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风雪五都行（中）
“唐使唐大人，华副使大人，我皇陛下想请华帝陛下出兵解五都之困，华帝陛下会有什么要求？”
“这个——”唐华二使瞅瞅四周，欲言又止，萧浜挥挥手，一队家丁护着四男二女抬着礼物，拿着清单进来，唐云也不客气，将清单拿过来，她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到两份清单上赫然列着：
呈送给华帝陛下的礼物：黄金千斤，贵重特产毛皮，药材，名画典籍，绫罗锦缎、美酒佳肴各一车，珍珠玛瑙十箱，宝马百匹，美女百名，并将皇家公主耶律岚鸢一行百人送给华帝陛下。
第二份清单则是给各位使者的！两位使臣一般无二，居然是晟华银票每人十万两，千年血参一对，以及一盒的珠宝！两位大将军的是银票万两，美女十名，一小盒珠宝，使者从人则是一人一万两银票！够下血本的！
看着清单，这唐妲当场就惊呆了，僵立当场，啧啧，这辽帝下手也够狠的！一份无法拒绝的清单，还真是大大破费了！
这萧浜一看这神情，就知道这清单将晟华使臣大人吓着了，原本他自己当时也是被吓了一大跳，这是一份无法拒绝的盛情！挥挥手，来人俱出去了。
“这个——，萧相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你会害死我们的？”
“唐使不必惊慌，这事是陛下的意思，陛下还说，只要两位使臣大人能促使华帝出兵，后面还有重谢，只要能调停金帝罢兵，后面同样还会给两位大人予以重酬！”
“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此事万万不可！你还是——”华使拦住了还在大义凛然地准备数斥萧相的唐使，这不收白不收，为什么不收？
“萧相大人放心，此事我们答应了！还请萧相大人代为感谢辽帝陛下的厚意！，”
“你——！”
“这事我会给华帝回报的，你放心好了，你不要挡兄弟们的财路啊！”华使对唐使挤挤眼，唐使就没有了继续。
“不过萧相，本使受华帝委托，有一事相告！”
“哦，华使请说！”
“华帝陛下说，辽亡已经是必然，除非——”
“除非什么？”
“贵军已经毫无斗志，除非辽帝陛下让位以谢族民，或许会有转机！”
萧浜徒然的坐在了凳子上，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可这可能吗？要是这耶律延喜早日让位，大辽也不会闹到如此这般田地啊！这让他如何回报陛下？为了保住帝位，这两年金军咄咄逼人，大辽皇族却卷入了内乱，被诛杀的王侯将帅过百人，要不然也不会兵败如山倒了。
“华帝陛下难道认为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华使坚定地说道。
“请说！”
“辽帝退位，五都归顺晟华，趁现在金军回整，由晟华派军全面接管！越快越好！”
“这，不是要我辽亡国吗？不可不可！”一听这话，萧浜脸色也是吓得煞白，这些强者没有一个是善与之辈，看来这陛下的东西是打了水漂了，他不仅有些肉疼。
“萧相，你们陛下你也看到了，就他能挡住金帝的脚步？可惜了萧相的忠贞，以及数百万契丹猛士！”华使摇摇头，面露惋惜状！
“唐大人，华大人年轻有为，虽然说出了我们的困境，可畏可叹！可我萧氏是辽之后族，与大辽共荣辱，只能与辽共存亡，不可能独存！我岂有看着我辽灭亡不理的！”
“萧相大人，您这不是帮契丹族人，是在害大家啊！投奔我晟华契丹一族还会有生机，与金决战必定会被杀光的！”唐妲有些不忍，她知道历史上这契丹族就是辽亡族灭的。
“纵使国亡我们也必须战斗下去！不让祖宗的基业拱手让人！”
“萧相此言虽然令人可敬，可是现在辽还有这实力吗？华帝断言，辽必亡，而要保住契丹族人的存在，我们最少要付出十万将士的生命，甚至可能更多，这天下也就是华帝还有这个实力，十万将士啊，相当于我们五分之一的军队，灭国之战对我们来说也从来没有用过如此多的军队，您想想，用契丹皇族，后族两族的尊严地位换数百万契丹百姓的生存，何乐而不为？”
“呵呵。我们要投降还要等到现在吗？”这萧相一声苦笑。
