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当然不可能办到，若是两个人呢？”赵坤瞬间瞪大眼睛，目光炯炯有神，大手虚空一握，似乎抓到了什么似的。
“其实不光是你，我也走进了一个误区。难道说在114寝室发现了所谓鬼气，就一定是那只鬼在作祟吗？这也太武断了。”赵坤越说越来劲，抿了抿发干的嘴唇，接着道：“你想过没有，在114寝室中还有两个人，一直以目击者和受害者的身份，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之中，她们很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你是说……”年映曦愣了愣神，仿佛也想到了什么。
“对，没错！我说的就是郭子瑜和另外一个转学到外地的女生。”赵坤单手握拳在掌中敲了敲，越发地笃定了起来：“既然潘文丽已经被我们排除了。那么，之前还有没有其他人在114寝室自杀或被杀，这一点我不知道，但是我能确定的是，这种几率已经非差低了。”
“为什么要把一些无法解释的杀人手法，往怪力乱神上去扯？”案情的框架在脑中越来越清晰，赵坤加快了语速：“在寝室里的另外两个女生也有可能是凶手啊！就是因为太相信法医的尸检报告和你的‘鬼气’论调了，才导致我们走了弯路。如果抛开这一切想想，假设鬼故事都是郭子瑜有意或无意间编出来的，两个女生通力合作，就可以破解掉我所说的‘不可能上吊的条件’。”
“怎么破解？”
“你小时候玩过叠罗汉吧！若是用这种手法，完全可以不借助任何桌椅，达到她们杀人的目的。”赵坤一拍大手，老神在在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她们到底怎样使死者完全不挣扎的？”年美眉皱着那淡淡的蛾眉，冥思苦想道：“根据毒检报告，两位死者体内都没发现任何酒精或安眠药的成分，这一点你怎么解释？”
“组长，我们可是SNI诶！”赵某人挑了挑眉，一脸的戏谑道：“看似离奇古怪的案情，在其精心伪装之下必有合理的解释。我听过深度催眠一说，或许她们正是用这种手法，或类似的手段……”
“等一等。”年美眉摇了摇头，打断道：“我就假设你说得通。不过，她们的杀人动机是什么？还有，郭子瑜为什么要想方设法从精神病院逃跑，如果她是杀人凶手，待在医院里不是能更好的掩饰身份吗？”
赵坤望着车窗外向后飞驰的景色，喃喃道：“或许有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原因。或许她还有必须要完成的事。”
年映曦瞳孔紧缩，浑身汗毛倒竖，追问道：“你是说她还要杀人？”
“有这个可能。”赵某人摩挲着自己满是胡渣的下巴，冷幽幽道：“这个系列案不简单，直觉告诉我，潘文丽的自杀案是其中重要的一环。如果我们能把她自杀的原因，或者如潘老六所说，把逼她自杀的幕后黑手揪出来，或许能有意外惊喜也说不定……”
说完，便闭上了嘴巴，重新打开笔记本，默默地翻看着。年美眉一边驾驶着东风猛士，一边用余光打量着陷入沉思中的赵坤。朝阳撒在棱角分明的大脸上，增添了几分刚毅的血色。寸许长的短发干净利落，伤后干涸的嘴唇抿得紧紧的，两道浓厚的粗眉微微蹙起，专注的眼神是那么的清澈干净，全然弃绝了平时的无赖轻佻之色。年美眉心中小鹿乱撞，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句老话“认真的人最美”。
“找到了！”赵坤一拍大腿，惊呼了出来，侧头望向年美眉，道：“我念给你听听。”
年美眉生怕他看见自己痴痴的模样，赶紧转过头去专心开车，一种被人揭穿后羞赧难当的感觉渐渐浮上心头，面如火炭却故作轻松，道：“找到什么了？”
“咦？你怎么怪怪的？”赵某人见她神色慌张，扭扭捏捏，不由自主问道：“是不是想尿尿了？来的时候我看了，记得前面不远就有个休息站，你再憋一憋，马上就……”
“闭嘴！”年映曦眼中怒火澎湃，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不等他说完就吼了出来。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怪胎？不说话的时候还人模人样，一本正经的。一开口就破功，那张破臭嘴无时无刻在挑战我的忍耐底线！真是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
“莫名其妙，你想尿就说嘛，怕什么羞。我都说了为你把屎把尿的话了，怎么能忍心你个大美人被尿憋着了。”赵坤一想起自己“噗噗”后的丑态她看到，心里就升起一股“报复”般的恶趣。以他一毛不拔的个性，至少也要看看她“嘘嘘”的样子，回个本。
听他满嘴跑马，越说越不像样，年美眉狠狠一眼镖戳了过去，怒道：“不想我发飙，就说正经话，别瞎七瞎八乱哔哔！！！”
见年映曦真的生气了，赵坤吓得一吐舌头，毕竟现在人家是驾驶员，惹急了来个“死则同穴”那可不划算。干咳了两声，转移话题道：“这本日记果然有蹊跷，里面有三十二处提到了‘老板’这个人，有二十五处提到了‘生意’或‘客人’的字眼。其中言辞暧mei，用语闪烁，不过瞎子也能看出来，潘文丽的的确确是在‘老板’手下从事着特种行业。”
赵坤自己也很奇怪，进入了知微境界后，记忆力竟然如此令人发指。虽然还做不到“过目不忘”，不过多看个几遍，耍个倒背如流也没啥大问题。
“有老板这个人的具体资料吗？”年美眉收敛心境，迫使自己“专业”一点。
赵坤摇了摇头，在嘴上沾了点口水，哗啦啦翻着书页：“不过，从某些片段却能猜测出他的特征，比如……”
“我不想当他的情妇，一想起老板那身颤巍巍的肥肉，再对比他白天道貌岸然的样子，我就觉得恶心至极！”
“他这个年纪了，还乱搞男女关系，总有一天要死在女人肚皮上……”
“老板今天又逼迫我出工，我现在不缺钱，真的很不想去，可是那位客人我实在得罪不起……唉，当初我就不应该答应老板的……”
“我很害怕，害怕父母知道，害怕高强知道，害怕我会落到和孙明珠一样的下场。走在学校里，总觉得别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
赵坤一口气把日记本里的疑点都念了出来，然后总结道：“这些话里，主要提到了三个人名，老板、高强和孙明珠。老板应该就是组织赵文丽卖=淫的人，他身材肥胖，至少是人到中年了，而且还对赵文丽心存觊觎。高强估计是她的男友，孙明珠应该是一同卖=淫的小姐。至于赵文丽提到的‘下场’，可能是得了艾滋或花柳病，也许更糟……”
“总的来说，逼她自杀的人，或许是老板，或许是她得罪不起的客人，亦或许是被我假定为男友的高强！”
年映曦眼中光华流转，心中雀跃不已。原本以为案情陷入了死胡同，真是没想到赵坤能从只言片语中，推理出这么多有帮助的线索，当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自顾自地掏出多功能手表，拨出一串号码，雷厉风行地聊了几句。挂上电话，对赵坤道：“原本114寝室里另一位女生，转学到了株洲。你身体还没恢复，就别去了。你就留在星城负责调查郭子瑜是否隐瞒了什么，她和高强、孙明珠之间是否有某些关联。若是有什么疑难之处，直接打去情报部求助，万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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