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因为有领导来视察,所以上午训练的集合时间延后到了八点半。这个临时通知是隔壁的孩子告诉刘欣的,这个消息让胖子叫苦不迭,他原以为今天还是正常训练,才没有去买早饭。
周然幸灾乐祸的看着刘欣,假惺惺的安慰他说:“胖子啊,你少吃一顿又不会死,就当减肥了嘛。”
“你还好意思说,”刘欣瞪了他一眼,气鼓鼓的说,“谁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就把早饭准备好了,你当然不着急了!”
“嘿嘿,我早跟你说过在头天晚上就把早饭买好嘛,谁叫你不听我的?”周然得意的说。
“受不了,受不了,”刘欣晃着大脑袋说:“晚上买的馒头,放到早晨准冻成砖头,你咽得下去,我可不行。”
“那就含在嘴里慢慢化嘛……”周然啃着硬邦邦的馒头:“你也向安迪学学,人家早晨可没东西吃啊。”
“你们都是疯子!”刘欣沮丧的抓着头发:“我怎么就收了这么群疯子小弟呢?早晨吃不好,上午的训练不晕倒才怪,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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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半,训练场。这回一班孩子早早来到了训练场列队站好,显然早晨的教训依旧印象深刻。
“这样做就对了嘛!”魔鬼连长满意的看着自己手下这帮娃娃兵,点了点头:“队长出列!”
“报到!”刘欣大声喊着,跑出队列。
看了一眼刘欣,王强对全班同学说道:“同学们,上次大比武我们班被抽调了十三个人,另有二十七人升入了文化尖刀班,他们是你们班的骄傲,希望你们以他们为目标,继续努力训练!”连长顿了顿,继续道:“因为走了一批人,所以这次有一些新同学要加入我们这个集体,希望同学们可以好好相处!听到没有?”
“听到了!”
“很好,一会儿我会带他们过来,你们先慢跑三圈,然后回到这里做准备活动。好了,队长带队,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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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跑之后,王强还没回来。孩子们一边做着准备活动一边窃窃私语。刘欣美滋滋的晃到周然面前,说:“猴子,咱们班总算要恢复一百二十人编制啦,大哥我要升官啦!”
周然白了他一眼:“切!还不知道新来的好不好相处呢,小心给你来下马威,到时候可别喊我帮忙。”
“怕什么,咱这小队长可是老魔鬼给的,他们不听我的话,看老魔鬼怎么教训他们!不过好饿啊,一点儿力气都没了,”刘欣坐到地上:“天这么冷,要是有热呼呼的烤肉那该多好……”
刘欣幻想着烤肉和火炉,一时魂飞天外。
“胖子,胖子……”刘欣突然感觉有人在叫他,“谁啊?”刘欣大大咧咧的喊着:“你就不会叫大点儿声?”他抱怨着,突然发现周然在给他打眼色。
刘欣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只见连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戏谑的说道:“叫啊,再叫大点儿声?”王强说着,走了过来。在王强身后,跟着一队孩子,那些孩子或沉默或幸灾乐祸的看着刘欣。
“坏了!”刘欣心里暗道。
“身为队长,不知道以身作则,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偷懒!”王强脸色越来越差:“我看你还是不要当这个队长了!”
王强说着,转过身去,“张宇出列。”
“报告教官!”一个男孩儿从新来的孩子里走出来。
“以后你担任小队长!”王强说道。
“是,教官!”叫张宇的孩子有些兴奋的答道。
“报告教官!”刘欣一听要削他的职,急了,低声下气的说:“教官我错了!”
“现在知道错了?早干什么去了?”李强走到一旁,下令道:“张宇,整队,准备训练!”
“报告教官!我要给他比武!”胖子指着张宇,大声喊道。
李强转过身来,不怀好意的问道:“你确定要比武?”
“教官,你原先说过,谁要担任小队长只需要打到原先的小队长,你得说话算数!”
“嗯……我的确说过这话……”
“所以我要跟他比武!”刘欣仿佛看到了希望,无比坚定的说。话一出口,刘欣突然感到有些不妙。张宇脸上一点儿变化都没有,似乎完全没有把刘欣放在眼里,而其他新来的孩子则一脸“你完蛋了”的表情看着刘欣,这让小胖子的心里有点儿发毛。
“这个张宇不会很能打吧?”胖子心想。
很不幸,胖子这次猜对了,张宇不是能打,是太厉害了。
胖子在张宇手下几乎过不了一招,他扑上去,张宇只是轻轻的一拉一带就把他摔出好远。
胖子不太服气,在他看来,这个张宇身材顶多比安迪强点儿有限,可是他太灵活了,自己一身力气怎么都打不到对手身上。
刘胖子也许别的时候懒点馋点,甚至还总耍些小性格,但是关系到个人荣誉,他可是个拿得起放不下的人,他一次次的向张宇冲过去,一次次的被甩出去、被绊倒,终于胖子精疲力尽的倒在地上,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怒视着张宇的眼睛里含着泪水。
张宇也有点懵了,他还从没碰上这么没完没了的人,要是这个胖子没完没了的爬起来,他还真吃不消。他赶紧冲上去,骑在胖子身上,大声问:“服了没?”
