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我被谎言欺骗,我努力的为那些人辩解着,却换来他们的嘲笑声;后来我不再相信他人,我成为了一个滑稽而蹩脚的说谎者,我编织谎言,用我手所触摸到的那些真实。也许我永远不会知道,那些为了谎言而编造的谎言,欺骗的只有我自己……
——摘自《α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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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尔德先生是一名正义感很强的科学家,事实上,从他发现阿尔法病毒的作用那天起,他就在策划逃跑。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阿尔法病毒的可怕,那是一种诱发性神经病毒,感染了这种病毒的生物体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不同,但是在特定频率的脑波控制下,会丧失自己的主观判断,变成一具被人操纵的傀儡。这种病毒如果使用得当,的确会对人类文明的发展产生巨大的推力,但是一旦被别有用心的人得到,结果将不堪设想。”阿尔法教授对龙渊笑了笑,说道:“你的父亲明显没有获得王尔德先生的信任啊,就像他从来不相信别人那样。”
龙渊黑着脸,对阿尔法教授的冷嘲热讽不置可否,眼光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尔德虽然逃出了伊默托公司的控制,但是他那时已经接触到了不少内幕,知道这家公司的背后是权倾天下的圣星龙家。为了逃避龙家无休无止的追捕,王尔德不得不加入了一个龙家的敌对组织。”
“什么组织?”龙渊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阿尔法教授自顾自的说道:“在那个神秘组织的庇护下,王尔德一家暂时摆脱了龙家的追捕,过上了平静的生活。但是好景不长,他的行踪还是被龙家发现了。龙家随即向神秘组织提出了交还王尔德的要求。龙家的举动让神秘组织意识到了王尔德的重要性,在他们的威胁下,王尔德说出了阿尔法病毒的秘密,作为交换条件,他要求神秘组织保证他儿子的生命安全。神秘组织的首领答应了王尔德的要求,但是为了以防万一,王尔德并没有把研究资料交给神秘组织,而是传给了他年仅十五岁的儿子。做完这一切的王尔德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于是神秘组织将他交还给了龙家。但是龙家并没有从王尔德那里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因为他们得到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罢了……”
“等等!”龙渊忍不住问道:“既然王尔德把阿尔法病毒的研究资料交给了他的儿子,为什么研究资料会在你的手上?你跟那个神秘组织究竟有什么关系?”
“很简单,因为王尔德就是我的父亲。”阿尔法随意的说道,他戏谑的欣赏着龙渊震惊的表情,问道:“怎么样,没有想到吧?”
“你是王尔德的儿子?怎么可能!”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阿尔法教授抚mo着自己苍老的面颊,说道:“就算父亲活过来,恐怕也认不出我了……”
“你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说你把阿尔法病毒的资料交给那个组织了?不,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家族不可能毫无动作……”
“我的确没有把阿尔法病毒的资料交给组织,不过龙家保持沉默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爷爷只是投鼠忌器罢了,毕竟之玫还在组织手上。”
“之玫?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她的确死了,只不过不是在二十年前,而是在两天前罢了。我相信你父亲很快就会得到她死亡的消息,就不知道他会采取什么行动呢……”
“之玫没有死……”龙渊整个人显得有些恍惚,他突然激动的吼道:“你到底和她是什么关系?告诉我!”
“不要这么激动,这样对你的心脏不好。”阿尔法教授依旧不紧不慢、略带伤感的回忆道:“那是将近三十年前的事情了……父亲死后,没过多久,母亲也去世了,多亏了我掌握着阿尔法病毒的资料,才没有被当成垃圾丢掉……父亲去世时,我还只有十几岁,那时的我,除了哭,什么都做不到。是母亲的一句话,让我活了下来。她说——‘一定要为你父亲报仇!’这句话我一直牢牢记在心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对母亲的诺言。很遗憾,我最终还是不能毁掉龙家,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我能做到现在这个程度,相信可以坦然面对他们了……”
“我在组织里度过了十年时光,在那十年里,我始终在学习——潜伏、暗杀、情报搜集……一切我认为对复仇有帮助的技能,我都努力的去学。当我认为自己的实力已经足够时,我选择了离开组织……”
“你说的那个组织会放你离开?”
“他们当然不答应,不过当我把阿尔法病毒的资料交给他们后,他们就放我走了。”
“你不是说没有将资料交给他们吗?”
“这并不矛盾,我帮他们研发的病毒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阿尔法病毒,而是阿尔法病毒的一个变种。从某种意义上说,组织也是我的杀父仇人,我怎么可能将真正的病毒交给他们?”阿尔法教授讥讽道。
“这么说,你交给我们的资料也是假的?”
