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积攒的所有勇气,在某个瞬间全部烟消云散。我从来都知道我活得卑微,在茫茫人海,我原本以为我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殊不知,你却是将我推倒绝望深渊的侩子手。世间所有的出路被断,我被堵在未来的入口。
——From苏澜蓝日记
那天,瞿关夺路而逃后。他在苏澜蓝楼下站了好久,一盒烟都抽完了,心中的烦躁终于被压下来。然后驱车离开。
震耳欲聋的酒吧,瞿关一口一大杯伏加特,像和白开水似地。旁边的路方梵终于开不下去,伸手拿下他手中的杯子推了好远。过了一会,才说道:“后悔了?”
瞿关默不作声,低头开着手中的酒瓶。就在路方梵以为他不会开口时,才说道:“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时间倒回当初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像当初一样的选择。只是,我断不会爱上她。”
路方梵一晒,“终于承认爱上人家了?”他脸上的笑容转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认真的表情,“在感情这条路上我走得也不顺利。有句话说相爱简单相处太难,一点也不假。如果你放不下过去,便放过她吧!”
瞿关声音很低,带着悲情的色彩,“所有人都觉得我在难为她。”他侧过头看着路方梵,“你是不是也这样认为?”他唇边泛起苦涩的笑意,像是自言自语,“其实我是在难为自己!我看不到她便会想念,见到她看到她开心我也会心情很好,看到她不开心我便难过。可我一幸福便会想起我母亲。我以为我这辈子早就活在地狱里,我要把他们都拉进地狱,为他们对我母亲造成的伤害付出代价。我卯足了劲报复,结果是搭上我自己。”
路方梵看着好友绝望的神情,有些不忍心,却也还是实话实说,“瞿关,你何苦不放过自己。说实话苏澜蓝,她是个不错的女孩子,你又何必拖着她不放。”
瞿关沉默地维持刚刚的姿势没变,语气里透着不高兴,“这样说你也是来做说客的!”
“不是。我是在劝你,放过自己。”
瞿关苦笑,要是他能放过自己,早就放过了。
他伸手拿过被之前被推得远远的被子,继续喝酒。他想把自己灌醉,却越喝越清醒。往事纷纷涌进脑海中。
他很清晰地记得有次周末,他和路方梵卫青松几个以前的朋友聚会回到家。发现苏澜蓝做好一桌子菜,坐在他家沙发上等他回来。他已经外面吃过午饭,却不忍拂逆她难得的示好。陪着她吃了半碗米饭。
他记得苏澜蓝也吃得很少,她吃相不错,曼斯条理,看着很养眼。吃完饭苏澜蓝整理好一切,而且还切了一壶茶,坐在沙发里,陪他看财金新闻。
然后在瞿关没有准备的时候,他听见她问道:“瞿关,我从来没问过你,为什么会是我?”
瞿关一愣,才明白她说什么。他本来想给她一个经典的答案:感情里哪有为什么。可是苏澜蓝没给他机会,她继续说道:“我之前想了很久都没明白,直到最近,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
瞿关心中略过一丝异样,他表情却漫不经心,仿佛在跟苏澜蓝讨论今天的天气,“那你说说为什么。”
苏澜蓝笑了,尽管有些勉强,“瞿关,上一代的前尘往事,我不予评价。只是我请你,不要拉上我。”
瞿关看着她,似笑非笑,好似在嘲笑她的单纯,她以为现在她还能全身而退。真是傻!他问她:“凭什么?”
苏澜蓝看着她,只是看着,却回答不上来。他问她凭什么?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凭什么不拉上她?还是凭什么他要听她的?
瞿关看着她词穷的模样,笑了,而且笑得很开心,依旧漫不经心地说道:“苏澜蓝,我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拉你入局,怎么可能不拉上你。你问我凭什么。告诉你也无妨,就凭你是林梦的女儿!这个理由够不够!”
苏澜蓝看着他,好像不认识他,过了好久,好似才反应过来,她才说道:“那你想怎么样?”
“这是个好问题!我想怎么样,暂时不告诉你,你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做就可以,到我满意了,我便放过你!”
“如果我说不呢?”
“那你可以试试!我记得你好像有两个要好的朋友,一个是你现在的同事,叫陈亮是吧。另一个在S市读研究生,叫黄菁菁。是吗?”
“你……”苏澜蓝深吸一口气,才说道:“瞿关,你能不能不这么狗血。你是想告诉我,如果我不听你的,你就拿他们开刀?”
“你只答对了一半。还有**城和林梦的藏生之地。如果你让我不高兴,我便让他们死无葬身之气!怎么样!”
苏澜蓝瞪着他,恨不得把他吃了。这一晚,苏澜蓝颠覆了地他的全部认知,她以前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事业有成对人彬彬有礼,现在她只觉得他是魔鬼。
“瞿关,其实有生之年能够遇见一个自己喜欢并且想要守护的人是件不容易的事情……”路方梵语言又止。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琼瑶阿姨上身了?”瞿关笑道。
“你知道琼瑶阿姨?”路方梵好像很吃惊。
知道。拜许然所赐。
路方梵继续说道:“你小子,我好心当驴肝肺。不说了,你就好自为之吧。”
苏澜蓝擦干眼泪,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呆,然后看了部靠谱的导演拍的不靠谱的喜剧片《三枪拍案惊奇》,苏澜蓝从开头笑道结尾,笑着笑着眼泪都出来了。其实她一点都不清楚这部片子在播什么。
看完电影后苏澜蓝草草吸了澡,准备睡觉的时候手机响了,是瞿关的号码。苏澜蓝思考了三秒钟便挂断。过了不到一分钟,苏澜蓝的手机再次响起,她准备挂断关机,却发现是个陌生的号码,她花了五秒钟的时间思考,然后犹豫着接起来。
然后对方礼貌有加地告诉她:瞿关在他们就把喝醉了,而且醉得不省人事。他们酒吧要打烊,让苏澜蓝这个家属去把他接回家。
苏澜蓝一再告诉对方,她不是他家属。请他去联系别人。
没想到对方温婉地告诉她,在瞿关家人备注栏里,就只有一个号码,而很明显,这个号码就是她的。苏澜蓝几乎气得咬牙切此,但基于单方很礼貌声音特别好听,而且苏澜蓝也不想为难那个小弟。只得咬碎银牙往肚里吞。
最后还是认命去指定地点,接她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