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额娘,容嫔妹妹说的对,这事该查,该严查。可这怎么查,从哪儿查,皇额娘心里肯定就和明镜似的,到时候,容妹妹只管尽着心按照皇额娘的吩咐去办,保管就能领着老祖宗的赏了。”
声到人即现,这位走进来的美女阿姨虽没有宜妃的柔美,容嫔的娇艳,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难以忽视的典雅气韵。就像是幽兰般的让人一见即可倾心。
“瞧瞧,瞧瞧,哀家说是谁敢不通报就直接闯进来了,原来是你这个丫头。哀家知道你那张薄皮子嘴厉害,可也不能这一进来,也不先问安,就先忙着给哀家派赏啊。”
“老祖宗,惠儿哪里敢啊,这不是一进来,瞅着容嫔妹妹大病出愈,就不辞辛劳的为了雪团的事费神筹谋,想她为老祖宗的一片心讨份赏嘛!一急就忘了礼数了。”
说到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还不忘斜看了一下刚刚还说的天花乱坠的容嫔,温润通透的眼眸里分明闪烁着一丝警告的意味。看来这宫里的女人就是不简单,举手投足间都能充满了暗示,一不小心就会被算计到死。唉,算了,以后她还是乖点好了,她才不想早夭在这一片姹紫嫣红里。
“好好,没有忘了礼数就好。这全紫禁城里就属你这张小嘴厉害,生的都能被你说成是熟的,赶紧说说这又是从哪得的消息,巴巴的赶来为了给谁当救兵啊!”
“皇额娘!惠儿哪里是为了当救兵来的,惠儿是想着白日里抄的经书忘记上供案了,所以才巴巴的跑来。”
“就你那针孔般细的心能忘记这平日做熟了的事?这话哀家可是不信。”
“皇额娘。。。。。。。”
“好啦,好啦,哀家心里都清楚,今日这事一闹,哀家也看清了些事,既然连你都来了,哀家这心里也就明白的差不多了。雪团虽然是养在哀家身边,但到底也就只是个畜生,去了也就去了吧。可哀家想听听实话,看看这些孩子们的担当。他们可都是我大清的未来啊,哀家和皇上可都容不得他们从小就学着欺上瞒下,互相包庇,一点担当也没有。”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番话说的才总算是有了点做家长的味道,一只狗嘛,哪里就能升格成斗争的本钱哦,想想那个容嫔就是个猪脑,竟然想借着这事兴风作浪,也不想想那些个连她都能识破的意图,又怎么能够蒙的了在这紫禁城混了一辈子的女人呢。
“皇额娘说的是,这皇上不在宫中,皇贵妃又卧病在床,这阿哥格格们在这个时候就更应当严加管教,否则一旦疏忽养成了陋习,皇上追究起来定是会不依不饶,大发雷霆。”
顺杆爬铁定不会错,连她都能听得懂这太后大大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更何况是那冰雪聪明的惠妃了。刚想嘱咐了那三位小爷上前去说个主谋,认个错,就了解此事,却偏偏有人不依不饶,愣是不顾太后的意思,固执的硬要纠缠下去。
“惠妃姐姐说的对,皇上不在宫中,这阿哥格格们的行为就更加应当约束,否则一不小心可就会惹了大祸也说不定呢!今日是伤了老祖宗心爱的狗,谁知道下次会是伤着谁呢?”
“哦,既然容嫔妹妹这么说,想必是知道些事情的原委,或是妹妹你亲眼看见了什么?那不如就当着皇额娘的面都说了,也省的咱们在这揪心。。。。。”
“姐姐真会说笑,妹妹一直在病中,哪里能知道些什么,今日不过是身子爽利了些,想着来给皇额娘请个安罢了。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妹妹就直说了吧,皇额娘方才也说了这雪团啊,再尊贵也只是只畜生,即便是十阿哥为了救格格错手伤了雪团,皇额娘也是可以理解饶恕的。”
或许是没有想到这个惠妃会这样明目张胆的和自己硬撑,容嫔的脸色已经不再似刚才般的和缓。看得出来,她很忌惮这位看似文雅实则很是强硬的惠妃。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下去,好容易缓了口气才又咄咄逼人的开口。
“十阿哥年纪小,错手伤了雪团,自然是情有可原,可是这雪团前额的伤却不是十阿哥抓狗时伤的,方才太医来瞧的时候,说那伤是被利器远距离击伤的,这皇宫内院,戒备森严的,姐姐就不好奇这伤了雪团的利器是从何而来的吗?万一要是有刺客,威胁了皇额娘的安全,谁能担待的起。。。。。。。”
倒,原来除了发生在玲珑阁的抓狗事件之外,还有个“前传”是她不知道的啊,利器?谁敢在皇宫内苑里用利器?刺客?难道真的有刺客?
