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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利用外资在东北振兴中的意义与问题(1)

“提高利用外资质量和水平。鼓励外资参与国有企业改组改造,实现投资主体多元化。引导外资投向高技术产业、装备制造业、现代农业、服务业、基础设施和生态环境保护等领域。鼓励外资金融机构在东北地区设立机构和开办业务。鼓励外商投资区域性研发设计中心,合作建立特色优势产业的技术研发和设计中心等。限制或禁止外商投资高能耗、高物耗、高污染产业。”

——引自2007年国家发改委发布的《东北地区振兴规划》

一利用外资在东北振兴中的意义

党的十六大提出“支持东北地区等老工业基地加快调整和改造,支持资源开采型城市发展接续产业”之后,党和国家领导同志先后赴东北三省就老工业基地调整改造进行调研。2003年3月,《政府工作报告》提出支持东北地区等老工业基地加快调整和改造的思路,同年9月,温家宝总理主持国务院常务会议讨论并原则同意《关于实施东北地区等老工业基地振兴战略的若干意见》,中共中央政治局讨论通过《关于实施东北地区等老工业基地振兴战略的若干意见》。东北振兴的重要“瓶颈”之一就是资金问题,其中外国直接投资又是重中之重。外国直接投资定义为:任何跨国境持有的,对企业实体具有实质的控制权的所有者权益。(注:李向平:《东北亚自由贸易区:现实趋势途径》,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257页。)它可以分为两种:跨国公司在东道国建立新企业,被称为“新建”或“绿地投资”;跨国公司“购买”东道国已经存在的企业的股权。进入21世纪,跨国资本流动出现了新变化。从规模看,跨国投资规模呈下降趋势,跨国并购的速度已经放缓,跨国直接投资的增长动力明显不足。从结构上看,国际资本增加了对传统产业的技术改造和对新型产业的投资,技术资本投资呈增长趋势。从资本流向上看,更多的国际资本正在加速向发展中国家和地区,尤其是亚洲一些市场容量和需求潜力较大的经济体。可以说,在当前形式下,应该善于利用外资加快振兴步伐。

一、东北老工业基地利用外资的现状

吸引外商投资是中国改革开放的重要内容,中国利用外资大体分为三类,即对外借款、外商直接投资和其他投资等。外资在中国的发展也可大致分为三个阶段:1979年~1985年为起步阶段,每年实际利用外资在20亿~50亿美元之间,其中大部分是借款,外商直接投资所占比重很小。1986年~1991年为稳定发展阶段,这一时期外资流入明显加快,年平均增长速度为9.7%。1992年以后是外资大规模增长阶段,年平均实际利用额达到408.6亿美元,年平均增长速度达30%,其中外商直接投资增长速度迅速,成为中国利用外资的主要形式。开放的中国对外商直接投资产生了巨大的吸引力。

中国加入WTO使中国的对外开放又步入了一个新阶段,在吸引外资上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崭新态势,目前,全世界最大的500家跨国公司中已有近400家在中国设立了企业。中国不仅已成为发展中国家中最大的吸引外商投资国,而且在2002年首次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引资国。外资的大幅度增长已经成为拉动我国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之一。

大规模地利用外资,对我国的经济增长产生了重要影响:一是作为重要的投资资金来源促进了生产要素存量的增长,提高了我国经济的潜在供给能力。二是与外商直接投资相伴随的先进生产技术和管理技术及其扩散效应,直接促进了我国的技术进步。三是利用外资在促进技术进步的同时,也带动了我国贸易结构、劳动力结构和产业结构等经济结构的提升,加速了我国经济的工业化进程。四是大型跨国公司投资推动了技术、资金密集型行业内部产品结构的升级。全球500强几乎垄断了全世界大约80%以上的高新技术,是当代科技成果的主要拥有者,吸引大型跨国公司来华投资的积极效应是显而易见的。这不仅符合以市场换技术的引资战略,提高我国技术和装备水平,促进一些技术、资金密集型行业的发展,而且也推动着这些行业内部产品结构的升级。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外商直接投资对中国经济效率的提高和经济增长所起的作用是至关重要的,即外商直接投资可以通过技术进步效应影响经济增长。当今时代,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存在着巨大的技术差距,发展中国家在利用外国先进技术方面有很大的潜力,而外商直接投资是一种有效的技术转移机制。外方的参与程度高,尤其当技术比较复杂、先进和包括较多的内涵知识时,外国直接投资的作用更显突出。带给接受国的不仅是资本和外汇,而且还有管理能力、技术人员、技术管理知识以及产品技术的创新和组织制度方面的创新。可以说这种技术性后发利益的获取是驱使发展中国家经济快速增长的主要动力。对于我国这样一个发展中国家,技术引进、技术模仿以及通过各种其他途径学习发达国家先进技术,是促进我国技术进步和经济增长的有效途径。在一个较长的时期内,我国的科学技术水平与国际先进水平将存在一定的差距,为了尽快缩小差距,我国现阶段不仅应注意吸引外资,更应注重对外技术交流和发展对外技术合作。

