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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恶嬷嬷

一年零一个月前,天穹大陆,庄王府。

这一日庄王府热闹非凡,宾客满蓬,锣鼓、唢呐吹吹打打合奏喜庆的鸳鸯戏水曲。王府众奴才一个个忙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转。

今日是60岁的王爷庄霄纳妾的好日子,新娘子是王府管家琴二之女琴瑶,这琴瑶自小生的花容月貌、明眸皓齿、肌肤如雪,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更是天生带着一股浓郁的狐媚香气。

其实,这琴瑶芳华二八,前日刚刚过了16岁成人礼,王爷庄霄就迫不急待的迎娶进门成为王府第十六位小妾。

有人欢喜,有人悲伤,王府现年40刚出头的正妃孟梅的此刻就很伤心,这庄霄一生娶了一正妃,四侧妃,加上琴瑶在内16位小妾,个个貌美如花。

以前孟梅虽说伤心,也不过因为王府又迎来一位年轻鲜活的新人,相顾之下,自己已经年华老去,美貌不在。

可是这次就不同了,王爷竟然要大办喜宴,而且还要尊那琴二为岳父,这样视自己父母何地啊?要知道自己父亲可是官拜侍郎,曾是当今皇上年幼时伴读。

一朝里鱼跃龙门,草鸡变凤凰,琴二从管家一跃成为王爷的岳父,身份也霎时尊贵非常。自此走起路来,脖子更是拽得比那丹顶鹤还要高。

这不,此刻,那琴二正端坐高堂,等着自己的女儿琴瑶和姑爷庄霄给自己斟茶,其实庄

霄纳妾这样的小事,原本不用这么费事争落,直接一顶小轿子后门抬进就行了,以庄霄这王爷身份之尊贵,更不用给身份低贱的琴二斟茶,那琴二也万不能端坐高堂。

只是也不知是,琴瑶狐媚惑主,还是那庄霄老年昏庸,竟让琴二端坐高堂,自己更是低声下气,老腿半跪喊一声“岳父,请用茶。”

当然,也仅此一次,以后,琴二仍是王府的管家,只不过,琴二的名头上多了一个王府岳父这样的称谓。也因为庄霄如此“礼贤下士”自己这位岳父,所以琴二自此在庄王府中更是嚣张跋扈。

王府忙碌的厨房中,众人马不停蹄的端着一道道佳肴送进宴席中,又忙忙碌碌的端着撤下的盘子,搁进旮旯一角里,等待苏蛮洗涮干净。

“盘子,快点多拿几个盘子。”主厨侯师傅头也不抬的对着身边的人喊道。

“侯师傅,盘子没了。”旁边小李子怯怯的说道。

“没了赶紧洗啊,难不成让我老侯直接把这大锅端上去,让那一帮达官贵族蹲在锅边吃?”老侯头也不回焦急的吼道。

“什么?干净的盘子没有了.。”一道中气十足,尖锐粗野的女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一看,平日里洗盘子的苏蛮不在,立刻火冒三丈,粗大尖锐的声音直拉拉嚷道“蛮子这小娼妇去哪儿了?来个人给我找回来,我定要撕烂这小娼妇的蹄子。”

“王嬷嬷,我马上洗,”苏妈妈正一旁焦急道。

原本这王嬷嬷就一直看不惯苏妈妈一家,此次,琴二成为王爷的岳父,这王嬷嬷更加猖獗,张口闭口撕烂、打坏某人,因为这王嬷嬷是琴二货真价实的小姨子。所以严格说起来,王爷庄霄怎么着也得叫她一声“姐姐。”只是庄霄虽不会叫,可这王嬷嬷俨然当自己已成为王府的半个主子了。

“哼,一家子的****。”王嬷嬷得意的讥讽一声正在低头清洗盘子的苏妈妈,然后扭着自己肥胖的身体挤到老侯跟前。

“唉呀,老侯啊,今日是我外甥女大喜,可就麻烦老侯辛苦了。”王嬷嬷扭动肥胖的身躯,抖着脸上疏松的肌肉娇媚道。

“王嬷嬷客气了,王爷大婚,身为王府奴才,老侯自当尽心尽力。”老侯不被不吭,更是隐隐暗中提醒这,王嬷嬷身为奴才要知道自己做为一个奴才的本份。

也不知道是这王嬷嬷没听明白呢,还是故意装聋作哑,因为这王嬷嬷早年丧夫,来到王府后就一直对着老侯心怀好感,可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老侯有意无意的照顾苏妈妈一家被王嬷嬷看在眼里,自此记恨在心里,有事没事总是可以找碴。因为她有琴二这个管家靠山,不像那苏妈妈只是因为丈夫饿死街头,卖身葬夫,而被琴二花了2个银币买回来的。

