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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政协官员(2)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服务员便开始上菜了。除了给那个女子上的是燕窝外,我们几个男宾上的都是鱼翅。道上有“男吃鱼翅,女吃燕窝”的说法。接着,服务员又给我们每人上了一鼎鲍鱼,至于是几头的我根本不懂。我知道这家酒楼以做精细粤菜而闻名,尤以燕鲍参翅为主打菜而吸弓四方客人。所谓的燕鲍参翅,就是燕窝、鲍鱼、海参和鱼翅,这些东西的价格贵得惊人,听说一鼎顶级宫廷血燕在这里要价3888元!一鼎九头的鲍鱼也要2000多元钱,海参和鱼翅也价格不菲。总之,在这里吃上一餐饭得人均三四千元左右,这可是贫困山区一户农家全年的收入啊,而且这笔消费足够支持一个山区孩子读完!

席间’大家频频向余满良敬酒’都满口马屁,捧得余满良眉开眼笑,飘飘若仙。

坐在他身边的那位美眉却柔言细语地劝他少喝点,有时美眉也挺身帮余满良挡上几杯,喝得她满脸泛红,娇态百出,风情万种。席间,张二江建议美眉与余满良喝交杯酒,美眉先是忸怩不肯,余满良却兴趣盘然,主动举着酒杯,并问张二江如何个交法。他说,现在喝交杯酒已有了新玩法,接着向我们介绍起了新的玩法,就是男的手伸进女的衣服里,然后再从女的两胸之间伸出。

我听了后,不禁想,真是行行有创新,处处有创意,连交杯酒都交出了新创意,玩出了新花样了。

大家听了余满良的介绍后,便起哄着要他与旁边的美眉示范一下。余满良倒是没有推辞,但美眉却死活不同意这样的玩法,她认为这样的玩法太下流,太露骨了。

拗不过美眉,大家只好来个折中的玩法,余满良与美眉举杯的手同时绕过对方的脖子,然后再把酒喝了。这一玩法相对斯文了点,美眉便不再拒绝。我们几个在旁边鼓掌起哄,气氛甚是暧昧。在这过程中,美眉不小心把酒洒在余满良的裤子上。我以为余满良会不高兴,谁知,他却淫笑地说:“你看’你看’你把我的裤子都给弄湿了。”极富挑逗和暗示的语言,搞得美眉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她捏了一下我们的政协官员的大腿,娇嗔嗔地说:“你真坏!”

这应该是她对这位官员最中肯的评价。这个官员,平时在老百姓面前端着一副道貌岸然的架子,殊不知,在私下里,他就是美眉评价的“你真坏”的流氓!

酒足饭饱后’张二江问余满良要搞什么节目。

“今天就不要跑太远了,就地解决’等下不是还要我签字吗?”余满良边剔着牙边悠闲自得地说。

“好,好,好,那就请老大和小陈先到沙发上坐坐,吃点水果!我马上安排人来开机唱K。”张二江一副奴相地走过去!恭恭敬敬地扶着余满良坐到沙发里。我想张二江要是放在古代的宫廷里!他就是一名太监。

这时!一个高挑女子走了进来!问余满良:“余大哥,今天菜安排得怎样?吃得好吗?”

余满良一脸慈祥地说:“靓女安排的菜,肯定满意嘛。”

高挑女子忙说:“谢谢领导的赏脸,领导满意就是我们酒楼的荣幸。”

接着,高挑女子招来好几个男女服务员进入包房进行一番清理。一阵忙碌后,灯光一暗,彩灯一闪,音响一开,刚才还是餐厅的包间一下子就变成了不折不扣的卡拉0K豪华包房。看来,商家在迎合官员消费心理方面是下足了功夫,官员、尤其是高官,在酒楼吃饭后因为时间问题或者形象问题,一般不想再换地方去别的地方潇洒了,想潇洒最好就地解决。所以,现在许多高档酒楼都在服务官员方面花了不少心思,搞了不少创新。因此,现在许多酒楼不但可以吃饭,还可以唱k,甚至还可以桑拿、睡觉等等。

音响打开后,余满良便抢先拿起麦克风唱了一首韩磊的《向天再借五百年》,“面对冰刀雪剑风雨多情的陪伴/珍惜苍天赐给我的金色的华年……我站在风口浪尖紧握住日月旋转/愿烟火人间安得太平美满/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余满良的歌唱得实在不敢恭维’但他很投入,摇头晃脑"声嘶力竭地吼着,唱到激昂处,他竟站了起来,学人家歌星韩磊装模作样地高举拳头喊:我真的他妈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我在旁边暗想!你当然想再活五百年啦,有权有钱有势,有美女相伴,又有一群马屁虫追随,不说再活五百年,就是再活一万年,你余满良也想呀。可是,像余满良这样的人,天肯定不会让他多活的。一个作孽的人!天在看着呢。

