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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刀锋上的蚂蚁(4)

鲁昌南静静地想了下,却不得不承认甲臣说得有理。甲臣说,我看你也别理他,干吗去给这些资本家当奴才呀。鲁昌南说,我在这里不也是奴才?甲臣说,到底是自己的国家,起码你说话大家都听得懂吧?鲁昌南笑了笑,说这是个好理由。笑后想,就算那德国老头拿我当奴才,我无非只是换了个主人,但我却好孬去了一趟德国。有过这种经历,或许就是资本。往后的画,说不定会好卖点。

甲臣说,我知道你想什么,你肯定想去。就是被人骗了,也就那么大个事,你这辈子什么亏没吃过,还在乎这一个洋亏?万一人家不骗你呢?你这一把不就赌赢了?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唉,其实你的画,一点也不比那些专业画家差,只是买画的人不懂而已。

鲁昌南觉得甲臣说得太透彻了,而他的最后一句话,则让鲁昌南很是感动。

离开甲臣的“磨时光”画廊,鲁昌南在街上徜徉了许久。南昌的街道杂乱无章,鲁昌南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这街上散发出的气息生冷生冷。但在这个夜晚,微黄的灯光,柔和地照着,一层层地落在身上,莫名就给人一种温暖。鲁昌南从未留意过这温暖,现时一刻,它却悄然而顽强地越过他的衣服穿透他的皮肤向他的身心渗透。街上的行人与车辆混杂一起,来回流动,很恍惚也很意象。他想,这就是我的生活。人生或许就是这样。总得有人倒霉,也总得有人转运。老话怎么说的?时来风送滕王阁,运去雷轰荐福碑。滕王阁就在他家附近,他儿时很是羡慕王勃的运气。现在,他恐怕就是那个交好运的王勃了。想着,便觉有了一股激情全身涌动。

鲁昌南看到街边一个电话亭,他走过去,就在街头给妹妹鲁昌玉打了个电话。他几乎把费舍尔的信给背了出来。电话那头的鲁昌玉立即就喊叫出声,她放大的声音,让听筒刺啦啦地响。鲁昌玉说,哥,你得去,无论如何都要去。这是你的机会,老天让你上庐山就是替你转运的。

鲁昌南突然有点想笑。上庐山住是妹妹的主意,她现在成老天了。鲁昌玉又说,钱不钱的事,不用想,有我呢。我砸锅卖铁也要帮你。鲁昌南说,你知道就好了,别嚷得满天下都是。鲁昌玉说,哥,你得抓住机会呀,你会比任何人都强。

鲁昌南挂了电话,虽然他一向知道鲁昌玉言过其辞,但听她的话,他还是有很强的满足感。他振作了一下,心想,是啊,我若有机会,从来就不比别人差。

鲁昌南到家时,老婆已经躺在床上。她在灯下哗哗地翻着几张报纸。听到鲁昌南进门眼皮都没抬一下。鲁昌南早已习惯。他悄然换了拖鞋,然后去上厕所。他没有关门,小便的声音哗哗的。老婆低吼了一声,能不能文明点?鲁昌南想,你我之间,还有什么文明不文明。他没做声,走到床边,脱了袜子准备上床。老婆板着脸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个人样?一天下来,脸也不抹脚不也洗,你自己不嫌脏,难道以为我也不嫌?鲁昌南心想,他在牛棚住的时候,哪里需要他洗脸洗脚,他根本就没办法天天记得这茬事。但他并未回嘴,重新回到卫生间马马虎虎地清洗了一番。

待他再上床时,老婆已经关了灯。鲁昌南拉开被子,推了下她说,跟你说个事。老婆冷冷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鲁昌南说,给你看样东西。老婆说,我很累。鲁昌南说,德国来的信。老婆仿佛惊了一下,说什么意思?鲁昌南说,就是那个买我画的德国老头来信了,说要请我去德国。老婆一下子翻身坐起,开了台灯,接过鲁昌南手上的信,以非常认真的方式看了一遍。看罢呆了一呆,也没说什么,关了台灯,倒头便睡。

