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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月牙剑

两个保镖受伤不轻,马上被警察送去了校医院。副所长老刘端着一杯茶水看着手下的民警一个个的询问学生们。

这些学生们的回答大同小异,所以到了最后就只剩下主要几个责任人徐怀诚、杨威、孙磊、李雯、潘宇几个。

老刘眼光在这几个人身上转了几圈:“哎,让我怎么说你们呢?你们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QH大学啊这可是!要是我儿子能考上这个学校,我得给我祖宗八辈上高香!可你看看你们,呵——什么玩意儿啊都?丢不丢人哪啊?你们******有脸回去见爹妈吗?”

老警察性子都比较老辣,那张嘴更是了不得,很少有犯罪分子不在警察的手段下心理崩溃的。

这几个人里边,最紧张的就是杨威和李雯这一对儿刚结合的苦命鸳鸯,李雯甚至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角落哭哭啼啼,看来分外可怜。

孙磊和潘宇比那俩人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俩都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不知道今天这事儿到底有多大的严重性,要是影响了自己的学业甚至被学校开除,这辈子可就完蛋了。

孙磊的酒也醒了,和潘宇俩人低着头垂着手顺溜溜贴墙站着。

只有犯事儿最大的徐怀诚没什么特殊的表情,双手拢在裤兜里,警察问什么他就说什么。只是老刘的兴趣主要就在他身上,一直揪住他不放,问的也不是打架的事儿,而是他的功夫。

“我说这位同学,你出手可够狠的呀,这俩人伤的可不轻,一个大腿给你片了一圈儿,另一个我看是内伤,没几个月恐怕下不了床啊——”

“这位老师,不是我下手狠啊,您现在也知道了,他们可是先向我的同学出手,接着又联手对付我。我从小练习家传功夫,眼光还是不错的,这俩人出手不留情,非死即重伤,我估计他们手上恐怕见过不少血,可能以前上过战场,又或者是黑.道厮杀出来的——老师,我可给您提个醒,好好查一查这俩人的来历,他们自己说是河北深县李大钟的弟子。”

“你说谁?!”老刘一惊。

“河北深县李大钟的弟子,怎么?您认识这个人?”

“我C,这事儿大了!”

老刘从凳子上窜起来,扑到桌上拿起电话,迅速的拨了一个号码:“喂?队长!我老刘啊!你还记得李大钟嘛?就是十多年前杀了咱们二十多个弟兄的老王八蛋!今儿我逮着他俩徒弟,你快点儿带人过来,就在QH大学校医院。”

老刘风风火火带着几个警察就往医院跑,跑了几步扭过头来:“那个谁?徐怀诚,你也跟我们一起过来,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

徐怀诚心说果真没错,不单这俩人而且他们的师傅都是杀人犯!只是没想到碰到老刘这个事主。

徐怀诚二话不说,跟着几个警察来到校医院。他的责任就是防止意外的发生,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就这帮没有枪支的警察还真的不一定对付得了那两个受伤的歹徒,这一点老刘最清楚,所以他才叫上了徐怀诚这个高手。

想当初他们整整一个武警中队一百多号人,全副武装在河北小五台追捕江湖大盗“月牙剑”李大钟。结果非但没有抓到李大钟,反倒被他杀了二十多个兄弟,全部都是一剑封喉,除了死者,甚至没人能看见他的出手。

这些年来,老刘跟着当初的中队长从基层一直混到京城市局刑警队副队长,在黑.道上也算是赫赫有名,不少成名人物听见他的名字脑袋仁儿都疼。但是李大钟却是他十多年来心里扎的最深的一根刺,无数个夜晚都能梦见二十多个咽喉一点嫣红的兄弟躺在地上,无数次大汗淋漓的惊醒。

一行人迅速来到医院,医生正在给两个病人医治,他们的伤虽然不轻,但也不是十分重。徐怀诚下手其实很有分寸,刚好让对方丧失反抗能力而已。以武人的身体素质,这点儿伤个把月就能恢复如初。

看到没有什么意外发生,老刘暗自长出一口气。定定神推门而入,二话不说掏出手铐嘁嚓咔喳将这两人的双手双脚都拷在病床上。

正在忙碌的医生护士吓了一跳,一个小护士张臂挡在老刘身前:“你干嘛?谁让你进来的?这里是医院!”

“这两个是重要嫌疑犯,非常危险——这是我的证件,我是校派出所副所长刘卫林!”