接着,美眉小陈也点了一首《唱支山歌给党听》,“唱支山歌给党听/我把党来比母亲/母亲只生了我的身/党的光辉照我心/旧社会鞭子抽我身/母亲只会泪淋淋/共产党号召我闹革命/夺过鞭子揍敌人……”。

小陈的歌声非常甜美,有点宋祖英的味道,听得大家如痴如醉。一个“80后”能把一首这么老的歌唱得如此生动,实在让我惊讶。我暗想:像这样人美歌美的女子就不该跟余满良在一起,而应该跟我在一起。想到这里,我瞟了一眼余满良,他正很陶醉地盯着小陈看,一只手搭在小陈的头上轻轻地搓着!一脸的慈祥,仿佛小陈这首歌只唱给听的。

看着这一切,我心头竟莫名其妙地升起一股醋意,真想走过去把小陈拉起就跑。

整个晚上的卡拉OK基本成了余满良和小陈的演唱专场,他们之间有独唱也有合唱,你方唱罢我登场。我们几个被迫成了他们的观众,一个劲地在旁边鼓掌,这期间只有张二江点了首闽南歌《爱拼才会赢》,然后非常陶醉地唱了起来。

他们飙歌正兴的时候,彭海博不知从哪里拿来一台手提电脑,然后把我叫到隔壁的一间空包房里。他对我说:“今晚叫你来是想你帮张二江公司起草一份报告。”我就知道今晚这餐饭我肯定不会是来白的。

接着,彭海博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向我作了一番介绍。这跟我在路上的猜测差不多,又是为了张二江的违章建筑。这厮尽给我们惹事,然后还得由我们出面替他擦屁股。

原来张二江在马岗片区的一栋在建违章建筑屡屡被周围群众投诉,还被媒体曝了光。这引起市领导的重视,一位主管市领导为此大为光火!并在报纸上作了批示,要求我们违章建筑整治中心严查。接了批示后,我们“违治中心”自然不敢怠慢,给张二江公司发了停工通知书!但私下里与张二江沟通,让他先停工避避风头,等过了这阵风后再建也不迟。张二江表示配合我们的工作,他口工地的包工头先暂停工一段时间。

可过了一段时间,正当张二江自以为风头已过,并开始复工的时候,却又有人投诉到相关部再这样下去,这栋违章建筑非拆不可了,这对张二江来说,不是损失多少钱的问题,而是关系到他在行内的声誉和面子问题。

通过一番谋划后!张二江的几个利益盟友,也即是余满良、彭海博等几人决定让张二江以地皮所有人’也目卩是村股份公司的名义给城建局打一份报告,说该建筑是在有关禁止私房建设文件下发之前已在村股份公司备案,符合建设条件,不算违章建筑。

现在,这个报告就是由我来起草。这帮家伙又要我昧着良心做事了,我总是被他们当枪使!

我不好推辞,便按照彭海博的意图起草好了一份报告,彭海博把报告拷在一个U盘里,叫我到酒楼下面的一家图片冲洗社去打印了出来,然后彭海博把它交给了张二江。

余满良刚唱完一首歌的空隙,张二江把报告递给了他。余满良草草地看了一下,然后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支粗墨的签字笔,不假思索地在报告上写下了:情况属实,请城建局研处。

彭海博曾经告诉过我,领导的签字大有学问,如果领导用粗墨笔签字,而且有“研处”字样,所指示单位就一定要照办。如果领导用粗墨笔签字,而且签的是“酌情办理”,所指示单位便可办可不办,办与不办就看所指示单位的利益权衡了。如果领导随便拿一支别的什么笔签字,那大都是领导在应付搪塞请托之人,所指示单位一定不办。

看来张二江今晚这餐饭不会白请,他的那栋违章建筑肯定可以保住了。你用一餐丰盛的晚餐换来了一笔不义之财"

签完字后!余满良又伸手揽着小陈的小蛮腰。小陈正如歌如泣地唱着《人鬼情未了》的主题歌《UNCHAINEDMELODY》,张二江还是一个劲地在一旁起哄鼓掌,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彭海博躲在洗手间里接了好一会儿电话,应该是他老婆打来的。他告诉过我,最近他老婆老跟他闹,个中原因我不得而知,但彭海博常在外面眠花宿柳,夜夜笙歌,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忍受得了他这样的瞎折腾。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我老婆卓秀娴,她最近对我也颇多微词。为了未来的一亿财富,我必须忍气吞声,今晚还是早点回家为好,免得生来事端。

于是,我起身向大家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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