自觉高人一等的王嬷嬷对老侯另眼相看,却发现老侯喜欢那卑贱的苏妈妈,所以就如喉咙里,时刻堵着一只苍蝇,一有机会便开始责难苏妈妈,更是毒殴苏蛮,这在苏蛮的成长岁月里,已成为家常便饭,就是这样的环境下,苏蛮依然出落的白白嫩嫩,水灵灵的,这让妒火中烧的王嬷嬷如何能够解气。

此刻,恶毒的王嬷嬷更是揪住苏妈妈和苏蛮的小辫子,因为如此之忙的时候,苏蛮竟然不在,岂不是没有将自己放在心上,更没有将老爷的大喜放在心上。

“阿牛啊,你把那个小娼妇给我找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王嬷嬷扭动肥大的身体,伸出黑漆漆粗壮的指头点着阿牛,嚣张的役使道。

阿牛一声不吭,撂下手中的活计,赶紧跑了出去。只有他知道苏蛮会在什么地方。

此刻,苏蛮跟往日一样,来到后山,因为山腰之处有一片风景秀美,鸟语花香的地方,而这个地方还有一条潺潺而流的美丽溪水。

此刻,苏蛮就光着脚丫子,趟进水里,一个人不停嘻戏。

这处溪水,是苏蛮5岁的时候,被王嬷嬷殴打,一个人偷偷溜出来的时候,发现的。

因为阿牛自小也是无父无母,被老侯收养后,从小跟着老侯在王府厨房忙活,也因此无论是苏妈妈,还是苏蛮在王嬷嬷的欺压下,一直能吃个饱饭,不至于饿着肚子干活,幸运的存活下来,否则,即使在这庄王府里,每年饿死的奴才也还是有的。

只是,阿牛数次偷悄悄的塞给苏蛮雪白的馒头,都被眼贼的王嬷嬷看到,于是盛怒的王嬷嬷从苏蛮手中夺过馒头扔进馊水桶里,因为看着老侯的薄面,所以王嬷嬷不怎么欺压阿牛,所以全部的怒气都发到苏蛮身上,常常是一口一个“娼妇,婊子的叫骂”。

更因为恨屋及乌,所以,王嬷嬷眼里,苏妈妈是大娼妇,苏蛮就是小娼妇,一家的娼妇,婊子。

底下稍微有点的良心的奴才都是气不过这王嬷嬷靠着琴二如此嚣张,却一个个都是敢怒不敢言,只能一个个私下里劝慰苏妈妈母女三人。

说道这里,就不得不说起苏蛮的姐姐,不同于这苏蛮自小一副白嫩圆润的身子,姐姐苏怡自小长的也是柳眉杏眼、水灵秀气,同样的苏怡也是庄霄的第15个小妾。只是苏怡自小性格懦弱,即使成为王府小妾,也帮不上苏妈妈、苏蛮什么忙,平日里顶多是偷悄悄给点衣料、稀罕的糕点。

苏怡即使是个小妾,毕竟已成为主子,王嬷嬷不敢欺负,全部的怒气,炙热的妒火全针对这苏妈妈苏蛮发作。

只是,今日里,自己的外甥女琴瑶也成为王府的主子,也因为庄霄对琴二如此“礼贤下士”,所以王嬷嬷俨然当自己是王府的半个主子,要知道那苏怡成为小妾之时,王爷可没有尊苏妈妈为岳母大人,否则,这苏妈妈苏蛮如何还会在这里受苦。

也因此,此刻王嬷嬷心中一点也不惧怕那王府的小主子苏怡,以前因为挨着苏怡的面,她不好意思对着苏妈妈苏蛮下狠手。

因为自己外甥女入主成为王府小主,信心极其膨胀的王嬷嬷此刻,别说苏蛮,就是苏怡,她王嬷嬷都敢甩个耳郭子。所以在指使阿牛寻找苏蛮的同时,王嬷嬷一边想着呆会怎么狠狠的收拾苏蛮。疏松的老脸狰狞可怖,满是志得意满之色。

“妈,我来洗吧,你先歇歇。”正在暗自YY的王嬷嬷听见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传进自己耳朵,立刻火冒三丈,一手叉腰,一手直指苏蛮面眉道。