“容妹妹怎么就能断定一定是利器呢?或许只是雪团在玩耍的时候,被尖锐的石头伤了也不一定呢,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妹妹就这般草率定义为是刺客的行为,万一这消息传了出去,搅的人心惶惶不安,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怕是。。。。。”
惠妃的这番话虽说的轻,但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感觉却是充满了压迫感。瞅着太后没啥反应,依然不动声色的靠坐在软榻上,惠妃便更近一步的直接站在了容嫔的面前,压迫性的直视着她那双已经略显惧意的眼眸。突然间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冻结了,或许是摄于惠妃话语间的压力,这位原本看起来还有些嚣张的容嫔也慢慢的收敛了气焰,安坐在一旁,等着现场最大的boss太后发话。
“苏沫儿啊,嘱咐他们把雪团好生的给收殓了。这雪团自出生起,玄烨便送了它来给哀家解闷,想想这一养,也有五六个年头了。谁想着今日,这放出去溜达一回,就再也回不来了。说不疼,那都是骗人的,虽然是只小畜生但终归还是有感情的。苏沫儿,你嘱了内务府,好生的把雪团给葬了,也不枉费它陪了哀家这几年。”
“遵旨,老祖宗宅心仁厚,苏麻这就领了命,亲自督促了内务府去办”
“嗯,另外啊,顺便把今日领着雪团出去的奴才送去内务府,领个三十大板,发了杂役房。”
“是。。。。。。”
毁灭罪证,息事宁人?眼前这为太后大大是在毁灭证据,息事宁人吗?太后不顺着方才的话题继续讨论追查,反倒是先把雪团的后事给安排了,她是想要替谁掩饰什么?还是她已经知道了是谁所为?难道那雪团真的是被利器所伤?
“胤禩啊,过来皇阿奶这里,皇阿奶啊知道你们三个中间就你最稳重,今日你领着胤禟,胤俄帮着皇阿奶找雪团,可是吃了点苦头,皇阿奶要赏你们,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皇阿奶,胤禩惭愧,。。。。。。”
“别怕,别怕,别被那些混账话给吓到了,这雪团是怎么伤的,皇阿奶心里清楚,皇阿奶啊,就想听听你们说句实话。天塌下来了,皇阿奶给你们撑着。”
“皇阿奶,不关八哥的事,都是孙儿的错,都是孙儿闯的祸。。。。。。”
胤俄普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孝庄的脚边,小脸上不仅冷汗直冒,身子骨还颤的像秋风里的树枝一般,看的她的心不由得也紧了起来。
“你闯的祸?过来和皇阿奶说说,是怎么闯的祸?”
“十弟,不能说。。。。。”
几乎是在胤俄要张口的同时,胤禩和胤禟都企图要阻止胤俄,光是这两句话一出,就让原本还慈眉善目的美女太后瞬间黑了脸色。宜妃护子心切,立马就想为了胤禟求情,却被惠妃的一记眼色把话给生生的堵了回去。
“师傅平日里都是怎么教导你们的,学堂里学的都是这些个欺上瞒下互相包庇的吗?”
“皇额娘息怒,息怒啊,他们几个年幼,怕是分不清这厉害关系,也不明白皇额娘的苦心。。。。。。”
“都住了嘴,今日这事,虽算不得是什么大事,但哀家却要替了皇上好好的教导教导这几个孩子。谁都不准为他们说情,自己做的事情就要自己承担。如果连这点担当力都没有,他日如何能位列朝班,为皇上分忧,为黎明百姓谋福。惠妃你领着宜妃还有容嫔先下去,哀家要单独问问他们。”
眼见着太后已经动了怒,惠妃就是再得太后的宠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忙立起身子来领了那两人出去,临走前,还深深的望了一眼胤禩,那眼里的神色透露的分明就是“不能说”的意思。
唉,她都已经饿的两眼冒星星了,却还看不见晚餐的踪影,原本想着应该没她啥事了,却谁想,太后却依然不打算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