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一众这几天到黑水潭采集元灵草,受足了欺压与委屈,好不容易采集来的元灵草,有大半部分都被血蝠族的那帮家伙给勒索了去,今天从黑水潭回来后得知小风醒来的消息后,这帮少年们喜不自胜,只是各自回家匆匆吃了几口饭,便又不约而同的朝小风家涌了过来。
突然听到阿宝的叫声,房中的小风一惊,双眼猛然睁了开来,望了眼床头那张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去跟别人解释的冰靠椅,他忽然想起方才自己进屋时,房门只是随意关了上,并没有上闩,于是他连忙起身,欲要去上闩阻拦一小会儿,先将这张冰靠椅处理掉。
不过,这时显然已为时过晚,“咣当”一声,门被野蛮的冲开,以阿宝为首的一帮少年们已经兴高采烈地蜂拥而入,当亲眼见到醒来的小风后,众少年的脸上几乎乐开了花,纷纷围上前诉说起了这些天的委屈,怎么怎么被血蝠族的那帮家伙欺负,怎么怎么被压榨,阿宝更是扬言让小风明天就立即去替他们出这口恶气,然而所有人这时只顾着兴奋,倒是一时疏忽了小风身后床头那张极为扎眼的冰靠椅。
但是没过一小会儿,还是被小白那贼眉鼠眼地家伙冷不丁地先给发觉了到,“咦?奇怪!这里怎么有张冰靠椅……”
闻言,房中瞬间一静,所有人的目光自然而然从小风的身上转移到了那张冰靠椅上。
“就是!这里怎么有张冰靠椅!方才进来的时候我怎么没有注意到!”
“还真是冰做的呀,你们快让开,让我也摸摸!”
“不对呀!现在基本上都入夏了,那里来的这么大冰块能雕成靠椅?”
“……”
众少年颇为好奇地围着那张冰靠椅七嘴八舌的研究了起来,到了最后却都又将疑问重重的目光投向了房间主人的小风。
“咳咳!”见他们都望向自己,小风轻咳两声,含糊道:“看什么看,鬼才知道这冰靠椅是如何出现在我房间的!”并不是他有意隐藏自己的实力,实在是这之间的关系太复杂,解释起来,的确有点说不清道不明。见他们满脸不信,他紧接着立即转移话题道:“对了,你们采集那元灵草这么些日子,倒是有没有炼制成功过一颗?有的话,先拿一颗给我尝尝。”
他现在急需运功恢复真元,若眼前有回元丹的话,倒是什么事也省了。
提起回元丹阿宝就气不打一处来,恶声道:“蒙语那个废……”他本想说蒙语那个废物,毁掉了数千棵他们辛辛苦苦采集来的元灵草,到现在连一颗回元丹都没炼成,但是突然想起蒙语的儿子小白也在场,马上又中途改变了话语道:“废了好多元灵草,至今还没炼出来呢!”
阿宝虽然中途改变了话语,但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小白怎不了解,他想说自己父亲是废物的意思,因此不禁一阵尴尬的底下了头。
小白虽软弱,但从小就习惯了身边伙伴对自己的嘲笑和戏弄,可是当面羞辱他的父亲,却让他此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就像喉咙里堵了只苍蝇般难受,所以此刻他已在心中暗暗发誓:父亲做不到的事,儿子未必也做不到,将来老子一定要学会炼丹,炼成后让你们这帮家伙好好拿狗眼看看。
正是因为众人谈话间阿宝那直性子无意中一句羞辱到小白父亲的话语,没想到在此刻却点燃了向来软弱的小白内心的那股奋发向上的火焰,也正是因为这股熊熊的火焰,在若干年后的某一天,却成就了大陆上一代圣名远扬的丹神。
“既然炼不成,那么大家就莫要再去浪费时间去采集了,以后还是好好的修炼去吧,光一个噬狼族都够让我们应接不暇了,哪还有余力去招惹那势力庞大的血蝠族!最好还是少惹一事为好,最起码现在还不是时候,榛子,你说是不?”小风说着将询问地目光移向了旁边的榛子。
榛子的脸上向来都是一副冷酷的表情,虽然今晚见到小风醒来后内心也是无比的高兴,但是从刚进到这个房间的时候,众人一直在七嘴八舌的向小风诉苦,他却一直默默地站在一旁,连一句委屈的话语都未说过,即便是刚才看到那张冰靠椅时,虽然眼眸子中也禁不住闪过了一丝惊讶之色,却远没有其他人那般表现的那么夸张,总给人一种处事不惊的感觉。
长久以来,在这帮少年中,小风也就觉得榛子的性格看起来比较稳重一些,是个蛮有心劲的人儿,知轻知重,拿得起也放得下。
榛子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对众人淡淡地说道:“小风说的对,以我们现在的能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忍便忍,否则将会给族内带来莫大的麻烦,既然现在小风已醒来,那元灵草不采也罢,还是都把精力全放在修炼上为好!将来有了能力,再找他们算账也不迟。”
“难道就这么轻易的放了他们?哼!那我们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算是有能力呢……”阿宝非常不满地白了榛子一眼,然后又偷偷瞄了一眼坐回床榻上的小风,不过却没敢对他说些什么,似乎对小风十分的畏惧,但是眼神中的意思却是非常的明确:若是我有你那般修为,肯定一箭箭将血蝠族的那帮家伙穿死!没想到你何时也变的这般窝囊,哼。
