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这么快?”清平很惘然。
他早就感知道陆小河躲在角落,但他也知道陆小河就是一个没有真气的废柴。
陆小河虽在当时唬住了林天海,他却在第一眼就看穿了陆小河的修为,进而识破了他的伎俩。
他没有告诉林天海,因为他还要隐藏身份,不能表现得太过突出。
可就是这个他一直忽视的废柴现在却变成了阻碍他完成任务的变数。
“哪那么多废话?打了再说。”陆小河斗志前所未有的高涨,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着战斗,都在催促着他去杀死眼前的清平。
一切都发生在清平走到云公子面前的那一刻。
就在那一刻,陆小河感觉到了小黑的脉动。
小黑的那种脉动就好像是人兴奋时的心跳,越来越快,小黑也越来越热。
那种脉动带着那股诡异的热量顺着握小黑的手传到了陆小河的肺,传到了他的心脏,又传上了陆小河的大脑。
他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清明,他的耳朵前所未有的好使,他的鼻子前所未有的灵便,他的血前所未有的沸腾。
他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他的战意前所未有的浓。
他扑了上去,不假思索,完全依靠自己潜藏在血的战斗本能挥了一刀。
就是这一刀救了云公子,也是这一刀斩断了清平的剑。
云公子,邱仁,白子禄,所有倒下的人都很惊讶,他们张大嘴巴直愣愣地看着陆小河。
他们虽然知道陆小河没有真气,真限香对陆小河这种没有真气不会有作用,但他们谁也没指望一个没有真气,在这个世界形同废物的人可以扭转乾坤。
清平见得不到陆小河的回答,也不再费口舌,反正抓住他也能想法逼问出来。
清平拿着断剑向陆小河隔空斩去,一道淡淡的黑光飞出,凌厉的破空声比黑光先一步传到陆小河的身前。
陆小河却没有听到,因为他的柴刀“小黑”在他的挥动下发出了更大的破空声,一道清晰的黑光疾射而出。
两道黑光空中相遇,清晰的黑光将淡淡黑光抵消,却没有消失,只是变淡,仍然执着地向清平飞去。
清平显然没有料到这个情况,他匆忙拿剑来挡黑光,但未来得及,黑光已轰在他身上,将他整个人击飞出去。
足足飞出数米,清平才稳住身形,他的胸口多出一道伤口,鲜血流淌,红似人血。
清平眼中充满了惊悚,连平时的礼貌都忘了,咆哮道:“你居然会使魔息!不,不,这不可能,你一个人类怎么能有魔息?”
陆小河没有回答他,他的眼中只有战斗,能回答他的只有小黑。
小黑连续发出黑光,没有章法,但一道快似一道,一道接着一道,清平不敢硬接,只能一味躲避。
小黑的回答令清平怒火中烧,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令清平心中烦躁,
清平忽然大喝一声,不知从从哪拿出了一把黑乎乎的长剑,剑一划,黑光便全部消失在空中,似乎和空中的雪融为了一体,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陆小河停止了对小黑的挥动,他脸上也现出了些许疲惫,但他的战斗欲望还在他的眼中熊熊燃烧。
雪在下,血在留。
雪地成了血地,里面的人已是几度生死,外面的人还茫然不知。
清平捂着留着血的胸口,恶狠狠地瞪着陆小河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够使用灵魔才有的魔息,但今天的任务,我必须完成。”
说着他倒提长剑向自己的心口刺去。
云公子见状大喊:“不好,那还是同绝剑,快阻止他。”
灵魔军的军人在执行任务时除了带所配的剑外,还要带一把剑,那就是同绝剑。
一次为御,同时绝命,生死两断。
灵魔军的军人都相当有气节,宁死不做俘虏,他们在临死前都会拿出同绝剑。同绝剑具有绝对防御一次超出修为不是太多的攻击的功能,同时也可以把剑刺入心口,来引爆自己的魔息以达到跟敌方同归于尽。
当然如果敌方足够强,这种自爆也造不成多大伤害。
问题是现在人除了陆小河都已真气混乱,倒地不起,一旦清平自爆,这废墟中的人都很难幸免遇难。
陆小河现在的速度绝不慢,但要想他阻止清平将却是无法做到。
清平死得很从容,甚至很有些得意,黑剑穿心而过,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痛苦。
砰的一声,清平的身体化作一团黑气,并疾速缩小,很快便成了一个黑球。
这是爆炸的前兆,云公子、黑羊、邱仁等人,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被爆炸引起的高温吞噬,被冲击波震碎五脏六腑。
陆小河没有放弃,他冲到黑球前,一刀劈了下去。
刀漆黑,暗淡,至今也未看出有半分灵气。
陆小河的动作笨拙生疏,没有带起半点真气,甚至连他刚才汹涌的魔息都没有。
普通的刀,普通的斩击,这又能改变什么?
咕噜一声响。
蠢蠢欲动的黑球忽然停止收缩,重新化作黑雾,并且向小黑聚拢,渐渐隐没在小黑漆黑的表面,看起来就像是小黑如吃东西一般在吸收这些黑雾。
漫天的雪花也变得小巧,稀疏,只是起了风,把地上的雪卷起,落在倒下的人的脸上有些凉。
当最后一丝黑雾消失的时候,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一件事。
如今陆小河已经成为决定他们生死甚至今后命途的人。
陆小河从战意中回过神来,看着满地倒下的人,也不由得有些享受这唯一一个站着的人的待遇。
只是他并没有享受多久,又是一声刺啦。
空气中产生一阵晃动,一阵扭曲,又迅速恢复平静。
飘着白雪的天空深处忽然出现一道耀眼的青光,直接在飘雪环伺中开了一条光路,瞬间落在废墟中。
落处雪空,露出干净的土地,土地上站着一个身穿甲胄的男子,看上去三十多岁,神情焦急。
他在原地扫视一眼,当他眼光触到云公子时,眼中情绪复杂,似是释然,又似是心疼,又似是责怪。
然后青光一闪,他已经从原先的土地上变成单膝跪在云公子面前,道:“大……公子,你怎么样?你这出来,老爷很担心你呀!”
然后他又转头瞪向陆小河,眼现杀机,道:“这一地的人是你做的?是你把公子弄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