“萧相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这金帝有信用吗？你们投降了一样会被他们杀光的！”这一下戳到了他的痛处，看来对方委实是有备而来。
“要不行我们投降大宋，背靠大宋难不成我们还挡不住金军吗？宋帝会给我们陛下一个好归宿的！”
“不是我说你，萧相，你认为宋军能挡住金军吗？我们华帝认为宋的结果与辽的结果面对金军不会有什么区别？”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看来华帝是在等这相争的结局出来后伺机而动哦！”
“佩服佩服，丞相大人不亏久历成精，难怪我们陛下说大辽您是少有的明白人，不过我们华帝陛下希望的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不动刀兵分一杯羹而已！”
“想不到华帝的仁慈之名是这样得来的！”这萧相脸色是十分难看，想到辽的国运，前景惨淡，面色惨然。
“华帝的仁慈是对我族民的，并不是对所有人的！”华使振振有词。
“这个道理老夫当然明白，不过老夫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二位大人能否帮忙？”
“萧相大人，受人钱财替人消灾，他日您若有难，投奔晟华，我二人定保得您安享富贵，家人平安！”
“那谢过两位，不过老夫是想求两位大人另外一件事情，不知可否？”
“萧相大人请说？”
“晟华火器因为威力巨大，一战成名，不知能否卖给我们一二！”
“萧相大人，此天下大乱之时，晟华火器乃是国之所依，制作不易，威力巨大，关乎万千将士的性命，就是在我晟华也仅仅是国之精锐，军之劲旅才装备，如果贵国将士精气神还在，无需我们火器一样可以挡住金军！可现在——”华帝摇摇头，接着说道：“我们华帝陛下就是同意，恐怕贵军也无法一时训练的出来，何况不知能否找出敢使用的勇士还两说呢？”
“如果有这利器，或许可以重整我契丹勇士的雄风嘛！”
“呵呵，我担心更加激怒金帝，给契丹族人带来灭顶之灾！不过萧相的请求我们回去后定当向华帝如实禀报，可好？”
“那就谢过华使了！请请——”这时他可看出来了，这华使说话比唐使更加自信，连唐使对他都礼遇有加，可见在晟华说话是更加举足轻重！
大家边吃边聊，一餐饭居然用了两个时辰，走时华使再次告诉萧相，如果辽帝有诚服晟华的愿望，明天日落之前给回复，他们明天将在大定府内走动走动，勘察一下民情，了解一下辽军的斗志然后离开！
看着堆积如山的珠宝，成群的美女，晟华使团犯了愁！只有这汪思怡看傻了眼，从来没见过如此大礼，心中那个对夫君的崇拜让野蛮飞女向小女人方向变得更加彻底！晚上，驿站等候拜会的辽臣，拜帖还有十几份，一直忙到近子时才消停下来！
“相公，我瞧中了——！”大床之上，这汪思怡还惦记着如山的珠宝，晃着眼，可她那眼神出卖了她，丫的，这小女人，这时说这扫兴的话，华哥一嘴堵上了她！很快这汪思怡就在撩拨之下彻底沦陷了，眼神迷离，忘乎于夫妻之乐去了，这唐妲原本已经鼎沸过的情绪，很快又被调动起来，······，好一个不眠之夜！
“小怡怡瞧中了什么？”第二天醒来，看自己的女人从惬意中回过神来，华哥主动问起来。
“我想——我想要那——！”这汪思怡怯怯地看着华哥，有些说不出口。
“妹妹，你看中了什么给夫君说嘛，这反正是咱家的，夫君您说是不是？”
“不，不是我要！是我想给——”这丫的，说着说着脸就红了起来。
“家里的东西不需要你操心，要什么到时给皇后姐姐说一声就可以了，只要你们和睦相亲，那都不是问题！”华哥一听是这么回事，不以为忤，安慰她道。
“我师傅年纪大了，我想要您的那一对血参，给掌门和师（傅）”说到后来没有了声音。
“哟，没看出来妹妹还挺有孝心的嘛！”唐妲在旁边取笑她，这唐妲家里也是豪门，没有这概念，这汪思怡家里只算是殷实，小时那更算是穷苦人家，从来就没能力买上这巨礼献上，报答师门，一看那些礼物，多且稀奇，恐怕不仅价格昂贵，还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当然高兴动心了！
“你呀，真是小家子气！东西我给你留着，不过送回去现在不行！”