“小娼妇哪儿放荡去了,不知道今日王爷大喜么,你!给我跪下。”

顺手抄起放在案板上的铲子,凶狠厉色道,“今日我不打死你这小娼妇,老娘我就不姓王。”

说完,便抡起铲子狠狠的砸向苏蛮面门,就在这时,一道青色的身影的瞬即闪过趴在苏蛮身上,那铲子狠狠的砸在阿牛的后背上。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阿牛嘴中发出,也不知道这王嬷嬷此刻使了多大劲,竟然直接插在在阿牛的背上,鲜红的血液渗透青衣汩汩流出。

“你疯了么?”老侯暴怒的声音如雷霆般在厨房炸响。

见得阿牛脊背鲜血直流,王嬷嬷手一松,铲子瞬即在阿牛背上滑动了一下。

“嘶”满头冷汗的阿牛,忍耐不住喊叫发出嘶的一声,可见这王嬷嬷刚才下了绝命的狠手,决心一铲要结束苏蛮的小命,却被眼疾手快的阿牛扑上去给挡住了,只是这下,阿牛没个10天半月,休想从床上起来。

“你疯了!今日是王爷大喜,怎可见血光之灾。”老侯厉色道。

或许意识道这样做,在自己的外甥女和王爷大喜之日确实不好,刚刚在老侯一声厉吼下,打了个颤的王嬷嬷此刻又挺起脊背,因为她又YY得想到琴瑶前途无限光明,说不定一个不小心还能当成侧妃,甚至是王爷的正妃呢。

想到这里王嬷嬷更是趾高气昂的叫嚣道:“哼,小娼妇,今个算你命好,碰上王爷大喜,日后别在让我再揪住你小辫子,否则定不饶你,你给老娘小心点。”王嬷嬷扭动粗大的腰部浑身的肥肉颤抖着挤出厨房的大门。

“阿牛哥,都是胖丫不好,阿牛哥—呜呜”看着阿牛背部鲜血直流,苏蛮将阿牛的头紧紧搂在怀里,哭泣个不停。

“阿牛,你忍着点,我马上将这铲子拔出来,先给你上点药,小心这大热天的伤口化脓。”老侯在旁边叮嘱阿牛道,因为苏蛮及众家丁奴才经常是小伤不断,所以平日里几人也备了些治疗创伤的药粉。此刻只能先将就处理一下,一会再找个江湖郎中给看看了。

以他们这些身份低贱的奴才是不会有机会让王府的御医给看病的,那些御医是给主子们看病的。

只见阿牛看了老侯一眼,随即点点头,然后闭上眼睛,紧咬的牙齿咯咯作响,老侯一咬牙猛一使力一下子就拔出镶嵌在阿牛背上的那把铲子。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再次划破这个偏僻的小院,疼痛难忍的阿牛本想在胖丫跟前忍住,却没有想到,还是没有忍住。

看的阿牛如此,胖丫晶莹的泪水就像连绵不绝的细雨般留个不停,抽搭着鼻子道。

“阿牛哥,都是胖丫不好,胖丫以后再也不偷偷跑出去了。”

“没事,呵呵,没事,阿牛哥一点也不疼,刚刚是老爹太用劲了。”阿牛虚弱的靠在胖丫怀中轻轻道。

“我去找郎中去。”旁便得小李子也是不忍,急忙道。

“好了,阿牛,老爹先将你扶到床上上,你且将就趴下,一会等小李子找来郎中给你瞧瞧,老爹这边的活计也不能耽搁,还得赶紧抄完这最后几道菜,一会弄完了,老爹就过去看你。”说罢,老侯扶着阿牛慢慢的走出厨房,往隔壁的小屋走去。

“大家都赶紧各干各的吧。唉,一会主子怪罪下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一道声音从老侯远去的方向传了出来。这一堆人里面,就属老侯的资历比较老,所以赶紧提醒还在呆呆发愣的众人道。

听到老侯善意提醒,原本围在厨房的众人一哄而散,各司其职,满脸泪痕的苏蛮更是埋着头,使劲的揉搓一堆被撤下的盘子,好似这盘子能够洗出花来。苏蛮心虚不宁的来回搓洗手中的盘子。

也不知道是为了王嬷嬷那恶狠狠的威胁之言,还是为了阿牛哥代自己所受的那些痛,苏蛮静静的蹲在一角洗着被别人放进来的一摞摞的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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