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慕容柃玄已经离去,这的确省了凝儿为如何面对他而发愁了,既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何不能让自己单纯的活着呢,暂且认为是重生吧,既然是重生那自然要把自己打扮的轻快些,洗漱完毕后将头发简单的束起,一支珠花侧插于发髻,自然垂落的珠子摇曳妩媚,翠绿的耳坠加之白色纱衣淡粉的绸质抹胸,真是透露着重生的超然,站于铜镜前她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笑容,是的、这一刻她开始坦然接受她所面对的人生了。
轻步移至门口,她闭着眼猛拉开门,想享受那顿时阳光明媚的温暖,咦?今天阴天?不会吧……她轻皱眉头,突然发现一个小丫头站在自己面前,一脸的愁容。
“王妃”未待自己说话,她便一下子扑了过来,像是走丢了的孩子突然找到亲人一般。
“姑娘,你是谁?”凝儿抚了抚她的后背,满脑子的疑问,的确失忆可不是件有意思的事。
“王妃,我是您的陪嫁丫鬟紫竹。”紫竹的声音有些颤抖,王爷虽然已经告诉自己王妃失忆了,可是看见看着满眼疑惑的臻曳凝,心中不免布满痛苦,“王爷让我好好陪着您,让您了解过去。”她顿了顿,虽说是了解过去,可王爷已经“提醒”过她,有些事既然王妃已经不记得了就不要提起了,可是不提对的起主子吗?如果提了又会怎么样呢?……
凝儿似乎不理会那些伤感的话题,拎过丫头的包袱仍在一旁的桌子上,“紫竹,我们去逛逛吧,正好我缺一个向导。”
紫竹有片刻的愣神,然后回神说“主子,奴婢领您去后山的瀑布吧,原来您最喜欢去那抚琴了。”说完便等着臻曳凝的回复。
凝儿自是高兴的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咱们走”。然后,紫竹走在凝儿身侧,稍微的提前了一点在前面领路,暗暗的思索着,这王妃真的与从前不同了,失忆真的可以让一个人的性格都改变吗?……不想了,总归她是自己的主子,而且是一个好主子,自己只要好好的保护她就够了,其他的不用想,没必要想。
这雅韵山庄真是够清冷的,一路走来空间很大而亭台轩榭却不多见,人更是看不到,只有偶尔看到打扫院落的下人。
“紫竹呀,这雅韵山庄都住着什么人?”
“回主子,这雅韵山庄是玄王爷的别院,没有外人居住。”
“嗯,正好符合了他那个性子。”凝儿一愣,符合他的性子?她怎么会对他这么了解?不想了,跟着紫竹散散心情就好了,何苦费神想那么多未知的事情呢。
不一会便听到了水声,似乎一切都那么云淡风轻了,让人想融于那种和谐之中,或者这个世界上只有水可以那么自由奔放,没有顾及的跳跃。
经过了一片竹林,终于看到了那灵动的瀑布,在朝阳的映射下,彩虹桥高架,茫茫水气加之瀑布联通的碧绿潭水,一切都那么空明澄澈,如果说西湖可以用浓妆淡抹总相宜来形容,那这片世外之景便如出水芙蓉一般无尘。
“主子,那个竹屋就是您原来抚琴的地方了”
顺着紫竹的手的指向,看到一间竹屋,下面是靠竹子支撑,大概高于地面一米,透过窗子可见里面的淡绿的纱帘飘飞。
随后跟着紫竹向竹屋走去,推开竹门,一些熟悉的画面涌现出来。似乎她看到一个粉衣女子在书桌旁研墨,一身着暗蓝色长袍男子挥毫潇洒。女子神情温馨却有些闪躲,男子神情专注淡漠。
凝儿又走近那把古琴,似又见一男子舞剑于庭院,女子拨琴优雅。难道这是自己的过去?难道自己的过去如此幸福?那为何见他却有种压抑的心痛?
“紫竹”她轻起朱唇,“昔日我与王爷感情如何?”
“回主子,王妃和王爷自是相敬如宾,是外人羡慕的一对璧人。”
“那……我们可有孩子?”
紫竹低下头,似乎不想把那段不好的记忆带给王妃。
“是不是没有?”臻曳凝察觉了紫竹的不对劲,便帮她回答了。
“是”紫竹艰难的吐出那个字,她观察着臻曳凝的表情,却发现她淡漠的眸子里有着一种释然,并非痛苦。她却不知道凝儿的这份释然是来源于一种猜测。
坐于竹椅上,轻抚古琴,指尖流露的清新合着瀑布的响动让人沉迷。
曲罢,凝儿起身走出,如此无忧无虑的生活让人轻快。
“紫竹,讲讲我的过去吧”
“回主子,老爷原是戍边的大将军,由于边疆生活艰苦,夫人在生下您之后不幸感染疾病便辞世了,老爷怕您会有意外无法向死去的夫人交代,就把您托付给了奶娘带到京都抚养。只有年关老爷才有机会从边关赶回来看望您,直到五年前老爷在一场战役中不幸战亡”紫竹看到凝儿原本灵动的眼眸中溢出悲伤,似有些不忍再说下去。
“后来呢?”凝儿见紫竹停顿便追问起来。
“后来老爷被追封为永定侯,陵墓设在了边关。”
“没有在原籍?”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的原籍是哪,可是她能肯定不是边关。
“没有。”紫竹又开始闪躲。
“哦。”凝儿低头似思索着什么,“然后呢?”
“您本打算为老爷守丧三年的,而守丧一年后太后下旨将您赐婚给了三王爷慕容柃玄”
“理由呢?”
“当时的懿旨是说,您已经到了婚配年纪,且是忠良之后,不忍您在边关受苦,守孝期缩为一年,为慰永定侯在天之灵,赐婚于三王爷。”
这个理由骗骗外人还行,她虽失了原来的记忆却也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父亲死后她自然是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女人,为何会把她赐婚给玄王爷?看紫竹的神情也知道她有所隐瞒,现在也许不到该问的时候。也许过一阵子自己会想起那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