鲁昌南轻轻地躺在她的身边,没说话。他们分被而眠已经好久了。他都不记得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碰过老婆。每次他想睡进她的被子,都被她用胳膊抵住并厉声吼定:你休想!而现在,鲁昌南突然有一股欲望在心里升腾。他把手伸进老婆的被子,指尖触到她的身体,她没有反抗。鲁昌南不由大喜,立即钻过去,把身体贴近了她。老婆软了,也不吭气,由他火山爆发般一番折腾。鲁昌南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强大过。他居然有了一种征服他人的感觉。

鲁昌南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半夜醒来,发现老婆偎在他的身边。她的脸松弛着,好像有一种松口气的满足感。他心里忽生悲哀。想起以前蹲牢房和睡牛棚的场景,蓦然就泪流满面。他想,或许一种人生结束了。

家里的局面突然就变了。老婆不再摆着冷脸,说话甚至带着笑意,每天下班都拎着菜回来,说是让鲁昌南把身休养好一点。睡觉前,还打热水敦促鲁昌南好好泡脚,又说人的所有经脉都汇集在脚底,把脚泡好了,人就会通体舒服。鲁昌南晚上不再出门,而是默默地看书或是作画,间或也与老婆一起看看电视。其实他很不习惯。初始就像忍受老婆的刁难一样,忍受老婆对他的和善。但这个时间很短,毕竟和善比刁难更容易让人适应。到了这个时候,鲁昌南才恍惚感觉出家庭真的是可以温暖人心的。

没过几天,鲁昌玉来了南昌,说是来开会的。鲁昌南在巷口公共电话亭接到鲁昌玉的电话,便要鲁昌玉上家里来吃饭。鲁昌玉一口回绝了,说她不想见嫂子的脸,看了心烦。然后死活要约鲁昌南到外边来吃。鲁昌南不好多说,便随了她。

他们在街边找了个小店,是既干净也便宜的那种。这是鲁昌玉的风格。鲁昌玉一落座就告诉鲁昌南这个会议是她硬抢来开的。因为她要跟哥哥好好谈谈去德国的事。鲁昌南有些茫然,说要谈什么?鲁昌玉说,你要到德国去,还不得办护照?办护照手续也很麻烦。我有个同学在外办工作,跟公安局出入境办公室的人很熟,我明天带你去跟他认识一下。有他关照你,这样就好办多了。鲁昌南惊喜道:那太好了,我正在发愁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头呢。鲁昌玉笑道:哥哥但凡有发愁的事,就告诉我,我全都能解决。鲁昌南便笑,说那当然,你比我能干。鲁昌玉说,不过我是做小事的能干,哥哥是做大事的能干。鲁昌南说,天知道我这辈子能做什么大事。鲁昌玉说,天或许不知道,但我知道。哥哥绝对能。

鲁昌南对鲁昌玉的执着显得有些无奈。但也正是这么多年鲁昌玉顽强地崇拜和支持他,才让他觉得自己活着还有一点尊严。

两人吃着饭,回忆着小时候的事情。说着说着,鲁昌玉说,对了,我家装电话了,是特为哥哥装的。万一哥哥有事要问,我可以及时帮你联系德国那边;反过来那边如有重要的事,也可以打电话到家里来,我在第一时间转达给哥哥。

鲁昌南有些吃惊,但定心一想,他还真需要这样一部电话,便说,还是你想得周到。不过,电话费太贵了。鲁昌玉说,哥你放心,接电话是不要钱的。如果我们有事需要打过去,我可以到办公室。公家电话,不打白不打。办签证的时候肯定有很多事情需要联系。

鲁昌南一时无语,他只是呆望着鲁昌玉。鲁昌玉说,哥哥你发什么呆呀。鲁昌南说,我想起那个小翻译的话,他说我有你这个妹妹真是赚死了。鲁昌玉满脸都笑成了花。她说,那当然。我跟在哥哥后面来到这个世上,就是让你有得赚。

鲁昌南说,假若有一天,我真的发迹了,我要让你第一个过好日子。鲁昌玉笑道:那我就等着这一天。吃香喝辣全归哥哥包了哦。鲁昌南说,没问题。还要让你住大房子,可以在屋里翻跟斗。

