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落魄江湖载酒行（9）
奔驰车内，林雨用手扶着额头靠在车窗上，一只毛茸茸的手突然伸到了林雨的大腿上，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的笑脸：“林经理这么年少有为，将来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林雨轻轻把对方的手移开，笑道：“多谢盛总夸奖，将来的事谁能说的定呢？”
对方毫不客气的再次把手放在林雨的大腿上，说道：“事在人为嘛？你说呢林经理。”
林雨低头看着那个在自己大腿上蠕动着的手，心里是说不出的厌恶，她再度将对方的手移开，说道：“盛总恐怕是喝多了，前面路口停车吧，我就不麻烦盛总相送了。”
对方靠近林雨淫笑道：“那就干脆住外边好了，我也累了。”
来不及林雨反应，对方整个身子便压了下来，林雨奋力将盛总推到一边，大喊着：“停车，我要下车！”
盛总反手抽了林雨一个耳光，骂道：“臭****，要想赚我的钱，就他妈配合点。”
盛总说完继续来强吻林雨，林雨毫不示弱的也打了盛总一个巴掌，盛总这下彻底被激怒了，他一把抓起林雨的头发猛力的撞击着车窗，然后又拉着林雨的头发来回的抽打着耳光。
林雨一下被打懵了，从小到大她从来没受过这种辱，她只感到大脑一片昏沉，脸上是火辣辣的疼。对方打累了，吩咐司机停车，又一脚将林雨踹下车来。
膝盖钻心般的疼痛让林雨立刻清醒过来，紧接着一个皮包又当头砸了过来，随后的几辆车硬生生的刹在路边，才没有撞到路中央的林雨。
林雨擦擦嘴角的淤血，旁若无人的站起身来，径直的走向了路边。
程枫和三树还在夜总会门口蹲着，三树上下摸了摸口袋站起来说道：“你在这盯着，我去买包烟。”
程枫立刻起身说道：“还是我去吧。”
三树没有强求，程枫憋着一肚子火走向了路对面的超市。
林雨强打着精神走了几步，但很快她就忍不住了，她开始蹲在路边放声哭泣，引来不少路人围观。
林雨哭累了，她打开了手机，她现在很想见到程枫，她此刻只想躲在程枫的怀抱里什么都不管，什么也不用想。
程枫从超市里走出来，迅速打开烟盒掏出一支放在嘴边，点着之后程枫大力的抽了一口，辛辣的烟气呛得肺部生疼，程枫却感到了一种难得的轻松感。
电话突然响起，程枫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上面显示着林雨的名字，一种悲愤感油然而起，程枫拿手机的手都发着抖。
他带着一股怒气接通了电话，他尽量控制着语气讽刺道：“林大小姐在哪潇洒呢？怎么想起我来了。”
对程枫怀着无尽期待的林雨想不到程枫是这种口气，她愣了一下，不敢相信的说道：“连你也欺负我？”
正在气头的程枫没有在意林雨语调的变化，而是宣泄道：“欺负你？我可不敢，轮也轮不到我，我问你你去哪了？你就那么喜欢喝酒吗？不喝酒你能死吗？天天陪那些男人喝酒，你就那么开心吗？”
“程枫，你再说一遍。”林雨的声音很冷。
“怎么再说一遍，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程枫话未说完，电话被挂断了。
程枫想再度拨过去，但只拨了一半，他又放弃了。
程枫的话让林雨如坠冰窟，千想万想她也想不到程枫有一天会这样说自己，林雨的眼泪再度流出，和上次不同，这次的眼泪是无声的。
林雨边流泪边向前走，痛苦、委屈和不知名的酸楚，使自己的眼泪一刻也不停留。
程枫带着满肚子怨气走向三树，三树此刻正在接听着电话，三树把电话一挂，神色慌张的说道：“不好，场子里出事了。”
不等程枫反应过来，三树转身就跑，程枫顾不得问什么，也跟着跑了过去。
