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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内疚,愧疚,交织在一起

火月见玉鼠有话要和烈英说,便叫暗夜引她去看阴。

“小丫头,你说你要去找灵婆?”

玉鼠突然问烈英,让烈英微微一愣,玉鼠接着说:“出了这么多事,那老太婆就只有我能找到她。”

烈英十分不解的说:“你的意思是,要跟我一起去?”

玉鼠点点头他手持羽扇,半遮面,眼波微动默默言道:“嗯,不只是为了寻灵婆,还有,小禽若没有凤凰山的岩浆,也很难养好这一身伤。”

烈英单眉斜挑看来他一眼:“你还真是烂好心啊!”

玉鼠没与她计较,只微笑着说:“最主要的是,月丫头,别看她平时性子洒脱,但身边人接二连三的重伤死去,她骨子里温厚是最收不了的。月丫头可是很疼阴小子的,甚至把阴小子当亲弟弟来疼,我怕她又要钻牛角尖了。”

玉鼠想起当初火月曾有过一次情绪不正常,也是因为那次,他才成了火月的蓝颜知己的,便忧心不矣。

小禽如今是用药吊着精元,可她是火凤凰,没有岩浆如何都养不好这一身伤,更别提她的修为了,她若不能好起来,想要穿过魔域之火简直就是痴心妄想,火月更会因此自责不矣。

何为知己,这时候最懂火月的人才是,而且愿意为了她前去冒险。

玄森放心不下让烈英一个人去,况且火月也一定不安心让烈英独自一人前去人界,但是玉鼠……

“玉鼠阁主,你一旦现身,会被人发现的。”

玉鼠娇笑道:“我自然有办法躲过去,不过,小丫头你自己去还是不行,那恶灵的肉身被打坏了,恐怕还会找下一个宿主,在人界想换多少肉身就有多少,所以,还要请大殿下同去,用昊天塔才能万无一失。”

玄森本想自己去的,但他已经在龙族面前露过面。

烈英还是头一次办事,被安排好几个帮手,分明是多此一举么。

以前她是暗夜之一,是魔军的军团长,如今却要被他们小心翼翼的保护,麻烦透了,搞得烈英有些不爽,语气透着不耐:“现在人员确定了,还需要确定一件事,那女妖长什么样?是什么妖?”

看来还要去趟纳兹穆啊!

火月去看过阴之后,十分郁闷的出来了。

这些人中,小禽是她的共生神兽,如今修为丢了大半,昏迷不醒。阴是她的弑神,现在几乎疯魔,丝毫没有昔日玉面少年的模样,火月简直揪心不已。

玄森是为了阴好,怕他魔化,可是看见自己的弑神被关着,就连她去了,阴也一句话都没说,火月久久都不能平静。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都是因为她,他们才会遭此大难。

火月不想再继续有人伤亡,和谁也没打招呼,提着逆鳞剑,又下了地牢。

刚刚暗夜引她进来时顺道和她提了一嘴,沫烟也关在这,逆鳞开道,引着火月来到一处驱魔结界布下的天罗地网。

火月站在牢房外,高高抬高她的下颚,向下睥睨着沫烟。

“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说出玉尸的下落,无论你生下的孩子是谁的,我都保你一命,放你和孩子一条生路,如果你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沫烟冷笑了一声。

“你凭什么说杀就杀,想留我一条性命就留我一条性命?”

火月红眸紧眯。

“看来你并不看重肚子里孩子的生死,那为什么还要求饶?”

沫烟微微一愣,直觉告诉火月,这其中定是另有隐情,她仔细观察沫烟的反映,只听她说。

“求饶?不过是为了多活段时日,看看你们最后怎么死的。”

沫烟抬起她蓬头垢面的脸,质问火月:“他到底有什么错,你们要如此赶尽杀绝,他只是想救他的主子而已。”

“你终于说实话了。”火月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命就是命,那些暗夜护卫的命就不是命了么?”

“哼!是你们让我们不能在一起,我要你们都下地狱去陪他。”

虽然知道整个牢房都在驱魔结界中,沫烟还是像疯了一般朝火月扑去,方此时,逆鳞“铮”的一声窜了出去,剑尖直指沫烟的腹部。

“你错了,不让你们在一起的恐怕不止是我们吧,你的父亲黑塔族族长也一样不希望你们在一起,不是么?否则冷哥哥也不会被你下药。还有,就算你想让我们下地狱去陪他也不能如你的意了,因为他已经成了别人口中的练功丹,永世不能轮回,形神全灭,就算你现在想不开,去陪他,也找不到他的。”

火月的话确实很残忍,但她一想到身边人在遭受的磨难,跟沫烟相比,她还算仁慈。

看着沫烟痛苦的嚎叫,火月丝毫不动摇,因为此时此刻,一个同样丧失了心爱的人,也十分痛苦的在苦苦挣扎。

她知道就算她杀了沫烟也没用,也无法磨平阴和榷心里的伤痛,何必呢?这是冤冤相报。

到头来火月又将一切罪过都归结到自己身上,除了内疚还是内疚。

火月心如刀绞,却不露声色的问她:“所以,你想好了吗?”

