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占地极广,物质与人口都是极繁华的地方。在这里,稍微不熟悉路的人,可能找一整天也很难到达想去的地点。
秦林的大学四年便是在省城读的,所以他对这里的感情是仅次于扬子河所在的家乡。由于不知道秦爸和秦妈究竟到了哪一家医院,因此他只有一所一所的找寻下去。
然而在省城中,正规的医院也不会低于百所,分布零落,想要找人又谈何容易。秦林与陆少包了辆车,一连找了大半日,也不过找了十数所而已,却没有任何秦爸秦妈的消息。
这时,陆少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老大,我记得我有个表弟好像在这里有些势力,让他帮忙应该会快很多。”
“那还等什么!?”秦林原本焦躁的目光露出一丝喜意,不禁催促起来。
陆少也不废话,在附近打了个电话。没过一会儿,便看见一辆颇为豪华的轿车靠了过来。
一个打扮成熟稳重的男子下了车,目光左右扫视,发现陆少后,立刻面带笑容的跑了过来:“少哥,我来迟了。”他的神态隐晦的含着恭敬之色。
“还不错,没丢哥的脸!快过来见见我老大!”陆少满意的点点头,指向秦林,“老大,我表弟陆洪军。”
“老大?”陆洪军一怔,怪异的望了眼秦林,一时没反应过来。在他的印象中,这位无法无天的表哥,什么时候有了老大。这个念头转动着,他忽然注意到秦林手指上的那枚龙鱼戒指,神情猛地大变。只是瞬间又恢复如常,他低着头,恭声道:“见过老大!”
秦林眉头皱了皱,他怎么觉得自己像是混进了黑社会。他强压着心头的急切,伸出手,微微笑道:“你好,我叫秦林。”
陆洪军不敢怠慢,伸出手握了下,这才注意到与他相握的手干净的仿佛如玉脂一般,纤尘不染。心下更不敢大意了。
“好了,军子。”陆少言归正传,直接说道:“我老大的父亲受了伤,但是不知道在省城哪所医院,你赶快派人找找,一定要尽快找出来,顺便你再为我和老大准备一台手机。如果在今天之内能找到,明年族里的聚灵丹,我分你一粒。”
陆洪军似乎被震傻了,半晌回过神见到陆少生气的样子。连忙克制住心下的波澜,问询了关于秦爸秦妈的消息,立刻给下属打电话,几乎是用吼的方式下了一连串命令。
秦林听到“聚灵丹”再见到陆洪军的反应,哪还不明白自己再一次欠下人情了。虽然不愿,但为了尽快找到秦爸秦妈也只得这样了。
等了两个多小时,便有消息传来,据陆洪军的下属说在省西医院找到了。
得知这一消息,秦林激动起来,不过他发现陆洪军比他更加激动,心中有些纳闷。随后,陆洪军一再恳请下,秦林两人便坐上他的车,朝省西医院出发。
省西医院不是全省最好的医院,只是由于药费相对便宜而比较出名,也因此,它的医疗设备算不得最先进。
其中一间最普通的单人病房,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以及简单的设施。
病床上躺着一个头被石膏固定,用白纱布包着,只露出眼睛嘴巴鼻子的中年男人。旁边的椅子坐着一位面色憔悴枯黄的妇女,她的头偏在椅子上,眼睛闭着,正在睡觉。
“砰砰”房门被敲响了,妇女惊的站了起来,先看了看床上的中年男子,见他没什么问题,松了口气,走去打开门。
“你们的住院费快到期了,要是还继续住的话,两天之内必须交上费用。”门外站着的护士职业化的说完后,转身离去。
“麻烦了!”妇女道了谢,关上门,回到病床边,对着眼露忧色的中年男人笑了笑,说道:“别担心,咱们的钱还够用一段时间。”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中年男人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来,只是眼中隐隐闪过泪光。
妇女自然是秦妈,一个月前那场事变后,她和秦爸便来到了这家医院,经过一系列的治疗,情况没有继续恶化,但也没有好转的迹象,只能一直呆在医院观察。其间所有的事情全由秦妈一个人操劳,她习惯性的唠叨几乎没有了,整日里忙得就连睡觉的时间也是挤出来的。
“你先休息一会,我去看看要交多少钱。”秦妈说道,转过身的一刹那,眼中的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近乎完全被一股绝望所替代。
其实早在数日前,所有的钱便花的一干二净,秦爸手术治疗所需要的费用把所有的存款都花完了。秦妈私下把值钱的仅有的几件手饰贬卖了,但也在昨天用光了。为了不让秦爸的精神受到影响,而再次引发脑震荡,秦妈默默的承担了一切。
轻轻关上门,秦妈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然后眼中闪过坚定之色,再次向昨日那里走去。
“我要卖两百毫升血,这是检验报告。”秦妈递给医生一张单子。
那医生记得秦妈,好心说道:“大妈,你昨天才卖了血,最好还是休息几日吧。”
“谢谢,我没事,你抽血吧。”秦妈挽起袖子。
抽了血,拿了钱。秦妈脸色显得有点苍白,她觉得头有些昏,狠狠咬了咬嘴唇,痛感让她的精神恢复了几分,这才继续朝秦爸所在的病房走去。
车一到地点,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马上跑了过来,“军哥,已经查过了,那对夫妇现在正在病房休息。”
“快带我去!”秦林急迫道。
瘦男子皱了皱眉,却纹丝不动,反而看向陆洪军。
“没听到吗!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还不带路!”陆洪军惊出了一身冷汗,朝着瘦男子吼道。
瘦男子懵了一下,被自己的顶头上司叫老大的人,那该是怎样的存在?不过他也机灵,立马躬身带路:“老大,这边走。”
到了病房,秦林突然停在了门口,推门的手举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他居然有些莫名的害怕起来。犹豫了半晌,秦林暗嘲自己。
“蓬!”就在他决定进去时,几米外传来的声音让他惊了一下。偏头看去,入目的一幕让秦林的脑海近乎崩溃。
只见秦妈手扶着墙壁,整个人软软的斜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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