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白筱潇用手捂住话筒，转过身体，声线不自主高扬起来。
回公司？安德里先生和两位助手对沿途观光饶有兴味，行程表也刚刚交给他们，这当口，怎能随意修改计划？
“把客人送到酒店房间去，你和小宇马上回公司，”顾志成一改平日的淡然沉稳，字字句句咬的简短生硬，似乎是从齿缝间一个一个蹦出来似的：“算了，告诉小宇，让他和小杨带客户先去酒店，你马上回来……等下，把电话给小宇，我自己跟他说！”
顾志成有失常态的表现让白筱潇突然意识到，必定是发生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不然，像他这样视诚信为命根子的人绝不会轻易推翻已经拍板且正在进行的方案。
白筱潇心脏急促跳动起来，预感……很不好。她一只手抵在心口上，转过身去，把手机递给范宇昇：“顾总找你。”
范宇昇表情狐疑地看了白筱潇一眼，旋即接过来：“我是小宇。”
白筱潇目不转睛的盯紧范宇昇，只见他神色越来越凝重，低下头，接连应了几声，然后挂上电话沉默了片刻。
“小宇……同学。”不仅顾志成，连范宇昇也变得很不对劲，白筱潇愈加担心起来。
范宇昇突然抬起头来对白筱潇灿烂一笑：“白秘书，我和小杨先带安德里先生他们去酒店放下行李，午饭会随便在外面吃点S市的特色，你这就回公司吧，等下午订好了场所之后给我打电话。”
下午订场所？按照原来的安排，午饭过后，小杨会把安德里先生送到公司来听说明会，晚上设宴为科比公司的三位客人接风。为什么又要订场所？想做什么用？难道今天一整天的行程都有变化？
白筱潇纵使有着满腹疑虑，这会儿也统统憋在心里，她跟安德里先生说了几句“公司突然有些急事，我不能陪三位贵客观赏S市了，那么我们晚上再见，希望各位能渡过愉快的一天”云云，便让小杨把她放在路边，匆匆拦了辆出租车往公司走去。
刚到贴着“第八感”字牌的玻璃大门，白筱潇就被公司里安静的有些压抑的气氛弄得心里七上八下。
前台姑娘贝妮看见她，站起来，用手指了指顾志成的办公室，嘘声道：“白秘书，顾总在等你。”
“谢谢。”白筱潇点点头，径直走了进去。
红色的木门外面，市场部和企划部的五六个女孩子正蹑手蹑脚尖着耳朵凑成一堆，卖力的听着里面断断续续传出来的谈话声。
“顾总，你还护着她？这事明明白白就是她做的！”肖美的声音突然高亢起来，显然激动之极。
顾志成说了句什么，隔着厚厚的门只能隐约听见一串模糊的音节，大概是在为“她”辩解，突然清脆的瓷器破裂的声音如同炸雷在众人耳边响起，接着，是肖美怒气冲冲道：“不是她是谁？她来之前，公司信息从没有泄露过，她来之后却出了这样的事？！前些日子她还跟我借过那套机密级别的项目概况，里面所有的信息都标注的清清楚楚，与今世纪公司掌握的内容一丝不差，这难道是巧合？”
“她”显然是说的自己，可是什么信息泄露，白筱潇真的一头雾水。
正趴在门上听得津津有味的女孩回过头，刚想跟旁边的人点评一番，斜眼看见白筱潇，连忙直起身来，拉了拉旁边人的袖子，低低念了一声“白秘书来了”，那几位都如受惊吓的小鸟一般，迅速四散了。
白筱潇敲了敲门，不等顾志成应声，便推门走了进去。
屋里没开灯，光线很暗，白筱潇依稀看见顾志成紧锁着双眉倚在皮椅靠背上，眼皮垂得极低，若不是睫毛时不时轻轻颤动一下，白筱潇几乎以为他是睡了过去。
肖美站在范宇昇的办公桌前，脚边躺了一只摔成两截的白瓷杯，双手环腰，因为刚刚说话时过于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
听见门响，顾志成和肖美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看过来。
“你来得正好！”肖美两只眼睛冒出火苗，她扑过来一把拽住了白筱潇的胳膊，将她扯到顾志成办公桌前：“是不是你把公司的商业机密透露给了今世纪公司的赵炎？”
商业机密？透露给别的公司？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商业间谍？
白筱潇下意识地摇头：“不是我，不是。顾总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做出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来？”
“不是你是谁？”肖美死死捏着她的手腕：“难道是我？”
“肖美，别嚷了。”略有几分嘶哑的声音从顾志成唇间逸出，他重新低垂着眼睛：“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追究责任，而是尽力补救。信息是谁透露出去的，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必须想办法止住这场混乱。”
肖美咬着嘴唇，狠狠瞪了白筱潇一眼，不发一言，转身走出办公室，用轰隆的摔门声表达她的愤怒与不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筱潇绞着手指，她隐隐觉得，顾志成不肯抬眼看她是因为他没有完完全全相信她。
“有人把我们给科比公司的报价告诉了金今世纪公司，现在，今世纪的赵总情绪很激动，认为我们给他做的营销代理价格高的离谱，是蓄意欺骗，他说一会儿要来公司跟我谈判，要求把多收的钱退回去，不然就打官司。”
“这也太过分了吧？当初都是签了合同的，落字生效，凭什么现在说我们骗人？就跟他们打官司好了，告到哪儿咱们都有理。”
顾志成终于抬起眼睛，狭长的眸子带着一丝疲惫直视白筱潇：“有理有什么用？我们跟科比公司的正式合同还没签，在这当口被别人这样一闹，你认为我们顺利签约的可能性有多大？科比公司的方案报价的确是我们做过的案子里最低的，像这样的大企业，即使价格再低一些，只要工程多，我们的利润空间还是很大。而那些中小客户，就算我们的报价很高，很可能做下来仅仅不赚不赔……可这些都是咱们自己算的帐，客户没兴趣理会，他们只考虑给他的价格和别人的差多少。”
“那么……那么……”白筱潇握紧了拳头，喃喃道：“不让那些人跟安德里他们见面不就行了吗？只要让他们碰不到……就没办法破坏我们的合作关系。”
“呼……”顾志成深呼吸：“人家有腿有脚有眼线，你拦得住么？退一万步说，就算很幸运，他们没有见到安德烈等人，但是只要今世纪公司把价格在市场上一散播，行业内的其他公司都会以不正当竞争、价格战为借口来打压第八感，到时候要怎么办？”
“看来……只能把钱退给今世纪了……”
“退给今世纪之后呢？别的客户回来要也都给么？”
白筱潇怔立在原地。
究竟是谁把价格透露给了今世纪，把公司置于进退两难的境地之中？肖美分析的很有道理，在她上任秘书职位之前，从未发生过这种事，而她刚刚接触了整套资料之后，今世纪就了解了资料里最机密的价格内容，不要说别人，连她想来都觉得泄露机密最可能的人选就是她自己。
可是，她知道，这事真的与自己无关。
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想嫁祸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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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杯具，今天困得要死，于是早早码字
结果，码到1600多的时候，突然我用的文字处理软件出错……
一个字都没存下来，
只能重新码T.T
还好在12点之前传上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