“我不管你是谁,现在他们是病人,我们是医生!他们的伤很重,你这样让我们怎样治疗?他们会留下后遗症的!”那主治医生忍不住呵斥了起来。

老刘毫不动摇,搬了把椅子坐在一边:“我管不了这么多,你们要治就快点儿治,如果不治也没问题,出了事情我负全责!”

医生被他噎的一瘪,刚想反驳,门外传进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这是谁在说话啊?负全责?不怕把肩膀压垮了嘛?”

一个五十来岁的警察挺着大肚子推门而进,看到老刘一张铁青的脸,故作惊讶的说:“呦!原来是老刘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天抓了俩人?我看是误会了,哈哈,刚才上头来电话,这俩人不是什么犯罪嫌疑人,也不是外人,是自己人,大水冲了龙王庙——呵呵,大家都是朋友,给个面子,就这么说定了,我——”

来人正是派出所王刚王所长。

老刘一翻眼:“什么朋友朋友的?王所长甭跟我来这套!”

“嘿?老刘你这是怎么说话呢?你不给我面子也得给市局田局长面子吧?这可是田局长亲自打电话让放人的,你敢不听话?”

“哼!市局田局长?我老刘就是这个脾气,今儿个就是天王老子说话都不顶用!”

“你!好好好,我看你怎么跟田局长交待!”

王所长气呼呼的掏出手机向上级汇报,但是嘴角忍不住的窃笑表明,他可抓住了个机会收拾这个混账副所长了。

一边的病床上,两个保镖四肢大张被拷在床上,两人迅速用眼神交流,神色间越来越紧张。这个警察的反常举动就说明他很有可能掌握了自己的一些底细,这可非常不妙,尤其是两人都受伤的情况下,想跑都跑不了。

这次本来是跟师傅出来干一件大事,却被分配了一个保镖的破差事。以前两兄弟手上也有不少人命,但大多是江湖上的杀戮,警方抓住尾巴的可能性非常小,所以他们才放心的大摇大摆晃悠,没想到还是被警方发现了破绽。

外边的走廊上,警察们支着耳朵听着里边两个所长争吵。徐怀诚坐在一边闭目养神,突然间他心里一紧,双眼刷的睁开向四周一扫,却什么都没发现,那种感觉随即又消失了。

“奇怪,好像有一股强大的煞气!”

就在这时,哗啦一声大响,医务室的窗户凌空飞了起来,一条人影唰的掠进,探出三根手指咔咔几下将手铐捏断,然后抓起两人原路穿窗而出。

屋里的正副两位所长还有几位医生护士,甚至都没看清这人长什么模样,只看得出这人矮矮胖胖,穿了一身黑衣,似乎还有一部大白胡子。

老刘大急,跳窗户追了出去,却被迎面扑来的一股恶风闪了个趔趄。定睛一看,两条人影身形乱转、拳脚生风,一会儿在东一会儿在西,却是打的正欢。那两个保镖相互扶持紧张着注视着场中的战斗。

天上一弯明月点点繁星,地上静谧的校园微风拂动,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两个人各展所能斗得不亦乐乎。

高的那个正是徐怀诚,他在窗户被打飞的瞬间就反应过来,因此第一时间将对方拦下。

看对方身法和那两个受伤的非常相似,但却灵动快速了两倍不止,只不过两三个呼吸就完成了一整套行动。

徐怀诚估计此人的功力还远在自己之上!因此他出手就是全力,左手五指叉开,指尖向对方的双眼抛射,同时右手藏在下面成刀抹出,从左至右从下至上割向对方的前胸小腹。

对方双脚连踩后退两步躲过两掌。

徐怀诚跟步上前,脚踩九宫八卦,围着对手转了一圈,瞬息间攻出了八记掌刀,头颈腰腹咽喉****,刀刀夺命。这套打法是他的绝招之一,有个名号叫做“追风八刀”又叫做“八步赶蝉”。

但这个老头身法异常快捷,别看肥肥胖胖,行动起来像条蛇一样,左穿右插,上下盘旋,狠辣绝伦的追风八刀都被他有惊无险的躲了过去。

徐怀诚双眉凝立,深深吸了一口气,浑身劲力提聚双掌,低喝一声:“有种接我一掌!”说罢简简单单一招双撞掌笼罩老头身前左右,两手好像长大了一圈,手指头被气血催的胡萝卜一样。

那老头闷哼一声,向左侧迈出一步,避过徐怀诚右掌,右拳从嘴前拧着劲儿打出和徐怀诚的左掌接了一记。

轰隆一声闷响,两人同时坚持不住,不由自主唰唰唰向后倒退五六步。徐怀诚感觉整条胳膊像是被大锤狠狠砸了一记似地,震得骨头缝疼。但是看对方的样子,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那老头方面阔口,白发白须,一双铜铃似地大眼睛上下打量徐怀诚:“好硬功!不过你这合盘掌的功夫跟谁学的?我怎么不知道上三门有你这个弟子?你可知道我是上三门首席长老?”