“为什么？”好一双无辜的眼神。
“你如果不希望哥哥和师门遇到麻烦的话，还是老老实实闭门在家为好！”
“嗯，好的，谢谢相公，你说我什么时候会给你生个儿子？”
“噗嗤！我说妹妹呀，你还真是敢想！”
“·······！在这里呆着，多休息休息！”老子现在还很忙，瞪了两人一眼，华哥出门去了！大定府里也有华帮分支，不过十分隐秘，乃是托庇于风月之地，商贾之中！华哥一进入“花容月貌”柜台称找李老板，并出示了飞龙令，很快就被带到了义妹黎花蓉那里，这个曾经被卖给华哥的小姑娘，如今成了辽地的最高龙头，在这辽都是风光无限。
一看到华哥，这黎花蓉有些发愣，可一听到华哥说话，就知道是谁了！立即将众人撵出了房间，二十多岁的黎花蓉长的是花容月貌，立即给兄长磕头行礼，然后以臣下之礼相询，何故冒险前往此地。
“我说妹子，这几年辛苦你了！”
“大哥说哪里话？没有哥哥，我们这些姐妹不知会是怎样的结局呢？这是我自己选得，妹妹愿意的！谈不上什么辛苦？”
“花蓉妹妹，哥哥来此地有两个事情通知你！”
“大哥请说！”
“第一：立即飞鹰传书，传令卢元帅派兵接应，将大辽送给的礼物运送回境内！第二：你通知五都的晟华地下势力家眷年前年后开始悄悄转移，这是十万两晟华银票，用作补偿他们在此地的财产损失！”
“大哥要我们放弃这里吗？”黎花蓉接过银票，狐疑地问道。
“我担心金军会屠城，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此事妹妹不得固执，枉送我将士性命不值得！”华哥语气看这花容妹妹不情愿从而加重语气。
“是！大哥放心，我会办好的！”
随后两兄妹聊了一下家常，这黎花蓉听说大哥要到黄龙府去，是百般劝阻，听说华哥新添了两个嫂子，虽然是怅然若失，但也挺为大哥高兴的，说了一些希望大哥早添贵子之类的话，就礼送而去。
后来这黎花蓉虽然通知各地华帮转移，但自己没有回去，在金军屠城时候，为乱军所杀，一颗新星陨落，让华哥后来听说后感伤不已。
当晚华使大人前往回拜了辽国东院王王子耶律吉庆，请他派兵保护，将珠宝美女送往西州边境去，告诉他晟华会派兵接应，只要将任务完成，所有前往的人，可以在晟华客居，这耶律吉庆是被金军杀怕了的落胆之人，原本就主动提出希望将家眷转往晟华，现在对方提出这要求，哪里有不答应之理！
华帝没想到，这些辽国豪富将门，犹如猫儿闻到鱼腥，听到这风声，居然主动聚集了上千豪门子弟，披坚执锐，前往请缨，因为大雪阻隔行程，让华帝看到后大跌了一把眼睛！不过这也让辽国的贵族子弟，年轻男人转走了近千人，他们悄悄带走的钱财那是数不胜数，待他们站稳脚跟后，偷偷转走的财宝更是多不胜数，这是华帝没有想到的，当然这都是后话。
随后的风雪让晟华使团在辽五都缓慢前行，茫茫白雪覆盖大地，一片银装素裹，更增添了漠北的萧索。十几天后，晟华使团进入辽五都上京临湟府！临湟府所在的上京道，已经成了金辽的前线，两军犬牙交错，到处都是兵营，由于风雪的缘故，也由于这些游牧民族冬天行军不便，马料粮草不充足，早早就让战场冷清下来。
兵连祸结的大辽，为了晟华使团的安全，他们还是抽出了一千骑兵护送他们出境，虽然他们听闻是前往金地，个个面容失色，但作为男人，军人，还是无人敢抗命。
离开临湟府百十里远，一队金军骑兵围了上来，二话不说，随即摆开了进攻架势，这队金军也不过三五百人，面对上千辽军，在气势上却明显咄咄逼人。反观这辽军，居然不少人在马背上吓得瑟瑟发抖！要不是晟华使团的十个人在前面纹风不动，他们恐怕已经作鸟兽散了！
鲁达武松迎军而上，冷冷地盯着狂飙而来的金军，由马背上下来立在雪地上，他们的前面是一面迎风招展的晟华九星双线镶黄旗，离他们不远是使团正副使，迎风傲立于雪地上的四旗六骑于中一字摆开，后面是近千辽兵！
金军平章（相当于数百到千人的队长）一马当前，冲到旗子前面，生生止住了马骑，队伍成半圆形围上来，亦是刹住了马步，有没能刹住马蹄的硬生生的摔下马来！一时场面混乱不堪！
“来将通名！何故围攻袭击我晟华使团！”
“晟华使团？”所有的金人互相看看，有些狐疑地瞅着他们。
“我们金帝陛下有令，凡契丹狗一个不留，杀完再来迎接使团！”不知是谁在下面喊了一句。
