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好像过关了,周大夫和小徒弟已经出了府,老太太和母亲神情也没有什么异样,一贯担心之情。在晓楠放下心来再次入睡之后,老太太才起身准备离房,一再叮嘱崔妈妈仔细照看,晓楠醒来马上禀告后,这才离去。母亲却不肯离开,一直待在房里,夜黑了才离去。
喝了药又在被子里发半天的汗,傍晚烧就退去不少,吃了清淡的鱼泥粥配腌小黄瓜,人已经舒坦很多了。
接着两日周大夫还是每日进院,只是诊脉,了解病情,改方子,其他都三缄其口,只字不提,小徒弟也一直跟随,只在旁观摩、帮手,眼睛都不敢看晓楠一眼。
不知道愣小子有没有把那天的事告诉老头,看着应该没有吧,不然老头怎么还会把他带来,看不出这个愣小子也会干瞒天过海的事,也不是很傻嘛。
他们不提,晓楠更不会自己提,就踹着明白装糊涂,只是说发烧的事,其他一点都不讲,也不出言试探,反正看这老头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把中邪的猜测提出的,自己也没必要冒险。反正日子一长,老头看自己除了脉象改变,其他全没有什么中邪的形迹,那他就更不会把这种猜测讲出来了。那不是就你好,我也好,大家好,皆大欢喜。
法定那关安全度过,老头这好像暂时也没有什么威胁,晓楠也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倒霉,事情一件一件接踵而来,又险险过关,老是这么折腾,对心脏实在是一种考验。
到了第三日,周大夫诊完脉,告诉母亲自己病情已经平稳,再吃几日药汁就能好全了。
母亲听了总算心里安定下来,这几日母亲又整日陪在晓楠身边,刚好点的气色又见憔悴了,晓楠忍不住安慰起来,“娘,岳儿没什么的,只怪自己贪玩,在佛光寺受了寒,还累了娘担心、受累。周大夫不是说我好的差不多了,您也不用在这看着了,多多休息,您的身子也不能累垮了。”
简淑榕脸露满足的看着儿子,感觉儿子真的长大了。“娘别无所求,只希望岳儿你能平安顺心,无灾无病的度日,只要岳儿能好好的,娘怎么样都可以。”
晓楠看着这个今世的母亲,心中不禁唏嘘,她不求丈夫的疼爱,也不求自己的安乐,只求儿子能平安而快乐,这是个母亲小小的心愿。
自己虽不是她的儿子,但是这也是个全心全意爱自己的可怜母亲,自己以后一定会把她当成亲生母亲,好好孝顺,好好侍奉,丈夫不关心她,还有自己这个“儿子”疼爱她,一定让她开心的渡过余生。心中暗暗发誓,日后一定好好保护母亲,不让其他人欺负她。
又规劝了几句,母亲终拗不过她,起身回“蔚华园”去了。
这几天母亲都在跟前寸步不离,房里丫鬟也是全心伺候,身边一直没少过人,晓楠想看看锦囊里是什么东西的机会都没有。
当日佛光寺山下,晓楠登上马车就倒头大睡,崔妈妈就把这个锦囊挂在她脖子上,塞进衣服,贴身收着。可是这几日一直人来人往的,房里耳目众多,实在没办法避人好好观看,到今日实在忍不住了,把母亲劝了回去,房中只剩自己身边的丫鬟,找了事由各自差遣她们去忙,只留下墨儿在房里。
由于墨儿是知道这个锦囊的事的,直接开口说自己要打开锦囊看,方丈说锦囊里的东西是不能示人的,让她出房避开。
墨儿虽然很好奇,想知道锦囊里的东西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也知道这个东西关系重大,自己也没胆子违抗老太太的命令,只能郁郁地走出房间,关上门。
掏出贴在中衣上的锦囊,从脖子上去下来,解开系口的绳结,翻转袋口,把锦囊中的东西倒入手掌中。
入手滑润,刺骨的冰凉,难怪隔着厚厚的锦布还感觉很浓的寒意。
拿在手里仔细翻看,只见这物不是很大,扁扁的,椭圆形状,通身如墨一般黑,触手光滑、柔润,隐隐透着无规则的细纹,材质看上去又像石,又像玉,握在手中,如握一块极冷极冷的冰块。
一面镂空,刻着一个类似五角星的图形,另一面刻着字,暗红朱砂上色,字体棱角分明,不似另一面的图形一样,已经被磨的没有棱角了,看来这些字应该刻上去时间不长,难道是法定方丈给自己提的命。没有揭穿自己,还帮自己提命,有这么好吗?
身陷囹圄,九死一生
得遇天机,逆天改命
历尽风霜,得蒙圣恩
飞黄腾达,妾入高门
八句话刻在上面,晓楠反复的看了几遍,揣测其中的意思。
身陷囹圄,九死一生。这两句意思明显,就说自己的日子不太好过,随时葛屁,这点她自己也知道,内有柳月影,外有周老头,还外带一个离的比较远的高僧,自己已经尝过随时性命不保的滋味。
得遇天机,逆天改命。这难道是说自己总有一天能改变这种局面,把所有的主动权都握在手里,让所有人都没办法威胁到自己的性命。如真是这样,那祈祷这一天快点来,自己就能摆脱这不堪的局面了。
历尽风霜,得蒙圣恩。这句“历尽风霜”对自己极不利,不知道以后有什么风霜等待自己。不过“得蒙圣恩”这句晓楠到是很喜欢,圣恩就是皇上的恩典,这整个大进都是皇上的,多有钱啊,皇上要赏赐总不会很差,而且要皇上重视才会有赏赐吧,总不会什么阿毛阿狗的都随便赏赐东西,得到皇上重视,那就等于得到这大进最大的靠山,那这小日子以后就好过了。呵呵呵,想想都流口水。
擦擦口水,再想最后八个字,“飞黄腾达”这是想当然的,有皇上这个靠山,还能不飞黄腾达嘛。
最难理解就是最后这句“妾入高门”。古代妇女都是以“妾身”这么自称的,这个她知道,可是自己虽然是女孩子,但是皮囊是男的,又怎么会有机会“嫁入”高门啊,难道是入赘,按道理,郑府这种地位的人家,也不会让唯一的嫡子入赘别人家啊。而且入赘也不会用上“妾”这个字,怎么也应该用“郎”才对啊。
用这个“妾”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总不会和哪个男的上演古代BL,当个小受吧,还是说有哪个有权有势、喜好龙阳的高官强“娶”自己。虽然自己是喜欢男人,但是也不想来个男男性爱。
左思右想都觉得不舒服,自己即不想做T,也不想做G,不管男女都觉得尴尬。以后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结婚这个的事,总不能来个不婚吧,这古代,而且还是这么个嫡子身份,想不结婚真比登天还难。真是个大麻烦。
“唉……”叹了口气,想也没用,只能见机行事了。甩了甩头,收好东西,把锦囊重新挂回脖子,塞进衣服里,跳下床来,把墨儿唤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