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声响起后,兽堡内突兀传出一道雄厚的音波:“放他们进来。”
呲牙裂嘴的血毛巨熊正欲要向小风二人走来,但听到这声命令后,神色倏然一怯,极为不甘地转过身,低着头老老实实地走开了,似乎对堡内发出命令之人极为惧怕。
“轰、轰、轰、轰……”
血毛巨熊走动的脚步声颇为巨大,虽然距离这么远,小风仍能感受到大地在剧烈的震颤。
见血毛巨熊走开后,堡门被让了开来,黄莺对小风道了声:“我们进去!”随而二人便立即鞭马快速奔向了兽堡。
冲进堡门后,二人这才见到了兽堡守卫的身影。
兽堡属于封顶式的造型,平时阳光并照不进来,何况现在外面天色几乎已经暗了下来,里面就显的更加灰暗了。
不过,宽阔的走廊上,每隔四五米两边便站有一名身披精甲的守卫,他们手持四米长枪,背后的墙壁上皆架有一个熊熊燃烧着的火盆,里面被映照的还算敞亮。
见到二人后,立马有两名高大的守卫迎了上来,二人跃下马,将马缰交给了他们,便向里面走去。
兽堡内极为广阔,二人顺着堡门走廊,往里面走了三十多米,遇到一堵墙后,拐了个弯,一个宽阔的大厅便出现在了眼前,大厅顶高三丈,面积极大,里面桌椅齐备,像是一个议事大堂,上位有一个虎皮石椅,后面墙壁上则是一张雄鹰高飞的壁画。
大厅四周门洞颇多,一个挨一个,足有一二十个,每一个门洞旁的墙壁上,皆高高架有一个鹰头形状的火盆,下面则各站有一名兽面人身的守卫。
小风跟随黄莺,进入了右手边第六个门洞,进来后,小风极有种身处迷宫的感觉,一会儿上阶梯,一会儿穿梭走廊,再进门洞,再上阶梯,而且东拐西拐的,中途不知拐了几个方向,最后才在一个石门前停了下来。
石门前此刻正站着两位中年人,因为这里的走廊只有三米高,他们并未展露兽形,小风从他们的气息上能辨别出,这两个家伙皆已达到了三阶兽刃武伯的修为,经方才黄莺暗暗的在他耳边一解说,小风才得知这两个家伙就是兽堡三百守卫的头领。
见到黄莺二人到来后,那两名头领立即将石门推了开。
石门一开,一男一女争吵的声便从里面传了出来,男的声音似乎总是十分气愤,女的则是不冷不热,跟事不关已一样。
黄莺二人进来后,里面争吵声戛然而止,男声语气一转,道:“女儿又来看你来了,让她跟你说吧,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执迷不悟!哼!”
说话者,正是镇远公赫徳,他看似有四十多岁的模样,浓眉大眼,面相凶悍,身着蓝色锦袍,此刻瞥见黄莺与小风进来后,丢下一句话,便朝门口走了过去。
这间石室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放上十张双人床不成问题,石室内的地面上到处都摆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盆,犹如一个室内花园,只有在室中央留有一张花床和床边通往门口的小道。
坐在花床上的娇娘,见到黄莺后,喊了声:“莺儿!”便忍不住下了床来。
“母亲!”黄莺见到母亲,更是激动连忙扑了上去,与娇娘紧紧抱在了一起。
走到门口的赫徳,忽然瞥了眼小风,似乎觉的他十分面生,不由顿下脚步,回头向黄莺问道:“莺儿,你带的这小子是谁?”
闻言,黄莺将脸从母亲怀中缓缓收了回来,转头道:“他是我的属下。”
“属下?”赫徳皱起眉头,又上下打量了小风一眼,他似乎察觉到了今日的一些反常,他知道平时女儿在见母亲的这一天,总会兴奋的急不可待,今日不但姗姗来迟不说,而且跟班也换了人,他可是知道女儿每次来总是带着那个叫什么铁拳鳄斗的胖子的。
见赫徳开始注意自己,小风一躬身,抱拳行礼道:“拜见镇远公。”
赫徳淡漠地嗯了一声,眯眼问道:“你可是泰安境内之人?”
他此刻能感受到眼前女儿新换的这个跟班修为不弱,并非铁拳鳄斗那种货色可比。这些年每个接近女儿的高手,他都会查明底细,因为女儿在暗中拉拢势力的事情他可是了如指掌的,他非常明白女儿在打什么心思,只不过从未点透而已。
小风点头道:“属下正是泰安境内中人!”
思忖了下,赫徳继续问道:“哪一个族的?叫什么名字?”
他向来疑心就重,从不放过任何异常。
见赫徳问的如此详细,小风皱眉犹豫了下后,这才如实道:“奔牛族人,名小风。”他知道这种事是隐瞒不住的。
“哦?原来你就是那位奔牛族的小风?”赫徳剑眉一扬,顿时释然了,铜山的事他是知道的,再加上这些时日小风名声大噪,在泰安境内传的沸沸扬扬,他还是听闻了许多关于小风的事迹的。
直勾勾的盯着着小风,赫徳捋着下巴胡须在他面前渡了两步,心下思忖道:这小子小小年纪居然已达到了内气外放的境界,就连铜山都不是他的对手,若他为女儿所用,倒是不得不做些提防。
想到这,赫徳忽然神色一凝,顿下了脚步,左拳轻轻握起,无形中已猛然释放出了一股内丹气息向小风压了过去。
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逼来,小风心下一惊,忙暗暗提起功力抵抗,他虽是第一次见到赫徳,但却早就听说赫徳是一个疑心颇重的人,他明白赫徳此举肯定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见门口二人对立着不说话,室内空气忽然间似乎变的凝重了起来,黄莺非常明白赫徳是在暗中刁难小风,忙皱眉喊了声:“父亲!”
赫徳顾不得理她,只是嘴角泛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压向小风的内丹气息却是再次加重了许多。
小风只感觉一阵心跳加速,忙聚全身之气拼力相抗,即便如此,呼吸仍觉的越来越急促了,他明白此刻若是他稍有松懈,便有可能会五脏俱裂,即便不当场而死,以后也会重伤难愈。
片刻后,见赫徳丝毫未收功之意,压向他的气息反而仍在不断加重,小风眉心不由缓缓凝了起来,眼神中这时竟闪过了一道不易察觉的寒光。
以他的性格,若是赫徳逼到他承受的极限仍不放手,他倒是要走极端路线放手一搏的心,绝不会这样等着受死的。
不过,就在他将要忍到极限时,然而赫徳却突然收敛住了气息,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嗯,不错,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修为,可谓前途无量啊,小兄弟以后有时间可要到我府上坐坐,也好与本公互相探讨探讨修炼之道。”他这句话意义深重,似乎是在暗示小风什么。
见状,小风暗道一声好险,心下总算是松了口气,拱手道:“多谢镇远公赏识!”
“嗯,”赫徳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头对黄莺道:“莺儿能得此奇才实属不易,以后可要多加栽培,我先在下面大堂等你们,一会儿我要与这位小兄弟好好喝两杯。”言罢,他朝小风又笑了笑,便走出了石门。
现在的赫徳早已不是以前的杀人狂熊主鹰侯了,做事那么的野蛮,想杀谁就杀谁,毫无顾忌,他现在可是威名赫赫的镇远公,心计早已磨练的炉火纯青,虽然不敢保证他现在暗地里办的一些事依然会很血腥与狠辣,但至少他现在表面上的一套还是做的非常到位的。
不过,以他这态度,似乎对小风早已有了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