“不,我交给你们的是真的。假阿尔法病毒有一个致命缺陷,如果我把它交给你们,恐怕早就被处理掉了吧……”
“什么缺陷?”
“呵呵,假阿尔法病毒虽然同样能够操纵别人的意识,但是必须定期注射,否则控制力就会减退。同时,假阿尔法病毒还会导致细胞老化,看看我的样子你就明白了,我只是注射过两次,衰老速度就比常人快了近一倍,普通傀儡的寿命显然更短,能活个三五年,已经是奇迹了……你不是好奇我和之玫的关系吗,事实上我和她第一次见面时,你也在场,你现在完全认不出我来,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我见过你?在我的印象里,你我第一次见面是在十年前吧?”
“你错了,应该是二十年前。还记得伯恩克利夫兰音乐会吗?”
“二十年前,音乐会,难道你是……”
“看来你终于想起我了。”
“我真想不到你会是他。”龙渊苦笑道:“早知道那时候真该杀了你。”
“呵呵,如果当时知道你是龙家的人,我也会杀了你。”阿尔法感慨道:“二十年了,呵呵,岁月还真是不饶人啊……人的年纪大了,仇恨也慢慢淡了,老实说,我对杀父之仇早就看开了。如果现在让我杀了你,我还真下不了手。毕竟你我相交一场,我自问还是很了解你的。你不是个坏人,真的。”
“你是想打感情牌吗?放心,我不会手软的。”龙渊说着,语气却软了下来,说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我可以原谅你,甚至可以原谅龙家,但是我无法原谅你的父亲——是他害死了之玫!”
“什么!”龙渊急切的问道:“你不是说之玫刚死吗?这跟父亲有什么关系?”
“唉,我该怎么跟你说呢……”
“我要听实话!一字不差的告诉我!”
“好吧,如果你不嫌我唠叨的话……二十年前,我第一次来到圣星,我每天想得最多的就是向龙家复仇,但是我找不到接近龙家的办法。那时候,我看到了之玫要去伯恩克利夫兰开演唱会的新闻,因为她的身份,我想或许可以通过她来接近龙家。”
“如果不是那场意外,你的计划根本不会成功。”
“的确,我也没想到会以那样的方式认识之玫和你。不过那可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你父亲一手导演的。”
“我不相信,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想以你的智商不会猜不出他这么做的原因。或许我还应该感谢他,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恐怕永远不会认识之玫……咳咳,我从来没有见过比她更美的女人,她的容貌,她的心灵,她的歌声,在她面前你会发现,所有仇恨都是可以暂时忘记的……”
“她是个值得去爱的女人。我还记得那时的情景,所有人都在逃跑,只有你爬上舞台,挡在之玫面前……”龙渊回忆道。
“你不是也爬上来了吗?”阿尔法笑道:“你对我们喊‘快点儿走’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只是个热血的混蛋。”
“彼此彼此……不过最后反而是她救了我们。”
“是啊,谁能想到她的歌声会有那么大魔力呢?咳咳咳……可惜你当时昏倒了,那歌声实在太美妙了……”
“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醒来以后,他们告诉我之玫感染了不明病毒,被送到了月巢。但是等我康复以后赶到月巢,他们却告诉我之玫已经死了。”
“咳咳……她的确是被病毒感染了。不过向她体内注射病毒的人,却是你的父亲。”阿尔法说道:“托那怪物的福,我被丢到了舞台下面,我亲眼看见你父亲将一管毒剂打入了之玫的体内……咳咳咳……”
阿尔法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他急促的说道:“对他们来说,之玫只是一个实验品,但是对你我而言……咳咳咳……她不应该成为一个傀儡,所以我把她带走了,但是他们不打算放过她,我只好把她送到组织那里。不过没想到组织会拿她要挟你父亲……听我说,之玫事实上不是人类,她只是拥有SAI的人造人罢了。不过那又怎样呢?她还是我最爱的女人……咳咳,我的时间不多了,脑穴下面其实还有一个房间,那里有几样东西,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龙渊听了阿尔法的话,心中一团乱麻,他实在不愿相信阿尔法教授,但是直觉却告诉他,阿尔法说的都是真的。他转过身,向门口走去,他要去印证阿尔法所说的一切。
“等等……”阿尔法教授虚弱的喊道。
“你还有什么要说?”龙渊回头问道。
“我在营养液中加入了细胞分解剂,那怪物活不了多久了……很抱歉,然后,拜托你杀了我吧……”
“我真的很想放过你,尽管你是我的情敌,”龙渊举起手中的枪,枪响——“但你也是我的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