这是一个普通的民居，除了满屋子的烟气和一般人家里没什么两样，客厅的窗帘紧紧拉着，在客厅的中央有一张大桌子，上面除了扑克牌就是一张张的百元大钞，几张椅子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紧紧靠在椅子上，有些惊恐的看着众人。
黄雷一撩衣服掏出一把刀子，往桌子上一竖说道：“我说过很多遍，出来玩可以，但得讲规矩，我最讨厌有人在我场子里抽老千。”
“我没有。”
“老黄，赶紧把刀子收起来，动刀动枪的成何体统。”一个满身都是纹身的胖子起身说道。
黄雷眼睛瞪着那个年轻人，说道：“今天你要不承认，我就活剐了你。”
胖子起身站在年轻人面前，吼道：“我看谁他妈敢动手。”
黄雷冷笑一声说道：“你他妈跟他一伙的吧，我谅他一个人也不敢在这抽老千。”
“少血口喷人，今儿个放我们走，咱们还是兄弟，真闹起来你也不好收场。”胖子红着眼睛说道。
三树带着程枫站到了黄雷身边，黄雷瞪着胖子，说道：“你以为我不敢动手？”
胖子也耍横的说道：“你他妈给我动手试试？”
胖子话音刚落，站在三树后面的程枫一步上前，抓起桌子上的烟缸就向胖子头上砸去，胖子瞬间头上就流出血来。
胖子大叫一声：“****。”
刚想还手，程枫又愤怒的砸来，醒过神来的众人瞬间上前拳打脚踢，胖子很快被打倒了，只能抱着头躺在地上大骂着。
程枫此刻把满腔的悲呛都发泄出来了，他谁也不管就是抓着胖子的衣领用带血的烟缸不停的砸着。
很快，胖子也骂不动了，躺在地上被程枫砸的血肉模糊的，三树赶紧拉起程枫，将他拉到了一旁。
程枫喘着粗气，顺手把烟缸扔到地上。三树有点后怕的看着黄雷，黄雷却是一脸的欣赏之色，不过他毕竟是过来人，如此混乱的场合中，他头脑还是很冷静。
他先对三树说：“你先带程枫离开。”
三树拉着程枫就准备走，黄雷继续说道：“急什么急，先去卫生间洗一下。”
三树点点头，拉着程枫走向卫生间。
黄雷怒目看着在角落里发着抖的年轻人说道：“这个给我带走，敢在我场子里抽老千，真他妈活腻了。”
“胖子呢？”有人问道。
黄雷指着一个瘦高个，说道：“我们都走了之后，你送他去医院。”
然后黄雷环顾着众人说道：“今天晚上的事，谁都别说出去，收拾好现场，该干嘛干嘛去，都把嘴给我闭上。”
黄雷说完，再度严肃的巡视现场，其它赌客见到血也有点怕，都赶紧点了点头。黄雷交代完毕，这才转身离去。
三树拉着怒气冲冲的程枫走到大街上，三树不满的说道：“你今天疯了，要出了人命怎么办？”
程枫用还在滴血的手点着了一支烟，没有说话。
三树转而又笑了，他拍了拍程枫的肩膀说道：“刚开始还怕把你吓住呢？没想到你小子胆子还挺肥。”
程枫吐出一口烟圈，淡淡的说道：“树哥，我想去喝酒。”
林雨失魂落魄的还在一个人走着，终于她走累了，她蹲在路边翻看着自己的手机，她不敢直接打给丁丽，只好把电话拨给了白为先。
灯火辉煌的餐厅大厅里，白为先优雅的向丁丽端起了酒杯，丁丽轻轻擦了一下嘴，也举起了酒杯。
“几天不见，你好像瘦了。”白为先笑着说道。
丁丽瞪了白为先一眼，用力的碰了一下酒杯没有说话。
白为先笑嘻嘻的收回酒杯，正要喝酒时电话响了。白为先皱皱眉头放下了酒杯，电话显示是林雨打来的，白为先接通电话，里面传来林雨带着哭腔的声音——
“我现在也不知道我在哪，我很害怕，你来接我吧。”
白为先看了一眼正在品酒的丁丽，有些为难的说道：“你不知道在哪我怎么去？”
“我也不知道该打给谁了……我……”林雨又开始抽噎了。
“这样吧，你打个车回去，钱我回头会给你报的。”白为先匆匆挂掉了电话，然后优雅的喝了一口酒。
“谁打来的？”对面的丁丽问道。
“哦，一个……朋友。”白为先说道。
丁丽放下酒杯，严肃的看着白为先说道：“小雨现在怎么样？我让你好好照顾她的，你有没有尽心啊。”
白为先一笑，他放下酒杯说道：“你放心吧，她现在在我那里好的很呢？”
白为先一边笑着说着，一边再次挂掉了林雨打来的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