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绮风头也不回的疾步跑回房中,伸出一脚将门踢开,心里似乎憋着一口气,恨不能立刻将那终余痕好好痛扁一顿!
“哎呦!”
忽然脚下被绊了一下,险些狠狠摔上一跤,四肢忽然被什么东西缚住,忽然间整个人就被悬挂在半空。
门“咣”的一声关了,倾绮风惊悸,却无奈此时无法回头去看。有人的脚步声从房间里悉悉索索的响起,慢慢的朝自己移动。
房中的灯盏点燃,忽然的明亮,却有些刺眼。倾绮风微眯了眼睛,下方映出一女子的身影。
“紫煞?”
紫煞自顾自的收拾什么东西,不知道怎么狼狈的弄了一身尘土,上下拍了一遍,手中擎着满满一团仿佛花朵做成的锁链。
“想不到红魅竟然设下这样的陷阱捉你,若不我来,你现在可剩下半条命了!”紫煞仰头对着倾绮风,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我紫煞要用自己办法拿你,哪里用得着她多管闲事?”
紫煞说完,将手中花团十分嫌弃的往边上一扔,看着倾绮风道:“你现在已经落在我的手里,被吊起来的滋味也不怎么好受吧?如果你答应现在乖乖的跟我走,我就放你下来!”
倾绮风左右一看,竟然又是蛇!几条细长的黑紫色的蛇相互缠绕一起,紧紧箍住自己的四肢,一只鸭梨般大小的蛇头正靠在自己的左脸,紧紧注视着自己,时不时吐出猩红色的芯子。
“蛇!”
倾绮风惊得七魂去了三魄,不免挣扎几下,将头扭向一边,拼命的远离近在咫尺恶心又恐怖的蛇头。
“别动!”
紫煞忽然喝他一声:“你若再乱动,我的蛇可要发起攻击了!”
这一句话,更是让倾绮风激出了一身大汗淋漓,汗珠顺着额头滑落地上,印湿了一点地面。
“怕成这样么?”
紫煞看着倾绮风皱起了眉。
倾绮风咬了咬下嘴唇:“你下次绑人,可不可以换点别的东西?这么多蛇忽然缠绕在身上,谁能不被吓到?”
紫煞愣了一下,忽然笑道:“我便不怕!”
倾绮风话语噎住,郁闷的别过头去,“丝丝”的声音近在咫尺,甚至能感觉到那冰冷湿滑的触感,直叫倾绮风身体阵阵发寒。过了最一开始的惊吓,倾绮风稍微有了一点平静,强忍着心头的怯懦,一边斜眼瞄着那随时准备进攻自己的大蛇,尽量地放轻了的声音:“你为什么非要抓我?”
紫煞叹了口气:“看你也是强装镇定而已,真的准备悬挂在那里跟我谈话么?”
倾绮风急忙道:“快放我下来!”
紫煞抿嘴一笑,几分得意的看着倾绮风:“叫一声紫煞仙子,不,仙子姐姐,我方才考虑!”
“你!”
倾绮风知道此时紫煞拿他取乐,倔强的哼了一声:“要打要杀随你,不要把人看扁了!”
“谁说要打你杀你?”
紫煞不满的瞪他一眼,不过想捉弄一下这个傻小子而已,谁知他这么轻易就动怒了。
罢了。紫煞两手一挥,缚住倾绮风的几条大蛇忽然抽身而退,冒起一阵紫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啊!”
倾绮风忽然失去束缚,重重的跌落地上,地板砸出一声闷响,腿骨的关节一阵钻心的疼痛。
紫煞大吃一惊,急忙走上来将他扶起:“你还真的是个笨蛋,竟然能这样直接就摔下来了?”
倾绮风被紫煞搀着也是一时难以起身,齿中倒吸凉气:“我是一点拳脚都不会的,不这样直接摔下来还能怎样?”
紫煞干脆陪他坐在地上:“谁能想到你这么笨?一个大男人吓成这样,要不是我先来一步,你中了红魅的陷阱,岂不是要在这里哭鼻子?”
紫煞说完,看着倾绮风狼狈的样子,不禁俏皮的笑了。
倾绮风一边揉搓着痛的钻心的膝盖,龇牙咧嘴的说:“我并不怕你,只是怕蛇而已。”
“蛇?”
紫煞怔了一下,声音低低的:“那有什么区别么?”
“这......”倾绮风一愣,这算是失言么?
紫煞沉默一瞬:“既然你怕蛇,我便不再用蛇绑你!”一句话说完,不知从哪里弄出来一条半粗不细的绳子,正起身来将倾绮风瞬间捆了个结结实实。
“唉,怎么又要绑我?”倾绮风甚至来不及去挣扎,瞬间身子又动不了了,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勒的有些过紧的绳子在棉袍上压出深深的沟壑,这滋味可并不怎么好受。
倾绮风面带愠色,知道自己是怎么都挣脱不了了:“你到底为何非要抓我不可?”