徐怀诚一皱眉,没听懂:“你什么意思?你认得我这门合盘掌的功夫?”

“哼!你休要装糊涂!我身为上三门首席长老岂能不认识合盘掌?阴阳手、破玉拳、合盘掌,非内门嫡传弟子不能传授,你师傅是谁?!”

徐怀诚大为惊讶,怎么自己这合盘掌倒成了上三门的功夫?爷爷不是说徐家世传的么?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没听说过什么上三门,更没听说过什么阴阳手、破玉拳——你们师徒用的难道不是形意拳?”

老头儿大怒:“你还跟我这儿罗嗦!世俗人称上三门就是太极形意八卦,不过他们哪里知道太极拳、形意拳、八卦掌只是阴阳手、破玉拳、合盘掌的入门功夫,而阴阳破玉合盘三门功夫也不过是我上三门炼体修行的外道法门而已。我上三门自宋元之时就已在江湖称雄,又岂是世俗之人所能知晓?——不过小子,你真的不跟我说实话?”

徐怀诚紧皱眉头:“我说的就是实话。”

“哼哼!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用手下留情了!看剑!”

这老头说话间低头弯腰,一道幽蓝色的弧形光芒倏地从他背后激射而出,就好像天上的那轮弯月旋转着扑向徐怀诚。

徐怀诚大叫一声,翻身向后就倒,那光芒擦着鼻尖掠了过去,身后的一棵小树无声无息被削成了两半。

那老头手指一引:“回!”

那道光芒凭空转了个弯儿又向徐怀诚袭去。

徐怀诚慌不迭一个就地十八滚,躲过了要害,肩头却被割了一个口子,疼的他直冒汗。

这东西简直就是巡航导弹,你跑到哪儿它追到哪儿,速度奇快比身法拳脚快多了,简直无法抗拒。

老头儿轻轻松松指挥弧形光芒满空追杀,逼得徐怀诚狼狈不堪,身上瞬间就添了几道口子,急的他满头大汗。

“再这样下去非死不可!”徐怀诚开动脑筋思索对策。

忽然之间他灵机一动,运足了全身的力气奔向不远处的假山,身后的弧形光芒呼啸着追来越来越近。

千钧一发之际,徐怀诚凌空前扑,空中翻了个跟头,双脚一踏树干,唰的一下钻入了乱石堆中,那弧形光芒铮的一下击在山石上,碎石四溅。

老头儿心疼,慌忙将弧形光芒收回,拿在手中端详,好在毫发无伤,却原来是一柄半尺左右的月牙小剑。

老头儿正在查看宝贝,头顶上空忽的恶风大作,抬头一看不禁亡魂大冒。只见一尊比老牛小不了多少的巨石铺天盖地迎头压来。

这紧要关头宝贝也没用,就算是把巨石劈开也能把自己砸死。仓促之间他只得拼了全力双掌推出以血肉之躯硬抗了这一下。

要知道这巨石本身就有六七百斤沉重,再加上由上而下的冲力怕不有一千多斤,他仓促间又只运了五六分力,顿时被砸出去一溜滚儿,口喷鲜血,身受重伤,连月牙小剑都飞出去十几米远。

徐怀诚得理不饶人,紧跟着巨石掩杀而至,狠狠一掌印在老头儿胸前,打得他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这老头也是强悍,身受重伤的同时挥起一拳打在徐怀诚胸口,打得他飞起来两米来高五六米远,也是口鼻喷血。

老头儿咬牙切齿站起身来,捡起月牙小剑,汇合两个徒弟,步履蹒跚的离去,临走留下一句恶狠狠地话:“小子,我李大钟下次必定取你的狗命!”

徐怀诚想追,力有未逮。其他人想追,没胆。这些校警连枪都没有,上去就是送死。连老刘都拧眉瞪目、满眼血丝,但就是不敢迈出一步。

等李大钟师徒消失不见,远处才传来呜哇呜哇的警笛声,老刘的那位老上级,目前的刑警队长才带队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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