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性接触过敏症?”仲絮莹怔了怔,随即跳过来卡住白筱潇的脖子,恶狠狠的说:“你是不是脚踩两只船了?新欢是谁?”
白筱潇双手在空中挥舞几下,用力把仲絮莹推开:“什么新欢?!旧爱都没有呢!别闹,憋死我了!”
仲絮莹故意板起脸来,把蜡烛举到白筱潇面前,狞笑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不说实话,我就给你滴蜡油。”
“就是……嗯,跟别人一接触就会脸热心跳的。”白筱潇低下头,粉颊在莹莹烛光映照下,似乎又泛起一片淡红。
“这个‘别人’是指特定的谁,还是所有的人?”仲絮莹狐疑地盯着她:“若是特定的话,我看你不是什么异性接触过敏症,倒像恋爱初期综合症。”
“什……什么恋爱初期综合症!”白筱潇没好气的推了仲絮莹一把,站起身来往客房走去,嘀咕着:“我又不是没谈过恋爱,别忘了,大学我可是谈了三年呢!三年!”
跟那小屁孩?可不可能!如果她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有人指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对她说“这就是你以后的老公”,估计她会找根绳子结束这无希望的人生。
仲絮莹站在客厅里,对着葡萄酒瓶口,咕咚咕咚灌下去一大口,用手背擦了擦嘴,冲着卧室方向提高声音:“你那也算谈恋爱?不过是给于林当了三年老妈子而已。”
白筱潇心里一紧,不吭声,躺到床上,拿被子用力把头捂上,听仲絮莹在客厅又转了会儿,咕哝了几句,踢踏着脚步进了房间,这才露出嘴巴来,使劲吸了一口冰凉新鲜的空气。
于林是白筱潇和仲絮莹之间的禁区,只要谈到这个话题,两人总是闹得不欢而散。大概有三四年的时间,连在一起聊天,遇到不得不提这个人的时候,她们也都是很有默契的闭嘴略过。
那实在不是一段愉快的感情经历,但白筱潇却执拗的不许旁人加以评判,在她心里,就是想为这段感情加上一个保护层。好不好,快不快乐,幸不幸福,不都是两个人的事吗?即使别人觉得她傻,即使最后连于林都亲口承认,跟她在一起不过贪图衣服脏了有人给洗,肚子饿了有人买饭送到宿舍来,通宵打游戏旷课了有人帮抄笔记,她还是从没后悔过。
她忘不了第一次被表白时,心中小小的窃喜,也忘不了两人并肩走在校园时,充溢在胸口的满足,就算他们两人一天见不到一面,就算别人都说她像他的佣人多过女朋友,又怎样?!
可是,就连这样也没能留住他的心,毕业之后,他就跟班里一个长得不如她、性格也不如她的女生双宿双fei了,理由是“她比你会撒娇,也比你会照顾人,我是指感受方面……所以在她面前,我更觉得自己像个被信任被依靠的男人”。
白筱潇用指甲狠狠掐自己手心,让丝丝缕缕的痛感中断她的思绪,这么快就过去了五六年,原以为她把于林这人忘得干干净净,却还是轻易就让自己觉得心里憋屈,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
是的,尽管不承认,她知道自己多少有些心里憋屈,可又能怎样?一切都不如人,莫非在这件事上也要落人笑柄?
所以,她只能强自扮作无怨无悔的样子,或许,扮久了,自己也觉得是真的无怨无悔了。
尽管头一天折腾得天翻地覆,第二天该上班还是得上班。
白筱潇一脚踏进办公室,就感觉气氛异样,诡异的暗波在周围涌动,同事们看见她均客客气气的点头招呼,拘谨的神色里似乎还有一点慌张和尴尬。
就连肖美看见她,头昂的也不似寻常那样高,皮笑肉不笑的咧着嘴,竟然问了一声“早安”。
白筱潇惴惴不安地坐到座位上,打开电脑,刚登陆MSN就跳出来一条信息。
NONO:你出名了。
NONO是许诺的网名,白筱潇连忙敲过去:我昨天很过分吧?顾总看见了吗?
NONO:看来你不记得了?!
白筱潇心里轰隆一声:我又做了什么事?!
NONO:你拉着顾总的领带说“领导,挺帅的一张脸,别老跟棺材板一样冷硬,行吗”,白秘书,虽然你说出了我们大家的心声,但是,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顾总的脸色都不好看,你要自求多福。
白筱潇傻望着电脑很久,一字一句敲上:我觉得我有人格分裂,得去看看精神病医生。
这一天,白筱潇都不自觉的绕着顾志成走。她打定主意,只要顾志成不主动叫她,她绝对不会凑到他眼前去,见不着便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就不会惩罚她。
“白秘书,进来下。”内线电话响起来,白筱潇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躲不过。
从昨天白秘书说了那句话起,顾志成就觉得十分郁闷,他活到这么大,还从未听任何人把他的脸形容成“棺材板”,他原本可以选择不相信,但“酒后吐真言”这话在他脑海中萦绕不去,使他不得不反思,这些年下来是不是越变越古板,以至于让人看不惯了。
因为白秘书的话,他还特别带了一面小镜子,支在办公桌上,以便随时检查自己的表情是否真的毫无生气。
“顾总,”白筱潇慢吞吞地推开门,挤了半个身子进来:“您叫我?”
顾志成下意识看了一眼镜子,微锁的眉头,绷紧的面颊,略显僵硬的唇,果然很冷硬,于是生生挤了个笑出来:“进来。”
白筱潇被顾志成的笑容吓住了,在她的记忆里,只有要被炒的时候,老板才会笑得如此客气,这个昨天被自己狠狠骂成棺材板又亲眼目睹了她在范宇昇身上制造的灾难的帅BOSS,难道……难道……