“平章，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下令吧！我们保证不杀这些使团的晟华人好了！”
“越我旗者死！”
“杀，杀！”众金军兵士举刀高喊，声音在萧索的雪地上显得更见高亢。
“唰”晟华所有的护卫拔出了刀，当然除了汪思怡是剑外。这是无声的战斗命令，近千契丹将士被这无声的命令感染了，曾经的血性骤然被激发了几分，纷纷也亮出了刀，这是死神的呼唤，战是死不战是死，战或许今天会有生机，他们的生命对他们而言，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一下子就被逼上了绝路！
“本人晟华华帝陛下钦差大臣唐云，代表华帝陛下前来拜见金帝陛下，这是护送我们路过辽地的辽军士卒，现在是我们的随从，我们不允许任何人对我们的随从动武！”
“金帝陛下有令，消灭所有契丹狗，我们如果让这群契丹狗杂种回去了，我们元帅会杀了我们的！”
“奶奶的，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想打那就来啊！”鲁达一声大喝，抡起了精钢禅刀就欲动手！
“杀！”金军平章还是没有忍住，下了格杀令。金军成扇形绕过使团，杀向辽军。
“哪里走！”武松与鲁达同时拦住了领头的平章，金军平章似乎无疑对他们使团动武，纵马企图绕开，可被鲁达一禅刀就将马击飞，硬生生的从马上将他击飞出去了！
随着两军对接，除了唐妲与华哥，晟华另外五骑亲卫与汪思怡如飞而去，策应两位大将军，他们其实一看就明白了，这金军无意杀使团，再说华帝武功之高，也是根本无需他们保护的！
与晟华亲卫对决的金军，双方一对战，高下立判，金军纷纷坠马，随着辽军马骑也在晟华护卫的影响下，加入战斗，惨烈的对杀开始了。双方一下子将心中的仇恨都发泄在了刀骑上，战场上没有半分仁慈，双方立刻变成了不死不休的生死对决，除了正中的两骑悠闲的观看外，血腥，惨叫，马鸣，让洁白的雪地一下子杂乱不堪！不忍入目，这唐妲哪里见过这般场面，一时脸色发白，差点当场就晕了，还是华哥一把将她抓过放在自己怀里，汪思怡出自名门剑派，武功高出这些普通士卒太多，差的只是战场的血腥与锤炼，几次差点中刀，好在其他几名护卫知道她的身份，再者又在两位大将军附近，两个勇贯三军的人物，怎么可能在这小场面栽了跟斗！
不过当在她的剑下第五个金军中剑掉下马后，就是哪些护卫也对她投来了侧目的眼神，这个女主人的剑好快，全是直扑咽喉面门，一剑毙命！
辽军骑兵一旦拼命，其实也比这些金军士卒不差，毕竟从训练，装备，马骑各个方面来说，这些辽军士卒都比金军士卒只强不差，差的是他们没有面对金军的勇气与血性！一只没有士气的，胆怯的军队，如何与人对决？连亮剑的勇气都没有，肯定是望风而逃，一战即溃了！今天，寥寥数人的晟华使团，敢面对数百人的金军拔刀，并且是为了他们这些随从拔刀，对他们没有半分要求，彻底地感动了他们，这时候他们知道只要他们一跑，肯定迎接他们的是金军的搏杀，撵杀，十之八九全会死在回去的沿路，他们不得不搏，这一搏，不消半个时辰，近五百金军死伤大半，剩数十骑逃跑了，领头的平章早已被乱马踩死，不过这些逃兵却将晟华使团来到的消息带回了金军大营。
驻扎在前线的金军元帅是金军平辽大元帅粘摩虎，以及大太子粘罕和他麾下的十万大军，冬季是游牧民族的淡季，战场早已消停，剩下的也只是零星的遭遇，侦骑兵的相互对杀，象今天一战遭遇数百上千人的战斗已经很少见了。
听闻这些混账东西为了军功截杀使团死伤累累，反被骂了个狗血临头，也是，他们这些士卒都是草原各个部落拼凑而来，是为了金银财宝女人而来，死了也就死了，他们这也不失为减少损失的一种方法，当然误了大事死了肯定是白死，金帝可不比华帝，还管战死士兵的后事，他也没有能力管，这一切来的太快，自己的都还没有挣够呢，哪里管得了这些士卒，他只是提供了一个给他们发财的平台而已，这些死里逃生的兵卒只能自叹倒霉了！
强者对强者都是十分尊敬的，粘罕大太子也不例外。虽然这个头脑不是很灵光的武夫不在意士卒的死伤，但对大元帅的建议还是十分赞同，很快派了另一个平章率军去迎接使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