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来,臻曳凝在太子府里还算是安静,只是偶尔跟鬼医发发脾气,面对臻吟风的时候总是一副很无辜的天真样子。
而慕容柃睿那里也很平静,似乎还在等待什么。只是自从那日之后,他就不见客了,而且说等着臻吟风继位之后要将羽儿领走。
陆凤儿来过太子府几次都被臻吟风挡了回去,那一日的事情对于外人来讲就是一个迷,没人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而陆凤儿和陆天海只能是对着太子府的府门叹息,没有任何办法。
这日,经过了一天的繁杂程序,臻吟风身穿龙袍坐在了那金銮殿的龙椅之上,望着朝拜的百官,面色疲惫。本来皇后、贵妃也是在这天受封的,只是臻吟风一直未娶正妃,而在妾侍又都够不上品阶,所以现在的后宫只能说都是空空的。当然如今臻曳凝是星月公主的身份,自然在后宫众殿中有着一席之地。
晚上,宫灯高挂,灯烛光亮旖旎。新皇宴请文武百官,一派纸醉金迷的场面。只是臻吟风一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所以百官也皆是沉默不语,即使舞姿灵动、乐音飘扬也没有使这场宴会增添丝毫的喜气。
最终一句:“朕累了,都散了吧。”本该喜气满盈的宴会就结束了。
皇帝和太子毕竟是不一样的,如今臻吟风走到哪都有一群的宫娥、公公、侍卫。只是如今这么多的人却让他感觉心里空空的,没有着落。
“你们都下去吧,朕想单独走走。”
“是。”
宫娥侍卫的散去,让他有一种莫名的轻松感。长舒了一口气,抬腿向着凝香殿的方向走去。
走进凝香殿的内殿,只见凝儿蜷缩在了床角,双目还是那样的无神。他摆摆手示意宫人,让他们离开。
他坐在床沿,看着安静的凝儿,心中苦涩。“凝儿,是我的执拗害了你吗?”
臻曳凝仍然是蜷缩着身体,双手抱膝,下颌落在双膝之上,似乎对臻吟风的到来没有半点感知。
“原来的自己虽然活的很累,可是心里有着仇恨也总是满满的,如今突然感觉心里空空的,不知道自己日后为了什么而活。”现在的臻曳凝很适合当一个旁听者,是他的倾述者。“今天面对着文武百官那虚假的奉承,这江山姓什么对于他们来讲又有什么区别呢,总归是为人臣子。而我不过是他们眼里的一个小丑罢了,他们不过是冷眼旁观着我的处心积虑,最终折腾的只是自己。”语毕他自嘲的笑着,声音在大殿里飘渺不定。
凝儿爬到臻吟风旁边,拉了拉他的袖子,没有一个人会狠心的看这样一个傲视天下的男子,在这夜里独自伤神吧。
“凝儿,你能告我我该怎么办?”臻吟风抚过凝儿的面颊,眼中一片清明,似乎现在的他也是羡慕于凝儿的,他何曾这般单纯的活过呢?总是终日处于各类的阴谋之中。如今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却没有半点的高兴,而是不可言喻的失落。
“皇上当真能放开心里的执拗吗?”
“呵呵,幽是你胜了。”臻吟风无力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幽,心中一片平静。没错,他一直顺着自己没有任何劝阻,但是如今他真的是后悔了,真的相信了当初自己的那种种的复仇计划不过是太过执着了。
“在这次风波里什么叫胜什么是负?人总是太过于看重那些并不重要的评价。到头来只能是累了自己。现在我有一句话想问你:如今在在你的心里那些仇恨还浓厚吗?”
“恨?呵呵,母妃去世的时候我是恨过臻颐,之后的年日不过是把那份情绪当做了一种惯性吧了。盲目的为了报仇而报仇,到头来却忘了初衷。就像你说的,报仇又能怎么样,母妃照样活不过来,我们一家四口还是无法再团聚。如今我是想明白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何必旧事重提,徒增伤悲。只是现在却害了凝儿这个无辜的女子。”臻吟风那溢满深情的双目,含着深深的歉意。“臻颐对父亲是夺妻之仇,可是我现在也和臻颐做了同样的事情。呵呵,是老天要惩罚我的执拗吗?”
“如果这一切都是我设的局,你能原谅我吗?”幽看着消沉的臻吟风心里明白该道出真相了。
臻吟风一改方才的忧愁神情,而是目露出了异样的神彩,“我早就该知道你有这样的能力。”臻吟风知道幽的行事风格向来是这样的捉摸不透,“这样也好,也让我吃一次后悔药不是吗?”臻吟风此时笑的很纯真,如释重负一般。
“现在把凝儿交给我吧,慕容柃玄还等着她呢。”
听闻幽的话,臻吟风的眼神暗了暗,似不舍一般。
“吟风,难道你还不清楚夺妻是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吗?”幽见臻吟风的样子,生怕他不肯将臻曳凝归还。
“只是如今凝儿这般样子,怎么像玄王爷交待呢?”
幽见臻吟风原来是担心不好交待,心里也就暗松了一口气。“放心吧,有鬼医在她不会有事的。琉璃。”
“属下在。”这时琉璃从殿外走进,仍是一身男装面无表情。
“将公主送回太子府,交给玄王爷。”
“是。”
琉璃走到床前将凝儿打晕,然后抱着她离开了凝香殿。
“哥。”臻吟风看着琉璃离开的方向心里有些心酸,“难道你就从来没想过将凝儿争取过来吗?”
“是自己的无需争取,而争取过来的太过勉强,何必那么费神呢。”没想到他们兄弟二人还有如此心平气和谈心的时候。
“我总是太看不开了。”经过了这几天的事情,他才发现只有幽将人性看的最彻底。
“这星月的江山日后就由你打理了,而消息部队仍然会对星月皇室誓死效忠的。日后好好的,我这个做哥哥的会默默支持你的。”言间幽拍了拍臻吟风的肩膀,他的任务真的是完成了,只是凝儿那还得费些心,“不多说了,我去太子府了。想必现在慕容柃玄兄弟也在为凝儿的事头疼呢。”
“去吧。”
大殿又空空的了,只是他的心现在却不再那般的没有着落,原来包容和成全是可以填补内心的空虚的。
太子府内,“凝儿怎么了?”此时的慕容柃玄已经“苏醒”了,看着昏迷不醒的臻曳凝有些心慌。
“为了方便将少主带出皇宫,所以属下将少主打晕了。”琉璃边说着,便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紫黑色的小瓷瓶,然后打开盖子在臻曳凝鼻前晃动了一下。
为了方便带出来?这话在慕容柃玄的耳朵里,总感觉那么别扭。
片刻之后,凝儿便醒了,只是凝儿的表情很是木讷,让慕容柃玄有些不知所措。他想过如果凝儿看到他还活着,也许是高兴、也许是怪他,但是绝对没想过她是这样呆呆的坐在自己面前。
“凝儿到底怎么了!”他现在再也没有办法平静了,那日的假死让他躺了三天,一直没有办法得知凝儿的消息,为何现在一见,她竟然如此模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