其他少年们此刻也小声议论了起来,似乎显得颇为失望,本以为小风醒来后,可以为他们这些天所受的屈辱狠狠还给那些血蝠族的家伙,没想到却是这般结局,空欢喜一场,一个个不由显得憋屈到了极点。
那血蝠族高手众多,而且在泰安城军中任职的官员也有好几个,绝不是正至元气大伤的奔牛族所能对付的,就算是奔牛族未出现这次强盗洗劫寨子的事件,也未必敢随便的去招惹那血蝠族,小风明白,阿宝一众采集元灵草被血蝠族人欺压,这么长时间以来,族长也一定是知道这事的,只不过族长肯定是在顾全大局,并没有做出任何措施而已,只是默默地选择了忍让。
五年前小风被逼之下,一时冲动射瞎了寒狼的眼睛,就引来了一场祸事,失去了八卦宝盒,今天下午族人们来探望他时,他又从族人们的口中得知,黑虎旗洗劫寨子一事,那强盗似乎与那噬狼族人有勾结,听到这时,小风顿时想起了那死去的两百来号族人,不由极为内疚了起来,他早就感觉当年射瞎寒狼一只眼睛,他爷爷江噩虽得到了八卦宝盒,口说已经了事了,但在暗中却绝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奔牛族人的,没想到祸难终究还是发生了。
或许没有小风射瞎寒狼一事,以奔牛族与噬狼族的旧恨,也避免不了这次噬狼族勾结黑虎旗洗劫村寨一事,但小风觉的自己多多少少都有点责任在其中。
所以与噬狼族的旧仇未报,再与血蝠族结上新仇,以奔牛族现在的实力,若答应了这帮家伙跟着去胡闹,那么就显得小风有点不明智了。况且这帮少年们与血蝠族的一点小冲突,既没伤又没残,在小风看来,只是为了出了一口被欺压的恶气的话,暂时就有点没那必要去自找麻烦了,眼下还是忍忍为上策,免得给族内再带来不必要的灾难。
毕竟现实情况摆在眼前,小风并不是一个人,想怎样就怎样,他的背后可是还有这么多的族人,他要时时刻刻为族人着想才行,不到万不得已,再也不能做那些冲动的举动了,万事都要十分的谨慎。
众少年见小风没有替他们出这口恶气的打算,虽然情绪都显得极为低落,但最终又在他房间聊了小半个时辰后,小风总算是将他们全部打发了走。不过,阿宝临走时,却将他床头那张冰靠椅给抱了走,说是要拿它坐一晚来练练功,还没等小风答应,便已经抱起来夺门而出,一溜烟儿就跑的没影了。
当小风疾步追出房门,却突然觉的一阵天旋地转,浑身近乎虚脱般的感觉,差点让他晕倒过去,于是急忙扶住了身边的一扇门,才没有再追下去,然后连忙转回身继续回到了房间的床榻上,运功恢复起了功力。
全身功力耗尽的一掌,现在若不赶紧将功力恢复过来,确实有点让他吃不消了,随时都有昏厥的可能。
这天晚上,一直到了下半夜的时候,他才总算是将全身的功力恢复了过来。
“呼!”
功力恢复饱满的小风,极为舒服的长长吐了口气,收功后,缓缓的睁开了那双疲态尽散的眼眸,透过窗口望了眼天空中那轮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距离的残月,看出时间已经过去了数个时辰后,他不由叹道:“看来以后内气外放可要无比谨慎了,虽然有无名珠的相助,但这恢复一次功力,耗时却要比以前多上好几倍!”
虽然现在已是半夜时分,刚恢复功力的小风,此刻的精神却正至饱满状态,连一丝的困意都没有,收回目光后,他下床来到方桌前,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便饮了起来。
回想起这次重伤后,魂魄进入泥丸宫中的奇异经历,忽然间困惑他许久的几个疑问再次浮上了心头,这么长时间以来,关于无名珠的来历一直是他心中最大的一个谜团,上一世的风门似乎就对这无名珠十分的重视,这次他魂魄进入泥丸宫中后,居然发现了那里面有着成百上千的灵魂存在,那些灵魂又是如何被困在无名珠内的呢?他们应该知道一些关于无名珠的事吧!现在回想起来,小风倒是有些后悔当初只顾着讨厌那些灵魂的谩骂与讥讽,而没有耐下心的去好好的询问他们一番了。
想到这,小风愣了一下后,忽然思绪又飞向了五年前父亲被噬狼族江噩夺去的那个八卦宝盒上,这无名珠貌似是那八卦宝盒上的一部分,或许能在那盒子上找到一些关于无名珠来历的线索呢?
犹豫了好一阵,小风放下喝完的茶杯,起身从床下翻出来一套黑色的夜行衣,换到了身上,然后提起水晶弓,背了两筒箭矢,便出了房门。
他知道现在虽不是报仇的时候,他也未必是那江噩的对手,但是五年多的时间过去了,他明白那江噩是绝对打不开八卦宝盒的,兴许已经将八卦宝盒放松了看管,那么自己趁夜色掩护到噬狼族转上一遭,或许能有所收获呢?
反正今夜无心入眠,此刻也没有一丝的睡意,小风只是抱着侥幸一探究竟的心态,走到院中后,脚下一蹬,便轻轻跃上了房顶,然后一头便扎进了栅栏外的密林内,在灰蒙蒙的夜色中,他一路朝着噬狼族的方向飞快地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