胖子大声喊道:“不服!有种等我吃饱了饭再打!”
张宇彻底没辙了,他求助的望向连长。连长板起脸吼道:“够了!打不过还耍赖皮,我李强的兵就这点儿出息?”
胖子听教官这么说,终于服软了,小声说:“我服了。”
“好了,都起来吧!”李强不耐烦的挥挥手,“张宇,去整队,准备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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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训练终于结束了,教官一声解散,所有孩子一哄而散。
“胖子,别生气了,那小子一看就是练过的,你输给他不冤。”周然看着心情郁郁的刘欣,破天荒的没有冷嘲热讽,反而安慰起他来。
“我……”胖子郁闷坏了:“我跟你说我要是没饿着肚子绝对能把他打趴下!”
“我看你是把人家累趴下还差不多。”安迪老实的说道。
胖子顿时没了声。安迪说的不错,像他这样死皮赖脸胡搅蛮缠的打法,还真有可能把张宇累趴下。
胖子仔细想想,张宇一直防守,完全没有进攻,再联想到他那敏捷的身手,不禁冷汗直流。“看来他还给我留了面子了。”胖子心想。
“不管怎么说,”胖子掩饰起自己的尴尬:“服从命令是天职,我刘欣不是因为怕他,既然教官让他当小队长,那这个苦差事就交给他吧。呵呵,走,我们吃饭去!我可真饿坏了……”
看到胖子这么快就恢复了正常,周然等人顿时无语。
“看来荣誉还是比不上面包啊……”大家心中都发出一阵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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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IHC的占地面积以及所容纳的人数相一致,它的食堂数量非常多。IHC一共有四个大的分区,安迪等人所住的是西区,仅仅这一个区就有二十多栋宿舍楼,要喂饱着这么多人,光西区就有四个食堂。四个食堂并排而建,看上去毫无美感可言,就像四个特大号的蔬菜大棚。这四个大棚有三个是用来喂孩子的,还有一个是用来喂成人的——包括军警、教员、以及其他服务人员等。五岁——包括五岁以下的孩子是由教员带队去成人食堂吃饭的——虽然饭菜是一样的,不过那里至少不会遇上打家劫舍的“土匪”。
也许你无法想象几万孩子是怎么进餐的,那我告诉你,情况看上去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乱。首先,研究所有规定,在食堂打完饭之后必须马上离开,否则维持秩序的警员绝不会吝啬用手里的棍子狠狠敲你的脑袋。警员们每天要敲很多孩子的脑袋——当然大多是刚来到这里的孩子——所以不要指望你能跟他们解释什么;其次,研究所明文规定,禁止在研究所院内边走边吃。用研究所的领导的话说:“边走边吃那是小孩儿干的事儿,你们进了这里,就不要把自己当孩子,只有严格要求,你们才能成才,我们才能战胜愚蠢的火星鬼子。”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无视这条规定,只要你不被巡警看到。否则的话,除了会挨棍子,还会被罚禁食。最后一条行之有效的方案绝对是一个天才想出来的!在这里,食堂打饭按照的是年龄顺序。每个孩子都有一张身份卡,上面记录了他的出生日期等个人资料,这个卡也用来打饭。
每到吃饭时间,首先,食堂二楼窗口会挂出一个大黑板,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六”,这代表着,现在是六岁儿童打饭时间。这个时候,所有现年六岁的孩子就排队进去,然后走到窗口打饭——不要心存侥幸,不是你的打饭时间,你的卡是没有办法刷的。食堂的饭菜品种很单一,所以选择不会花多长时间,迅速打完饭后,孩子们就一路从另外一个门出去。
然后过一定时间,二楼窗口的大大的“六”就改成“七”,这个时候,七岁以内的都可以进入。再然后是八岁以内……这样既防止了孩子们蜂拥而入,又避免了低年级孩子来晚了却不能打饭。
如果大家严格遵守秩序,那么规定时间内大家都能吃上饭,可惜规矩和秩序并非什么时候都牢不可破。高年级的孩子不想吃被低年级孩子选剩下的饭菜,于是他们或者威胁低年级孩子买饭给自己,或者干脆到食堂出口去明抢。
IHC对这些行为的态度是,当场抓住就狠罚,但绝不秋后算账,美其名曰“培养孩子们的危机意识。”毕竟,如果不能抓到现行,那一一核对告状信上的那些问题工作量实在太大,所方不可能自找没趣。也就是说,哪怕你有确凿证据证明自己被其他人打劫了,去告状也没有任何意义。
所方的态度客观的纵容了高年级孩子抢劫的行为。但是为了避免出现严重事故,所里时不时会出动大批警力来检查食堂附近的秩序,这颇能让食堂外面安静几天,可是治标不治本,这样做只是让一些学生变得更加小心翼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