鲁昌南回到家,担心自己回来这么晚,老婆不高兴。不料老婆却一脸笑吟吟上前来,也没问他去了何处,只说要他明天别出门。鲁昌南说,什么事?老婆说,我约了电信公司来家装电话呀。鲁昌南怔了怔,想起鲁昌玉装电话的事,便说装电话做什么?老婆说,好给你联系事情呀。你以为就这一封信能把所有的事情弄清楚?鲁昌南“哦”了一声,想了想说,昌玉今天到了南昌,说她家里特为我装了电话,我们就别费这个钱了。又是初装费又是月钱,也蛮贵的。老婆顿时脸色大变,说你要去德国,关她鲁昌玉什么事?和她不相干,有事我们在自家联系。鲁昌南有些不悦,但他却不想破坏最近以来的好气氛,便说,算了,她也是好心。既然已经申请了,那就装吧。德国那边有事找,就打到家来,我们要有事,就让昌玉打过去。老婆说,为什么让她打?鲁昌南说,国际长途,一分钟几十块钱,我们打得起吗?昌玉可以在办公室打,反正是公家的。老婆似乎是想通了,嘟囔了几句,算是同意了。

手续办好并且签证下来的时候,已是一九九七年。费舍尔的机票订在春天。鲁昌玉把一身西装革履的鲁昌南送到北京。西服也是鲁昌玉买的,说是名牌。只有名牌才会把商标缝在袖子上,这是不能扯下的,不然人家就不知道。鲁昌南从来没有穿过西装,一切都任由鲁昌玉做主。鲁昌南的老婆原要送他到北京,可是临出发前两天,她负责看护的病人突然病情加重,她无法走开,结果就只能送到火车站。当火车滑动时,鲁昌南竟看到老婆泪眼汪汪,他心里激荡了一下,说你放心好了,我到了就给你写信。

鲁昌南的行李是口大帆布的箱子,里面塞得满满的。他自己只放了画具和他几乎所有的画作,外加几本书。但两个女人,他的老婆和妹妹,却拼命在里面塞东西。老婆放了一袋药和半箱方便面。说是如果在德国被人骗了,只要有水,加上这面,至少能活命。鲁昌玉放了几块丝绸,说是中国丝绸洋人最喜欢。万一没钱了,把这些卖掉,总能赚几个。鲁昌南心想,我不会卖画?但他没说。鲁昌玉还让鲁昌南带给费舍尔一包石鱼。说洋老头在庐山的时候爱吃石鱼炒鸡蛋。又说让洋老头再找机会上庐山。她带他去找他家的老房子。鲁昌玉格外有心,她让山上研究别墅的专家,带着她把但凡德国人住的别墅都拍了照,好几十张,全都冲洗出来,也让鲁昌南带给费舍尔,让他看看哪一幢是他们家的。鲁昌南觉得这是最贵重的礼物,费舍尔一定会喜欢。

鲁昌玉将鲁昌南一直送到机场安检口。分别时,她也眼泪汪汪,一边硬咽一边说,哥哥,你要保重,你一定要成功。如果德国人欺负你,你要忍着。你以前没有出头的机会都能一忍几十年,现在你更要忍。你忍了,说不定你的苦就到头了。你得让那些瞧不起你的人看看,这就是鲁昌南!比他们任何一个都更有本事的鲁昌南!哥哥你一定要有这个时候。鲁昌南也有点激动,他说,嗯。我忍。我为了你,也要忍。

鲁昌南终于走进了机舱。他从来没有坐过飞机,一想到飞行近十个小时,他便觉得紧张。在空姐的帮助下,他找到自己的座位。他的紧张远远多过激动。他想如果飞机失事,他从此便在这个世上消失。他这一生,就过得太不值了。转念间,他又想,上天何至于对他这样残酷。他为自己的生命付出的代价已经够沉重了,并且,这些代价的付出根本没有理由。上天应该都看得到。甚至还想,从飞机上掉下来死,是很辉煌的,只有伟大的人物才配有这样的死法,他一个小人物,窝囊一生,即使死,也不可能这样轰轰烈烈。

怀着各式的思绪,鲁昌南在飞机上始终无法入睡。他的手心一直出汗,但身上却有些冷。机舱的空调很强大,他完全没有料到,而他的西装裹在身上很不舒服。备受煎熬的十个小时终于过去了。当飞机稳稳地停在法兰克福机场时,他没有任何激动,疲惫和劳累令他全身瘫软,他几乎都没有气力走出漫长的甬道。

四、资本主义原来是这样呀

鲁昌南在出口一露面,费舍尔和李亦简便看见了他。费舍尔激动地上前与他拥抱,大声说: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来了。德意志将用明媚的阳光欢迎你。

隔窗望去,机场外果然阳光灿烂。鲁昌南恍惚中被这明亮刺了一下。天蓝极了,云彩就浮在这蓝上,一层层或一丝丝的,无论抱团还是舒展,都赏心悦目。鲁昌南不禁长嘘一口气,说真美呀!

