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高中位于西山镇中心,西山镇有一条主街道,叫西山路。
西山路上,西山高中向东走两百米是西山超市,西山超市是西山镇唯一的大型综合性超市,平日里,镇上的村民逛街,主要就是去超市购物,超市门前停满了各种电动车、自行车,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是镇上最热闹的地方。
偶尔会有几辆小桥车停放在超市门前,人们都知道,能开得起小桥车的,都是镇上的有钱人。
与超市的热闹不同的是,在它的旁边是一座叫德宇的大酒店,高大的门楼,门前两座石狮,酒店外围都是宝石蓝的玻璃幕墙,酒店门前有专用的停车位,十几辆小汽车停在上面。
镇上的村民每次路过,都会兴致勃勃的给他们的孩子说,“娃,看那车叫大众,还有那车叫雪佛兰……娃儿要好好学习,等考上大学,赚钱了你买一辆,让你妈也坐坐”。
酒店三层,所谓的总统套房内。
薛小雨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街道的林林总总,微微沉思。
“吴姨,真没想到爷爷会让我来这种地方?”薛小雨微蹙着眉头开口道。
“但是你并不排斥这里,薛家的人太傲气,老爷子的眼光没有错,也只有你才肯待在这里。”吴云华也就是吴姨,淡淡的回答道:“小雨,你是想问这样的地方,这么落后,从这里出来的人,有什么值得薛家重视的吧?”
吴云华走到少女身后,宠爱的摸了摸少女如瀑般的长发,继续说道,“华夏“三天道”之首,公孙先生,就连你爷爷见了,都得叫一声先生吧。在内家高手心中,“天道”就是神,和神有关系的人,值得薛家重视。但是——”说道这里,吴云华也是面露疑惑。
“吴姨,你就直说吧。”薛小雨转过头,精致的面容,一笑倾城。
吴云华想了想说道:“听说好多年前,公孙先生收养了一名小孩,后来住在了西山镇,当时在内武林引起一片轰动,不少人想来西山镇见公孙先生一面,但公孙先生却只说了一句,‘内武林人事勿扰西山小镇’,从此便没有内武林的人敢踏足西山小镇,要不是公孙先生托你爷爷照顾李一言,我也不敢来这里,天道高手的震慑可见一斑。只是没想到,公孙先生并没有把李一言带在身边,只是托付给高自青那个混蛋。现在看来,被收养的小孩是这个李一言不假。”顿了顿,吴云华继续说道:“所以,这个李一言和公孙先生并没有太多的交集,但是——”
“但是紧凭这点,还不足以让薛家如此关注李一言,即便他也是个内武林人士。”薛小雨接过吴云华的话继续说道,脸上的笑容平淡。
见自己说中了吴姨心中的想法,薛小雨无暇的面庞闪现一丝神彩,沉吟一会后,道:“吴姨,我相信爷爷的眼光,我也有种预感,这个李一言并不是普通人。好了,不说这些了,吴姨,你给我讲讲练武吧。”
吴云华一顿,也是一笑,道:“你想知道我就给你说说,华夏是一个古老而神奇的国家,从古代就有武者的存在,那时,各种武流学派林立,练武是人的立身之本,随着社会的进步,现代科技的发展,人们的生活方式发生了转变,大都以追求金钱、权势作为理想。武者早已成为人们记忆中的故事,或者电影里面的角色。”
吴云华讲到这里,看着薛小雨惊讶的表情,微微一笑道:“你只要知道,内家高手不是普通的武术,而是真正的武者。在这个国家,这样的人少之又少,但真实存在。大家族会寻求内家高手的保护,内家高手的实力到了一定地步,也被这个国家所尊重。而天道,是所有内家高手追求的终极目标,也是能让所有强大势力都要仰望的存在,即使我们薛家,或者魏家都是一样的。吴姨没那么厉害,但在这小镇还没人能伤的了我,吴姨会保护你的……”
————
夜晚,李一言的住处。
溪水流淌,篝火,石桌,烤肉,烧酒。
“老高,再几天我就高考了,我想考西安的大学。”看着眼前左手拿着烤鱼,右手端着烧酒的老高,李一言没好气的说道。
“臭小子,这都是你的事,爱考哪考哪。今天的肉味道不错,把你打的鸟再烤一只。”高自青专注于吃。
咬牙切齿的李一言没办法,谁让他是老高的专职厨子呢。
……
又一只鸟下肚,高自青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厨艺有长进啊,菜炒的不错,烤的肉也很鲜,这几年带你历练,境界没提升多少,厨艺倒是越来越精湛了,要我说你别上大学了,开个饭馆,小日子也能过。可惜我老高以后吃不着了。”高自青吮了吮手指说道。
听着老高嘴里嘀咕,李一言递到嘴边的酒顿了顿,还是一口喝了下去。
李一言心中轻轻一叹,还是要走了吗?
李一言五岁起就跟着公孙先生四海为家,六岁开始习武,七岁时来到西山镇,八岁那年,老高找到公孙先生,加入了这个组合,也从那年起,公孙先生便离开,再无音信,现在连公孙先生的容貌都有些模糊了。
虽然公孙先生收养了他,但陪他时间最多的却是老高,教他练武,教他读书,还逼迫他做饭。每年的寒暑假带他去稀奇古怪的地方,说是增加见识,提高悟性,其实就是满世界瞎转悠。老高就是这个陪伴自己十二年的人,是师父、是朋友,现在想来,还多了一些更多的东西。
李一言知道,练武之人都是云游四海,老高迟早也是要离开的,他不可能陪自己一辈子,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什么时候走?”
“就是这几天吧,以后的路自己走吧。”高自青喝了碗中的酒,也是感叹一声。
场面有点冷清。
李一言舍不得老高走,但他没有留下老高的理由,练武之人本就四海为家,公孙先生离开时,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终于还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一口喝光碗中的酒,再给老高倒上,给自己也倒上。
老高呵呵笑了一声,看着眼前的李一言说道:“小子,你不算太笨,我想你也能猜出来,薛家的背景不简单。公孙先生将薛家这条路给你铺好,以后前途一片光明,多少人求之不得,你就别丧气个脸了,至于你心里想的事,要好自为之,万万不可逞强。”说到最后,平日放荡不羁的高自青也是难得的认真。
“老高,我不需要什么薛家。”
“臭小子,你懂个屁,这世界很精彩,也很危险。其中的道理,需要自己体验。”老高喝了一口酒答道。
“老高,为什么一直这么帮我,十二年的时间可不算短。”
“我说过,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说到这里,老高也是认真起来,他了站起来,转过身,看着远处的树林,然后,缓缓抬头,再看看天上的繁星,准备要说些什么的样子。
李一言心中感慨道:“老高肯定有不为人知的故事。”
看着老高那略微思索的神态,李一言也不催促,等着老高解答心中的疑惑。
一阵“簌——簌——”声传来。
妈的,这老家伙竟然是在尿尿,亏得自己酝酿了半天感情。
提起裤子,转过身,老高一身轻松。
“臭小子,给你说过多少次了,练武和做人一样,都要悟,悟!懂吗?算了算了,喝酒,喝酒!”
……
之后,老高的情绪高涨,和李一言一直喝酒,你一碗我一碗的喝,李一言记不清他和老高度过多少个这样的夜晚,今天晚上他们都醉了……
篝火只剩下一堆火苗的时候,两人才晃悠悠回屋,倒头睡去。
这天晚上,李一言睡得很沉,他做了一个很长很复杂的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