼老爸和酒友正躺在草地上,鼾声如雷。
柳柔生气地走上前去拽了拽父亲,那柳宏发本身身材就十分的魁梧,那大肚子正此起彼伏地“运动”着。柳柔瘦弱的小手压根就拉不到柳宏发,她气鼓鼓低头看了看,不经意她看到了她父亲的酒友居然是——沈翊昭。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可事实又摆在眼前,两个人还满身酒气地躺在一起,不由得你不信!自己的父亲啥时候认识了这么有气质风度的人,还是阿耘的舅舅!柳柔想到这,立马跑回去要叫杨思耘起床来帮忙!
“喂!阿耘,你快起来跟我去帮忙下!”柳柔叫着杨思耘却得不到回答,“不是吧,这么快就睡得这么死?该不是困成这样吧!”柳柔不死心地拍拍杨思耘的脸、咯吱她的腋窝,她就是一动不动。柳柔虽心下疑惑但是也无可奈何,她并不知道此时杨思耘刚从鬼门关被沈翊昭拉回来,还没还魂呢!
柳柔生气道:“早知道我就不这么多事,都没人能帮我。去找那臭老爸干嘛,被酒给醉死最好!”她口里赌气说着,可心里还是很放不下,看杨思耘也帮不上忙,便自行到厨房提了桶水出门,来到她父亲身旁。
“哗!”柳柔一桶水往两人头上浇去。
“呃!下大雨了,下大雨了!”那柳宏发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用手抹了抹脸,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的女儿正气呼呼地盯着自己手里还拿着个水桶,才恍然刚才其实是“人工降雨”。而自己手上还握着个酒瓶子,赶忙往旁边一扔,企图消灭罪证。
“阿柔啊,呵!我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居然就躺这了!”这高壮的柳宏发居然对着自己的女儿谄媚地笑着,在这黑夜中不禁会让人打冷颤,幸好这里没人。
柳柔满是不高兴地问道:“你怎么和沈先生一起喝这么多酒,还双双躺这,多难看啊!”
柳宏发一听觉得不对劲,东瞧瞧西望望了一会,低头才发现刚才自己躺过的地方居然还卧着一个身穿白色休闲服的人。
“这是谁呀?”柳宏发吓了一跳。
“这是我们学校的沈先生,也是阿耘的舅舅。你不是和他一起喝酒吗?”
“我好像是喝多了,都不记得了,不过我一直是和老三他们喝,还真没印象有和他一起喝?”柳宏发拍拍脑袋似乎想回忆起什么。
“好了,别想了,再拍你也想不起什么来!老爸,我们把他抬回去吧!”柳柔实在是拿自己的父亲没有办法。
“你拿水把我泼醒了,可是他怎么没醒啊,该不会有什么······”
“别瞎说,把他弄回去再说!”
柳宏发实在是很听女儿的话,一把就把沈翊昭扛上了肩膀。
而此时的沈翊昭在杨思耘的梦境里的真灵打了个激灵后开始觉得有些恍惚,不受自己控制,虽然他把七魄融合好了,可是却一直输不入她的体内,沈翊昭心中大骇,不清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这其实是因为柳宏发给他的躯体灌了酒进去。酒可以麻痹人体,即使他现在的真灵不在体内,可是酒精却依然会抑制他的元神,元神一受抑制,真灵的能力就大大削弱,不受控制。如果元神彻底地被抑制了,自己只能从杨思耘的梦境里消失,这样杨思耘还是逃脱不了落入魇魔的手中的命运。可是这一切他都不清楚,只是隐隐感觉十分的不妙。
“阿耘,我的肉身可能正遭受破坏,我的真灵快支持不住了!我现在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试看看把你的魂魄打入体内!如果运气好的话,你醒了的话你要马上找一个有生命体的进入睡眠状态好供我转移使用,否则的话——”否则的话,他有可能元神俱灭,可是他一想到会给杨思耘造成心里压力,便不愿解释下去。
其实沈翊昭从进入杨思耘的梦境开始就是兵行险招,因为他现在的战场就是杨思耘的睡眠状态,本来计划在安全的状态下他进入杨思耘的梦境消灭了魇魔,杨思耘始终都可以保持睡眠状态,这样他便全身而退。可现在情势大变,杨思耘的魂魄都被抓了出来,让她的魂魄归位她便会即刻转醒,如果一旦杨思耘醒来,而没有别的寄主让他的真灵转移,那么他的真灵就会从此消失,元神也将遭受灭顶之灾,而魇魔是因梦而生反而不受制约。
沈翊昭的真灵打了几个冷颤之后,那种无力、恍惚的感觉反而减轻了,他心下大喜,七魄罩在青光下越来越浓,聚在一起发出亮光,最终消失在杨思耘的元神中。处理好七魄,沈翊昭却发现个大问题——杨思耘的三魂不见了。回身一望,罩着魇魔的青光已经消失,就在他把七魄还原的当口,三魂被魇魔夺去。
“没有了这三魂,她还是废人一个,你一样是白费气力!”魇魔狂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