费舍尔很高兴。他说德国的天空永远都是这么美丽。李亦简翻译给鲁昌南,翻完补充了一句,别听他这么吹。冬天的时候一样会阴沉沉的,跟国内可不一样,还没吃晚饭天就黑了,一黑恨不得黑到第二天中午。鲁昌南便笑了起来。他很喜欢这个年轻人的直率。

机场上人很多。鲁昌南有点不摸头脑。李亦简则熟悉这一切,说大叔,你见到了我,还会有什么问题吗?在国内,你妹妹帮你,在这儿,就是我了。鲁昌南便笑,说那就请多关照。李亦简打量了一下鲁昌南,说大叔现在这样子很时尚哦,西装革履呀。鲁昌南说,见笑了,是我妹妹买的。李亦简指着他衣袖上的商标说,阿姨肯定叫大叔不要把这个名牌商标扯下来吧。鲁昌南说,你怎么知道?李亦简便大笑,说因为阿姨这个人特别幽默。说完他指着鲁昌南的衣袖跟费舍尔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通。费舍尔也笑,然后说,你妹妹是我见到的最有意思的一个中国人,我非常欣赏她。

鲁昌南正欲说什么,突然嗓子有点痒。他咳了几声,随意便吐了一口痰。

费舍尔有点惊异地望着他。李亦简吓了一跳,连忙扯着他,低声道:喂,你干什么?鲁昌南说,可能在飞机上受了一点凉,空调很冷。李亦简说,你可千万别随地吐痰啊。德国人非常爱干净,随地吐痰跟随地大小便一样被人痛恨。鲁昌南怔了怔,说这样啊。

鲁昌南从小到大都是随口吐痰的。他生活的地方,无论哪里,地上都满是灰尘。一口痰吐下去,立即滚进灰里,跟灰混为一色。然而在这里,鲁昌南低头看了看,机场的地洁净无比,他的那口痰趴在这洁净中,分外醒目。更糟糕的是,他突然看到费舍尔手上拿了几张纸巾,蹲下身,将他吐出来的痰擦干净,又拎着脏纸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拍了拍手,什么话也没有说。

鲁昌南仿佛当头挨了一棒,他呆呆地望了他一眼,目光迅速转向了别处。他心里突然涌出阵刺痛。这刺痛的程度,跟他被人反剪着双臂推进牢房的那一刻几无两样。

费舍尔是从慕尼黑开车过来接鲁昌南的。上了汽车,费舍尔对鲁昌南说,我们特为你开车而来,好让你看看我们德国的风景。这一路的春天非常美丽。鲁昌南还没有从那口痰中缓解过来,他淡淡地“哦”了一声。

李亦简觉出了他的情绪,他翻译完后便说,大叔,他们德国人就是这样的。老头刚才肯定不是为了给你难堪,他就是一种自然而然的行为,您千万不要介意。他可能想都没有想到你会心里不舒服的。鲁昌南说,是吗?我没有介意。我只是有点累。李亦简说,那就好。德国人有德国人的生活习惯,以后我慢慢告诉你。鲁昌南说,好吧。在这边,我人地两生,全靠你了。李亦简说,费舍尔先生对你的事有完整的安排,你大可放心。鲁昌南说,其实我还有些不太明白。李亦简说,非常简单,费舍尔先生喜欢你的画,他希望你能有更多更好的作品。鲁昌南说,就这些?李亦简想了想说,至少目前是这样。

开车的费舍尔说,你们谈什么?李亦简说,他有些不太明白您为什么这么做。我告诉他您非常喜欢他的画,让他在德国安心画画好了。费舍尔哈哈大笑,说就是这样。你说得对,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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