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水灵带着她精心准备的标书去骅中集团。
当然，毛介奉旨陪同。昨天晚上他的话还没说完，但不知为何他没有再提，水灵自然也不会傻到去问。她与毛介是同事兼朋友，她在心里也一直有一个度去控制与他的关系和与每一个男同事男性朋友的关系，她不希望有一丝一毫的越界。那是不明智的，任杰的事不就是一个教训吗？
唐晋没有露面，他本来也不是这个项目的直接负责人，只是有最终决策权而已，他能抬手给他们一个竞标的机会已实属幸运。
接待他们的是陈华卿，还有其他几个分属负责人。陈华卿对待他们的态度自然热情不到哪里去，小鞋是免不了要穿的，不过作为位高权重的大集团总经理，也要把德高望重的门面撑起来做足不是？而其他几个分属负责人不敢得罪总经理，但更不敢得罪总裁大人，这两个人可是总裁大人亲自点名，自然不敢怠慢。
所以，这场谈判还算融洽。水灵他们开出的价码很实在，这当然是乔泽认可了的，这是Miracle也是乔恩第一次与骅中集团合作，自然要多让出些甜头，以期待更长久稳定的合作。而骅中作为一个大的金融集团，也是乔恩集团要争取的大客户，若是能通过这次分公司的合作引出两大集团的大联手，那才是锦上添花功德圆满！
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正好碰到来骅中探讨标书细节的任杰和……李妍。
没想到李妍当真进驻了灵杰，还担当起了这次骅中项目竞标的总设计师。水灵了解李妍，知道她为人义气，对朋友的请求向来两肋插刀，何况现在她与任杰是这种超越朋友的亲密关系，对于她会去帮任杰，水灵一点都不意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而这种情况下，水灵和李妍各为其主竞争同一个项目，可以算得上是对手。上一次两人在乔恩的项目上也曾一较高下，但那次是水灵亲手把李妍捧到那个位置上，而且那是一次纯技术的较量，两人又都是豁达之人，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伤感情。而这一次或是今后的每一次，只要是Miracle与任杰竞争的项目，她们都要以敌对的身份在战场上遭遇。
旁观的毛介不禁为二人捏了一把汗。而任杰一向喜欢火上浇油，向往常一样奚落水灵，说她干脆早早撤了算了，别又输在李妍手里当笑柄。
而还没待水灵让他闭嘴，李妍已上去给了他一脚，那小子乖乖老实了，以后一定是个妻管严。
相对于别人欲看好戏的心态，水灵和李妍反而平和很多，如往常一样打了个招呼，然后私下里约了下班后一起去泡温泉。
她俩是在学校的公众澡堂认识的，现在也经常一起去洗桑拿泡温泉，既放松精神，也联络感情。对于这次项目中两人各为其主的敌对立场，李妍只是一边帮她系胸衣带子一边埋怨，“早知道你要竞标这个项目，我就不掺和了。所以我就说嘛，商业圈乏味得很，好朋友之间还争个你死我活得，有意思吗？”
“没意思，不过人各有志，有人享受这种竞争。”水灵再反过来帮她系，动作默契熟稔，“不过，李妍，你不该进这个圈子的。”李妍本性率真，一直在研究室搞研究没有真正进入社会，这让她更保持了那一份单纯与直白，这样的人是不该被带进来接受社会阴暗面的洗礼的。当然，是她一开始把她牵扯进来，但那只是让她在后方做技术，而现在，任杰把她推向了商业竞争中心的人情世故，这里面的事会让她不开心的。
“我也知道我不该进这个圈，但很奇怪，只要是任杰开口的，我就无法说不，哪怕针尖大小的事我也不忍心拒绝，就怕看到他失望的表情。”李妍一脸苦恼与甜蜜。
“你爱上他了。”水灵肯定地说。
“也许吧。”苦恼消失，剩下的只有甜蜜。
“祝福你们。”水灵一脸真诚，也稍有落寞，落寞的是就剩下她一个孤家寡人了。
看出好友眼中的落寞，李妍不耐烦地劝慰道，“放心吧，无论怎样，你都是我最亲最爱的人，谁也代替不了。”
“你说的！”水灵一脸喜悦。
“我说的！”
于是两人大大地拥抱。
*
与李妍分道扬镳后，水灵一身粉色运动衣，顶着一头湿法步行回家，刚泡完温泉的身子很舒服，从里到外透着舒爽。所以，一路上顶着夜空繁星回家，水灵的心情也格外的好，哼着不知名的流行歌左看看右盼盼，像个小女孩一样漫不经心地往家走。
可走近小区，口中的小调在望见前方招摇的一辆黑色兰博基尼时戛然而止，而在望见靠车而站的那个男人时更是一阵心悸涌上心头。
他怎么会在这儿？
“你这是从哪儿来？”乔泽看着她一身休闲粉色系，有些凌乱美的短发，一张脸素面朝天比平时更显一分清灵，第一次见她这么随意有些小女人的打扮，笑着问道。那随意含笑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因唐突而来的不自然，反而顺理成章，就像他本就该出现在这儿，而他的问话也是出于两人亲密关系而应有的关心或熟络。
“我和朋友去泡温泉来着，总裁您怎么在这儿？”水灵下意识地瞅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手也不自觉地揉上头上的湿发，她怎么想也想不到在下班时间在自己的家门口会接见上司，所以，不能怪她着装不正式。
“我来找你，除了你，还有什么理由让我在这儿出现？”
自然知道他来这儿是为了找她，不过她想问的是，他为什么在这样一个夜晚，来到她家的楼下，甚至不预先给她一个电话，而是漫无目的地在这儿等她，就像那晚他邀请她加入乔恩的那次。那次是为了表示邀请她的诚意，那这一次呢，难不成，这次是要解雇她？要表达解雇她的真诚歉意？
“你住几楼？”乔泽望向面前耸入夜空的居民楼。
“啊？”水灵被问得一愣，但还是指给他看，“三楼，有……什么问题吗？”
“知道你住哪儿好找你讨欠我的人情债啊！”乔泽望了她指的窗户一眼，只见简简单单的，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条米黄色窗帘飘出一角，有些孤单，在众多的纷繁复杂中很容易认出来。
水灵听后笑了，“我天天去公司上班，你还怕我躲债跑了吗？”
“那总是知道欠债人的底细比较放心不是。”乔泽跟她斗嘴，乐在其中。
“我今天可是追债来了，你欠我的每一笔债我都记录在案。”乔泽指指自己条理清晰的大脑，准备和水灵翻旧账，“第一笔，金英酒会上你欠我一曲舞，你说该怎么补偿我？”
不会让她还他一曲舞吧？
可是，这不是宴会不是应酬的，两个人专门去跳舞总觉得有点不合宜。
“我……我请你吃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