东北是我国重要的老工业基地,原材料和装备制造业等基础产业优势明显,这些产业不仅是计划经济时期我国经济建设的重要支柱,也是实现中国新一轮经济增长的重要组成部分。随着中央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战略的实施,近几年来,东北三省利用外资数量呈现大幅度增长。2006年11月14日首部东北蓝皮书《2006年:中国东北地区发展报告》由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出版。蓝皮书指出,东北经济区完全可以成为继珠江三角洲、长江三角洲、环渤海地区之后的第四大经济区。2005年,东北三省实际利用外资为62.61亿美元,比2004年增长87.7%,占全国的比重为10.4%。从利用外资来看,东北三省利用外资最多的是辽宁,实际利用外资额约占东北三省的60%左右,其中近66%投向了沈阳和大连两个城市。而吉林、黑龙江的份额相对较低。2010年,辽宁省利用外资超200亿美元,排名跃居全国第二。辽宁沿海经济带高速跨进“十二五”。来自省外经贸厅的数据显示,2010年,沿海六市合计实际利用外资132.3亿美元,同比增长71%,六市实际利用外资首次全部超1亿美元;龙头大连实际利用外资首次突破100亿美元,居全国副省级城市之首。德国西门子,宝马公司,韩国浦项,日本伊藤忠等国外大公司近两年都已落户东北。

以上数据表明:东北三省正在成为新的外商投资热点地区,但区域发展不平衡、外资结构不合理等问题也很突出。从增长因素分析,东三省吸收外资大幅度提高主要源于中央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战略的政策主导,随着这一战略的全面实施,东北三省的利用外资水平将会得到进一步提高。

二、东北老工业基地利用外资的必要性分析

东北三省是我国的重工业基地,有着雄厚的工业基础和重要的战略地位。资金短缺是发展东北经济面临的最重要问题之一。我国政府在启动新一轮东北振兴战略之际明确表示,振兴要靠制度创新,而不是“增量投入”。有效利用外资对推动老工业基地的改造,加速东北地区国有经济的战略性调整,加速传统产业的优化升级,实现用高新技术改造传统产业,用信息化带动工业化,重建新型工业化的东北工业基地有着重要的战略意义。

1.东北老工业基地利用外资的必要性

(1)国有企业比重过高,产权制度改革进程缓慢,多数企业发展困难

东北地区国有经济的比重较大,据2002年初步统计,东北三省国有及国有控股工业企业增加值占规模以上工业的比重依次为:黑龙江89.34%,吉林77.8%,辽宁62.7%,均高于全国的52.8%的平均水平。从企业数量来看,目前东北三省共有国有大中型企业1042家,占全国的16%;国有及国有控股工业企业共4187家,占全国的10.2%;国有资本占社会总资本的比重接近70%。(注:王晓红:《利用外资与中国经济新跨越》,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6年版,第146页。)而在体制转轨过程中,东北三省大部分国有企业的改革处于滞后状态。由于体制的束缚,国有企业难以适应新的开放、竞争的市场环境,经济效益不断下降,相当一批企业长期处于资不抵债的境地。多年来形成的巨额银行债务以及大量拖欠的职工工资、集资款、社会保障金、住房补贴等各种费用无法得到有效补偿。

国有企业比重高、改革缓慢是造成东北老工业基地负担沉重,经济缺乏活力的重要原因。因此,迅速降低国有经济比重,大力吸收民营资本和国外资本,通过外资改造国有企业,实现所有制结构的多元化发展,已经成为实现老工业基地经济发展的迫切需要。尤其是作为我国重要的装备制造业基地,民营资本无力实现对国有大中型企业的改造,利用世界跨国公司投资便显得更为迫切。