火月给她最后一次机会,生或死,仅凭沫烟一句话。

没想到沫烟仍旧死抱着腹部,就是不撒手,警惕的看着逆鳞剑,她呲目欲裂的朝火月大喊:“不,我死都不会告诉你们玉尸的下落,只要你们找不到玉尸,玉尸早晚会复活,你们谁都别想离开魔域,知道为什么六道之中魔道是唯一独立的么?因为这里是被神遗弃地方,魔族人也是被神明唾弃的,你们就死在这吧,生生世世只能在魔域轮回,既然他连魂魄都没有了,那你们也不配拥有灵魂。”

火月听她这么说,内心更是痛苦万分,眉眼紧闭,逆鳞剑已经朝沫烟的肚子刺去。

毫无意外的是,鲜血留了下来,但另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发生了。

逆鳞竟然无法刺穿沫烟的腹部,而切自动退了出来,围着沫烟打转。

火月十分不解,自己的剑为什么这么反常,她再次控制逆鳞动手。

可是逆鳞无动于衷,仍旧在围着沫烟转,那模样就像一只狗靠嗅觉,确定对方的身份。

逆鳞已经不止一次让火月敢到意外了。

“月儿,你在干什么?”

玄森听暗夜禀报,火月去见沫烟了,想起玉鼠的话,他立刻赶到地牢。

“师傅!”

现在的状况让火月很窘迫,要杀,却没杀成,她可是手持逆鳞剑,拥有冰火双术的神女啊!怎么可能?

“师傅,逆鳞杀不了她。”

玄森见着沫烟肚子上的血就什么都明白了,他轻抚火月的头顶:“为师知道。”并没有责备火月擅作主张,挥袖间,将结界尽收。

“既然月儿都想杀了她,那就不用再留着她了。”

她知道玄森一向纵容她,可是没想到……火月震惊的看着玄森走上前,亲手执起逆鳞剑,像沫烟腹部刺去,却遭到了逆鳞的抗拒。

玄森看着手中的逆鳞剑,顿时陷入沉思。

“去取致阴之剑来。”

暗夜护卫得令,立刻去找公孙。

火月觉得此事极为蹊跷,问玄森:“师傅,逆鳞剑在我之前的主人是谁?我怎么觉得逆鳞剑最近很奇怪。”

玄森说:“这逆鳞剑曾是芙儿的,听说这是她师傅传给她的。逆鳞刚刚并非无法刺穿沫烟,而是它在抗拒。”

说话间,公孙已经提着一柄至阴之剑进来了。

然而,得到的结论让众人都猜出了原因,除非沫烟肚子里的孩子生来拥有凤凰的至阳之力,否则不可能至阳之剑抗拒伤害他,致阴之剑抗拒与之对弈。

沫烟已经吓得瑟缩到一起。

“沫烟,你肚子里不是冷哥哥的孩子对吧!”

面对火月的质疑,沫烟只是本能的摇头:“不,不,你们不能夺走它。”

火月本不该心生怜悯,但沫烟也是因爱生恨,都因为玉尸,她失去了爱人,他们也是。

火月同玄森商议:“师傅,她肚子里的孩子拥有至阳之力,能不能让她生下孩子?”

公孙气得都快七窍冒烟:“月丫头,你疯了么?竟然帮她说话,想要杀了她,我们多的是办法。”

玄森看着火月摇摇头说:“不,月儿,既然她不说出玉尸的下落,那就不能留她,杀了她是以绝后患。”

他回首示意暗夜护卫。

身后传来沫烟的嚎叫声,火月忍不住回头,玄森闪身挡住了她的视线。

“月儿,我们快走吧,还要告诉烈英一声,不用去人界寻灵婆了。”

“什么?”

火月没想到烈英为了达到目的,真要只身涉险,虽然她这个大女儿的能耐甚至在她之上,但火月仍旧不放心。

“回禀魔王,军团长已经和玉鼠阁主出发,一同去纳兹穆了。”

玄森和火月都十分意外。

“快,去纳兹穆拦住她们!”

火月已经等不及了,烈英一身的本事,她其实只是身为母亲担忧,可是玉鼠怎么能回去呢?这不是找死么?

她立刻朝纳兹穆而去,几名暗夜受玄森之命和火月同去。

没过多久,那个留下动手杀了沫烟的暗夜反手提着乌黑色短刀,刀身虽不沾一滴血,却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

“魔王,属下已经将她杀了。”

“嗯!把尸首送回黑塔族,告诉黑塔族族长,他的女儿怀了别人的孩子,还放出恶灵,伤了我的徒儿,杀了我的贵客,让他好自为之。封查黑塔城,将沫烟的住所严查封锁,务必要找到玉尸的下落,但凡窝藏玉尸者,杀。”

玄森想起当初和青龙爹爹交手时,对方刻意放水,两人素不相识,青龙爹爹竟然如此信任他,如今他的女儿在魔域香消玉殒,玄森身为魔域之王,无法护他的孩儿周全,心里的愧疚挥之不去,他不诛杀黑塔族全族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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