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or右边，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啊……
两边的布置一模一样，甚至就连巡逻的家丁走动的位置也是如出一辙，根据观察得出的结果，一般是左右两边的拱门同时有家丁出现，然后左边，再然后右边，如此循环往复。如果不是顾颜兮现在坚信自己有左右两只手，能分得清楚左右，恐怕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进了一个两面都装着镜子的诡异空间。
“小瑞，你说这会不会是你说的那个什么五行八卦之类的东西啊，上次我到你们后院的时候，好像也有这种不知道往哪里走的感觉。”顾颜兮不敢发出声音，就附在卓瑞耳边，很诚实地说着自己的感受，并且尽量将音量控制在两个人的范围之内。
卓瑞没有理会顾颜兮的小动作，只是手里好像是在摆弄着一些东西，嘴里还无声地念叨着什么，在夜色的掩护下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顾颜兮放下心里的慌张情绪，知道他在这种事情上很靠得住，应该是在辨别方位，就自觉地负起警戒的任务。
要是手里有枪就好了，再来个全身装备，那才有后世特种作战的派头嘛，多酷……
就在顾颜兮心里忍不住在YY的时候，卓瑞收起工具，捣了顾颜兮一胳膊肘子，指了指左边。
“你确定？”顾颜兮看他指的那么干脆，就随口一问确定一下。
“要不你来？”卓瑞很拽地赏了她一个卫生眼，“其实这里只有左边才可以通过，右边其实就是一堵墙，过不去的，那些家丁只不过是左边的人巡逻到别处时映射过来的幻象而已，所以我们要趁右边的人出来时穿过左边的门……”
真是复杂，好好的院子弄出这些来也不嫌麻烦……
两人蹑手蹑脚地从假山那里一个跟头翻滚到墙根下，趁着右边的家丁走出来时，一躬身就穿过那道拱门，眼前又是一个开阔的大院子，看到布置跟刚才那个院子一模一样的时候，顾颜兮感觉自己内心的小火苗已经隐约有燎原的趋势了。有必要这么整人么，要是按这种速度，他们要猴年马月才能走到内院去啊。
卓瑞倒是很有耐心，拉着脸色灰败的顾颜兮在最近的一棵大树后面藏好，拿出自己工具又测算了半天，指了指正对他们刚进来的那扇门的方向。
“那个院子里有很多人，但是武功都不高。”卓瑞无声地比划着。这些手势都是他们在山上时就商量好的，不过顾颜兮也不太懂手语，就自己编了一些在潜入敌方时可能会用到的手势，但都是很简单的，太复杂了记不住不说，也不实用不是？
顾颜兮点头示意她也知道了。
因为这个院子里的三扇门里，除了他们刚刚过来的那扇之外，另外两个都有人把守，不过看情况应该是在打瞌睡，否则她跟卓瑞进门的时候很可能就会被发现，可是不走门的话，翻墙绝对是行不通的，因为墙上安的机关一触即发，设计这些的人心思端得是歹毒。顾颜兮腹诽了一句之后，突然想到是自己跑到人家地盘里来，说这些岂不是理亏？咳，不过自己可是正义的一方，有道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半夜不怕鬼敲门，他们要真是良善人家没有见不得人的事，干嘛弄这些幺蛾子出来？嗯，就是这样……
等到心理建设完成，顾颜兮觉得体内热血沸腾，也不计较速度问题了，就想着进到前面那个院子好好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两个人贴着墙根，无声无息地翻过了墙头，又跳上了房顶，小心翼翼地揭开一片瓦，悄悄观察着屋内。
这个院子跟刚才他们经过的都不一样，估计整座宅院里就属这里最热闹。
他们所在的这个厢房里有十来个人，有几个管事模样的聚在一起拿着一本册子低声讨论着，剩下的手里算盘珠子拨的噼啪响，看上去应该是账房先生之类的人在核对账目。
怪老头跟卓老道那天的猜测果然不错，这里就算不是相思楼的老巢，也一定是个极重要的所在。能支撑一个门派的日常运作，钱财可是重头戏呢，江湖客也要吃饭生活的，没有钱谁愿意做刀头舔血的行当？
“要不要把他们弄倒，把账册……”卓瑞做了个手势。
顾颜兮摇头：“这些只是小鱼小虾，不要这么快就打草惊蛇。”
正想着下一步该如何时，两人感觉到有人过来，很默契地定住不动，把气息减到最弱，以防被人察觉。
“诸位辛苦了，这么晚还要熬着，楼主体恤大家，让我给诸位送点夜宵……等账目都核对清楚了，楼主必有重赏！”一个白衣男人走进屋里，后面袅袅婷婷跟进来几个提着食盒的丫环。
“谢楼主赏！”屋里的人显然很高兴，纷纷起身道谢。
那白衣男人送完了东西，倒没有离开的打算，而是和刚才那几个管事聚在一起说笑了几句，然后又拿着领导派头，巡视了一下那些对账的人的工作，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是傅杰，以前遇到过的一个大坏蛋。”顾颜兮咬着卓瑞的耳朵说。
屋里的人等傅杰和送夜宵的丫环们走远了，手里的事都慢了下来。
一个管事哼了一声道：“他算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小白脸也装的人模狗样的，这里的东西是他能看的么？”
旁边的人拉了他一下：“慎言！人家得楼主的看重，自然是怎样都使得，哪里轮的到我们插嘴。”
“不是说他被楼主狠狠训斥了一番么，怎么又……”
“你懂什么，虽然人家上一件差事办砸了，可是就凭人家带回来的宝贝，就将功赎罪了呗。”
“什么宝贝啊？”
“咳咳！”一个领头模样的人正了脸色，“楼内的规矩都忘了不成，这些消息岂是能随便打听的？都快点做事了，早些做完我也好向楼主给大家伙请功……”
听到这里，顾颜兮和卓瑞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三个字：腾云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