(2)经济效益总体水平较差,国有企业亏损尤为突出

从工业效益来看,2002年除黑龙江大部分效益指标明显高于全国平均水平外,辽宁、吉林的大部分效益指标都接近或低于全国平均水平,流动资金周转次数三省均低于全国平均水平。从亏损企业个数来看,2002年全国国有及产品销售收入在500万以上非国有工业企业181558个,其中亏损企业37783个,占20.8%,而东北三省亏损企业3346个,占其全部的29.9%,高出全国水平9个百分点。从国有控股工业企业来看,全国亏损国有控股企业14865个,占全国国有控股工业企业41125家的36.2%,而东北三省亏损国有控股企业1668家,占其全部国有控股企业的39.8%,也高出全国近4个百分点,而且东北三省亏损国有控股企业个数占到全国亏损企业11.2%。这些数字都说明了东北老工业基地的经济效益低于全国总体水平。而造成这一状况的因素除了体制性造成的企业治理结构不合理、历史负担重等原因外,企业技术装备老化、资金短缺、产业机构性失调也是重要的原因。

(3)工业仍以资源导向为主,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尤为迫切

从工业分布来看,2002年位于工业产值前10位的行业分别是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石油加工及炼焦业、石油天然气开采业、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电力蒸汽热水生产和供应业、化学原料及化学制品制造业、食品加工业以及电子通信设备制造业、普通机械制造业、医药制造业等。从占全国工业产值比例来看,东北三省超过10%的行业有木材及竹材采运业(71.38%)、石油及天然气开采业(37.58%)、石油加工及炼焦业(24.18%)、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17.98%)、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11.65%)、木材加工及竹藤棕草制品业(11.41%)、医药制造业(10.44%)、电力蒸汽热水生产和供应业(10.29%)、食品制造业(10.17%)。这些分析可以看出,东北三省的产业结构是仍以资源型为主的重工业基地,而这些产业也是我国鼓励外商直接投资的主要产业。

从产业结构上看,一个显著特点是:重工业偏重,轻工业偏轻。这样的产业结构是造成改革开放初期经济周期性振荡的主要因素。从产品结构上看,由于长期搞资源开发和产品的初加工,东北的工业经济形成了复杂产品制造与初级产品加工并重,最终产品少,中间产品多的局面,如辽宁省最终产品不足1/3,且产品附加值低,导致经济效益低下。沈阳、哈尔滨、长春、大连等城市的工业都是传统产品多,新型产品、高新技术产品少,市场竞争力差。如沈阳的电子信息等新兴产业产值的比重不到5%,工业产品更新周期平均长达9年,与发达国家之间的差距在拉大。

(4)技术陈旧,设备老化的现象仍很严重

“六五”以来,沈阳市只有十分之一的大中型企业得到不同程度的改造。1995年全市主要工业企业生产设备属国际先进水平的只有13.4%,国内先进水平的仅有19.2%,两者之和不足1/3。60年代以前的老设备70%还在运转。哈尔滨市工业企业设备役龄在20年以上的约有23.8%,30年以上的占9.2%,全市还有1/4以上的企业仍然使用60年代陈旧落后的装备。长春市工业设备的平均役龄在20年以上的约占60%,在2.4万多台机床中,80年代水平的约占17%,70年代水平的占47.2%,60年代水平的占19.7%,50年代水平的占15.4%。均落后于同期全国工业设备的现代化程度。而实践证明,通过利用世界跨国公司投资是提高我国企业技术设备水平和管理水平的重要途径。

2.东北老工业基地利用外资的优势

(1)工业基础雄厚,体系健全

东北国有大中型企业众多,且已逐步形成了以钢铁、机械、汽车、造船、飞机制造、石油化工、化纤、煤炭等行业为主的装备制造业、资源开采工业体系以及医药、计算机、光学电子等高新技术产业。并集中了大庆油田、鞍山钢铁集团公司、中国第一汽车集团公司、沈阳飞机制造厂、大连造船厂、哈尔滨制药厂等一批在国际上有一定知名度、在全国同行业中有较强竞争力、在区域经济发展中有较强辐射带动作用的大型国有企业。东北三省的中央企业及三级以上工业企业有400多户,资产总额6096亿元,实现销售收入5092亿元,利润总额470亿元。虽然企业户数只占东北三省国有及国有控股工业企业户数的9.5%,但资产总额、销售收入和利润总额分别占46%、72.1%和81.5%。随着世界产业结构的全球性调整和发达国家产业梯度转移速度加快,东北地区的产业基础优势也将是世界跨国公司青睐的地区。

(2)丰厚的自然资源和人力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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