紫煞有将倾绮风双脚也给绑好,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你不是也想要知道我们宫主的事情么?跟我走一趟有什么不好?”
倾绮风无奈:“听说三欲门进得去出不来,我这次出门仅有半月的时间,而且老爹还要让我去一趟承香门的!”
“承香门?”
紫煞一听,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忽然就哈哈大笑起来:“承香门?你没有在开玩笑吧?”
倾绮风看她笑的奇怪,不免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承香门在什么地方,那里有什么不对么?”
紫煞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如此最好,如果你的目的地是承香门的话,我们倒是顺路了。早知如此,我何必追你追的那么辛苦!”
倾绮风不解:“难道你知道承香门所在么?”
紫煞摇了摇头:“真不知道倾老爷到底对自己的儿子安得什么心思!你既然已经知道三欲门,也该知道那是三道光门,最中间那一个就是承香门。你老爹让你去寻承香门,到底是想让你进去,还是不进去呢?”
倾绮风鄂住,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休要胡说,承香门不是应该是一个很有名望的门派么?而且那里有一位德高望重的道长,与我老爹是旧相识的!”
这话听在紫煞耳中却似胡言乱语,正待好好的跟这个傻小子说上一说,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清朗却又包含着几分低沉的嗓音:“看来你们两个倒还算相处的融洽,不过你好像又再打我猎物的主意了!”
紫煞听这声音,眼神里立刻溢满惊恐,身子剧烈一颤,与倾绮风一同看了过去。
“徒白!”
“鬼笑天?”
两人异口同声的唤出来人的名号,紫煞忽然就把倾绮风挡在身后,手掌扼上倾绮风的脖子,言语里却有几分难以掩饰的紧张:“现在倾绮风在我的手中,你若干上前,我便立刻将他杀了,而你就休想亲手杀掉自己想杀的人了!”
被打开的两扇窗子映出外面月光下银白的天地,寒冷的空气肆虐进来,杀手徒白半蹲在窗台之上,黑色的劲衣,黑色的面具,还有那让人绝对无法忽视的一双望而生寒的眼睛。
徒白眼睛漫不经心的眨了一下:“如果你确定他死的比你快的话,我考虑一下你刚刚的威胁。”
紫煞悄悄将身体移动的与倾绮风更近,只是还不肯把手松开,倾绮风明显的感觉到她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
空气一下十分的静默起来,紫煞一身冷汗已经浸透里衣,从窗口涌进的寒风一下吹得透彻。上次与徒白一战,只是侥幸捡回一条性命。虽说他从未去杀任务之外的人,但是鬼笑天这样让人胆寒的称号,足以说明这个人的狠绝。紫煞后悔上次自己为了逃命丢下了倾绮风,万一倾绮风真的死在徒白手中,自己再也不用回去见宫主了。
徒白这一次到来,是要取倾绮风的性命么?
“为了能保证让你死在我的手中,我这些天可真是奔波。不得不在最短的时间里面赶去四处,处理掉我的那些猎物。想不到才这会功夫你就落在别人手中了,唉,不过我以后有的是时间保护你了。在我决定杀死你之前,绝对没有人可以动你一根手指的!”
徒白忽然的开口,一下打破紧张沉闷的气氛,紫煞惊得一下差点稳不住身形。
倾绮风听那徒白自言自语似的,讲述一件无聊的事情一般,不明不白的一些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的意思是说,为了能够保证自己在被他杀掉之前的安全,他已经提前去杀掉了一些其他的人?
紫煞道:“我从未打算杀死倾绮风,只是要将他带走而已。你有你的任务,我有我的任务,你我二人并不冲突吧?”
倾绮风一直对视着那双一开始就没从自己身上转移视线的眼睛:“为什么你们的目标会是我?”
徒白慢悠悠的开口:“承香门么?可以,你们干你们的路,不过我一定会在暗中紧追不舍。再会!”
徒白说完转身,听他声音里笑出一句:“谁让你是我这一生最想杀死的人呢?只是,那一天可一定要快点到来。你可以要好好努力了!”
徒白的身影就像是忽然闪了一下,消失不见了,徒留空荡荡的窗棂,天地皎白一片,让人一下产生了错觉,刚刚是不是真的有人来过?
“这......他走了么?”
倾绮风不禁眨了眨眼睛,徒白说过的每一句都让人费解,到底那个人想说什么?
紫煞长长舒了一口气,人一下瘫软在地上,如果徒白真的动手,自己此刻恐怕已经没命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