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马上去办。”凝儿领了命就去张罗碳盆了,她在他身边还真是个丫鬟命。
“太子将军师支走是何意?”高子墨看着臻吟风那副笑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便知道他有事要交待。
“不知道高将军现在是否怀疑她。”臻吟风看着凝儿离去的方向一脸深思。
“军师刚才所言确实都是克敌之法,如果她要帮耀日又怎么会有那样的提议呢。”高子墨虽阅人无数,可是他毕竟没见过玄王妃,而臻吟风在进军营之前才见了臻曳凝,一样的样貌、一样的语气任谁都会怀疑的。
“既然现在她愿意为我军提供方法,那么我们就取其精华。”至于她的心思,只能慢慢来看了。某些时候他可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太子的帐中凝儿摆弄着火盆,那红灿灿的炭火烤的她的面颊有些微痛。这个太子确实是个很难缠的人。
“军师还真是个细心的女子,小王这军帐现在还真是温暖如春呀。”
看着走进军帐的臻吟风凝儿站起了身,确也没有作答,难道让她说:这都是奴婢该做的?开玩笑!
“难道是美人生气了?”看着身着男装的臻曳凝虽然没有女子的娇媚,脸庞却越显精致,不免想小“调戏”她一下。
“凝儿不敢。”
“还真是个乖巧的女子,这帐中是暖了,不过小王还缺个暖床丫鬟,美人说这该怎么办呢?”臻吟风半卧在睡榻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臻曳凝。
“星月百姓现在深受战事之苦,太子还只顾着自己的享乐,将来如何服众呢。”
“军师教训的极是,只是小王可从来不是一个规矩的人。”臻吟风从睡榻上坐起,踱到凝儿身边一把横抱起她,“没想到军师身着男装也如此诱人呀。”
“放下我。”凝儿此时一脸娇羞却引得臻吟风更起捉弄之心。
“昨日小王的好事被打扰了,今日该不会再被打扰了吧。”
“你……你…放开我。”凝儿的话音有些颤儿,毕竟臻吟风的脾气她还不清楚。
“小王还以为军师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女子,这么点小捉弄军师都受不了,看来小王高看你了。”臻吟风放开了凝儿,没有了刚才的戏谑,而是一脸的漠然。前后的变化判若两人。
凝儿愣愣的站着搞不清状况。
“军师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明天还要退兵二十里呢。”
接到臻吟风的“命令”她走出了军帐,而臻吟风在帐内看着刚才刚才凝儿摆弄的碳盆,手摁住胸口,面容严峻。他的心不该再有波动的。
凝儿立于月下,看着泛白的月亮,束发的丝带在凛冽的寒风里舞的有些凌乱。不知道他怎么样了,高子墨只说他亲自挂帅并没有提其他的,应该没有受伤吧。
第二天星月的大军后退了二十里,耀日看到这情景以为他们有阴谋并未出兵。而星月也就趁着这平静整顿军营。
待到了晚上高子墨叫凝儿去他的军帐里,去的时候几位将军副将,还有臻吟风都已经到了,这次臻吟风倒是很反常没有以言语相激。
“如今我们已经退兵二十里,但是我军的马匹还没有筹备完全,所以如果耀日来袭对我们仍然很不利。如果说耀日偷袭我们的弓箭手尚有用武之地,可是两军交战,显然我军的弓箭手不足。”每次商讨军情高子墨都会先把客观情况说一遍。看来他依然一开场就提出了一个难题。
对于当前的形势自然有一个很好的办法:擒贼先擒王。可是这个点子凝儿必然不可以提出来!可是…臻吟风已经提了出来。
“军师认为如何呢?”高子墨看着有些愣神的凝儿有些不解,难道她真的是耀日的人?
“太子所言极是,可是不知道太子用何种方法?您应该也知道慕容柃玄绝对不是一个无才的纨绔子弟,想要从他身上下手可是得提前想好了办法。”凝儿稳着语气,想看看臻吟风到底想怎么对付柃玄。
“美人计。”臻吟风瞅了凝儿一眼,这三个字让凝儿不自觉的瞪大了眼睛,“自然不是。”臻吟风回过眼神,轻哼了一声,似乎对凝儿的表现很不满意。“兵法有云:其用战也,胜久则钝兵挫锐。所以明日之战,帅我全部军士与耀日交战。”
“太子,战初就如此会不会很冒险?”高子墨小心的询问着。
“此次征战意不在耀日,能折损耀日一名将才便是意外收获了。”
看来他是铁了心要慕容柃玄的命了,明日之战她该怎么办呢。
又一日,臻吟风居然亲自上阵,看来他真的是志在必得了。凝儿于军中终于按捺不住焦虑的心情。于是择了一匹马扬长而去。
疾驰的马儿似乎明白她的心情一般,很是灵巧的跳过种种障碍,战场上那嘶喊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可是她却不知道为什么,想让马的速度减下来,似乎那战场上有她不想见的场景。
一片混乱的场景在凝儿的面前逐渐的显露了出来,两色军服的士兵正打的难舍难分,而高子墨、臻吟风并不见身影。
凝儿双脚一夹马肚子向前冲去,两军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人阻拦她,或许她的装扮让他们识不清敌友吧。
越来越接近战场的中央了,似乎那里很空旷,几抹熟悉的身影撞入了她的视野。凝儿紧拉缰绳,停在了圈外。
这里,两军的军士很平静,只是站在一旁看着,看着那三人的混战。凝儿紧忙下马,星月的士兵有人认出了她,于是给她让出了位置,身为女子的凝儿在这人群里看着很单薄。她的眼神紧随着慕容柃玄的身影,二对一这对柃玄不公平!
看着柃玄有些不稳的身形,似乎支撑不了多久了,而且在他的眼神里看不到任何的求胜欲望,而是那么麻木的与臻吟风和高子墨过着招。究竟是什么让他可以生无可恋?
此时慕容柃玄也瞥见了人群里的凝儿,尽管此时他们的距离不过数丈,可是却那样遥不可及,这个世界让他倦了、累了。随着思绪的飘飞,持剑的手逐渐慢了下来,一抹殷虹自银色铠甲里渗出。慕容柃玄低头,看了一眼刺入胸口的那柄剑,然后笑了,笑的很纯洁,像一个遗世独立的文人一般有股逍遥的味道。
“玄!”凝儿再也待不住了,抽出腰间的软剑挑开了臻吟风的那柄剑。来到慕容柃玄的身边,手有些颤抖的摸过那片血迹,“玄…玄…你…你没事吧。”因为害怕她的嘴唇不停的颤抖着,吐字有些不清楚了。“本王没事。”本来很轻松的四个字,从慕容柃玄的嘴中吐出的却如此的费力。剑由于支撑着他身体的重量,已经深深的嵌进了土里。可是他还在尽量和凝儿保持着距离。
此时慌乱的臻曳凝并顾不上慕容柃玄那语气里的冰冷,此时她只想救他脱离困境。
“玄王妃还真是够胆量。”臻吟风看见臻曳凝那担忧的表情,很不高兴,她果然就是慕容柃玄的妃!即使他从来没有相信过她,可是现在他仍有被欺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